第三章

第三章

熙哥兒滿意了,乖乖喊了聲:「姊夫。」

祁景直接抱着熙哥兒去裏面接人。

許家廳堂里,許攸和江氏坐上座,榮征坐在許攸一側,看許錦矇著蓋頭過來辭行。

江氏哽咽得不能出聲,榮征想說話卻不知道該說什麽,許攸算是最鎮定的,當着眾人的面說了些冠冕堂皇的叮囑,只在背着許錦上花轎時,悄悄對許錦道:「以後萬一祁景敢給你委屈,阿錦你什麽也不用顧忌,直接回家來,爹娘護着你,你的房間也一直替你收拾著,知道嗎?」

「知道……」許錦努力低頭,讓眼淚直接掉下去,落在許攸肩頭。

許攸將許錦穩穩地放進花轎,戀戀不捨地看一眼,狠下心放下轎簾。

鞭炮聲中,轎子平平穩穩地抬了起來,新郎領頭策馬往前走,身後跟着花轎,跟着抬嫁妝的奴僕們吹吹打打漸行漸遠,街坊們都跑到門外看熱鬧,看高大俊朗的新郎,看花轎一側系著大紅綢的威風白狗,看轎子裏若隱若現的新娘,還有後面豐厚的嫁妝,處處都是熱鬧的,只有許家,少了一個女兒,突然顯得蕭索起來。

但這些許錦都看不見,她唯一能看見的就是蓋頭下的小小地方,還有身上的大紅嫁衣。

兩家離得並不遠,沒過多久花轎就停了下來。

這一刻許錦心頭離家的不舍突然全都變成了緊張彷徨,祁家人她都見過,他們對她也都很好,就連關係比較尷尬的蕭氏對她也是和顏悅色、關照有加,可真的要跟他們生活在一起了,她不習慣,她……

轎門被踢了兩下,斷了她的胡思亂想,一團紅綢繡球塞了進來,許錦不自覺地接住,緊跟着在喜婆的攙扶下慢慢走出花轎,雙腳落地後,身邊多了一雙腳。

那是祁景,是跟她一起長大的少年,是她的男人,她的丈夫,他現在一定很開心吧?還很小的時候,他就盼著娶她回家了。

想到祁景含笑的眼睛,單純又情意綿綿,許錦緊張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只剩甜蜜,她擔心什麽呢,祁景都為她想好了,他會帶她去另一個地方,他說要讓她無拘無束自在地過,她相信他,她也期待跟他一起走。

唇角翹了起來,許錦頂着沉重的鳳冠,跟祁景一起跨進祁家大門,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對拜,最後一起進了他們的新房。

「大少爺,該挑蓋頭了。」喜婆笑咪咪地將金秤桿遞給祁景。

祁景接過來,也不管屋裏一堆人看着,急切地將那礙事的紅蓋頭挑了起來,露出他的小姑娘。

她羞答答低着頭,臉上化了妝,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祁景莫名心慌,俯身去抬她下巴,「阿錦?」

他身後先是一靜,跟着爆發出哄堂大笑,「看看,新娘子美得大少爺都不認識了!」

許錦臊得脖子都發紅,抬眼瞪他。

那杏眼含了水兒含了情,是熟悉的羞惱嗔怪,祁景提着的心落了回去,獃獃地瞧著自己的新娘子傻笑,彷佛聽不見周圍的各種打趣。

許錦徹底拿他沒辦法了,躲開他的手低頭裝羞,然後喜婆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偶爾偷偷看過去便會對上祁景痴迷的眼神,看幾次對上幾次,惹得她心怦怦亂跳。

好不容易熬到他該去前面陪客敬酒了,許錦鬆了口氣,準備趁他出去後好好歇一會兒。

誰料喜婆催祁景走時,祁景竟然坐到了她旁邊,理所當然地道:「你們去吧,我不去了。」

許錦錯愕抬頭,看見對面喜婆目瞪口呆。

「我這裏不用你陪,你快去前面招待客人吧。」她羞得不敢見人了,想也不想拽起他往外推,在婦人們哈哈大笑聲中將他推出門,隨即飛快關上門,氣得想跺腳,什麽人啊,都是當官的人了,怎麽還這麽傻?都說皇上看重他,就憑祁景現在的傻樣,許錦實在忍不住懷疑皇上是不是眼光有問題。

「姑娘,您是先洗臉還是先收拾東西?」寶珠走過來小聲地問,頭微微低着,明顯是在忍笑。

「不許你笑!」許錦嗔道,訓完她便快步往裏屋走,「先收拾東西吧。」

寶珠趕緊跟了上去。

翻完被子裏的花生、紅棗等喜慶東西,再洗掉臉上的妝容,許錦有種筋疲力盡的感覺,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再替大白解掉身上牠明顯不喜歡卻勉強戴着的紅綢,便爬到炕上睡覺了,怕祁景突然回來,她讓寶珠守在外面,一旦瞧見祁景來了便叫醒她。

可大概是緊張的緣故,許錦睡得並不沉,迷迷糊糊聽到院門口有丫鬟傳姑爺來了,她立即跳下炕,用一旁早備好的濕帕子擦了臉,再跑到鏡子前簡單地理了理頭髮,收拾好了轉身去迎他,剛出次間就見他靠在門板上,正將丫鬟們往外趕。

許錦突然沒了力氣,沒有力氣往前走,也沒有力氣退回去,只能獃獃地看着他,一顆心快要跳了出來,外面天已經黑了,屋裏將只剩她跟他。

丫鬟們走了,祁景有些晃悠地站直了,抬手關門,他似乎真的醉了,弄了兩次才將門栓插進去。

「祁景,你沒事吧?我讓人送醒酒湯過來吧?」許錦擔心地道,她從來沒見祁景醉成這樣過。

聽到她的聲音,祁景轉身看了過來,許錦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兩步,眼前的祁景臉龐微紅,一雙眸子卻寒星般明亮,看着她的時候先是茫然,隨即火熱起來,「阿錦,我終於娶到你了,你是我、是我一個人的了,誰也不能再跟我搶你……」他斷斷續續地說着,說完最後一個字已經到了她身前。

他走得晃晃悠悠,許錦不放心地扶住他,「先去那邊坐會兒,我去喊……啊,祁景你做什麽,快放我下來!」說到一半被他突然扛到肩上,許錦嚇了一跳,急急喊他,他醉成這樣,自己走路都晃悠,再扛她,許錦怕兩人一起跌下去。

但事實證明她的擔心是多餘的,祁景大步流星走進內室,沒摔着她,反倒把她丟到了被子上。

雖然是夏日,新房被子卻厚厚實實,許錦跌得並不疼,可祁景突然這麽粗魯,她好慌,回神後便想起身訓他,誰料她剛要坐起來,肩膀就被人按住了,緊跟着祁景已經壓了上來,火熱灼人的吻,鋪天蓋地。

「祁景……」

「給我。」祁景從她脖頸間抬起頭,一雙黑眸烏沉沉似墨,平靜又危險。

許錦看愣了,下一瞬耳邊傳來裂帛聲,她身上那件她親手繡的嫁衣,被他大力地扯了下去……

準備珍藏一輩子的嫁衣被撕壞了,許錦心疼得不行,可今晚的祁景簡直變了一個人似的,他不聽她的罵,不聽她的求,更不理會她阻撓的動作,就連許錦無奈提出自己脫衣好盡量挽救這件嫁衣都阻止不了他,他像是餓極了的狼,迫不及待的想吃她,不肯耽誤半點工夫。

嫁衣被扯開丟到炕上、地上,身上小衣更是摧枯拉朽的被祁景扯走,動作快到不給許錦害羞的空隙,屋內龍鳳喜燭明晃晃,身下大紅被子襯得她恍如一朵剛剛綻放的清麗水仙,在即將到來的風雨中瑟瑟發抖。

許錦是真的害怕,不是沒有跟祁景袒裎相對過,但那都是在黑漆漆的被窩裏,即便後來有了夜明珠也不可能照得跟現在這樣清楚,如此袒露在他面前,她自己都不敢看,想逃,祁景卻牢牢壓在她腿上,不讓她走也不讓她搶被子遮羞,只能徒勞地掙扎,閉着眼睛不看他,更不敢看脫完她的又去脫他身上衣袍的男人。

「祁景,你別這樣,咱們先說說話行嗎?」許錦用手捂著胸前,哭着求他,他急什麽啊,她又不是不給他,像以前那樣慢慢來不行嗎?昨晚娘親還千叮嚀萬囑咐,說第一次肯定會很疼,讓她一定要管着祁景點免得弄傷身體,那時許錦心裏還在竊喜之前祁景很聽話,哪想他會這樣?許錦怕疼,越想越怕。

「阿錦我等不及了,讓我進去,先讓我進去。」祁景都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渴望,勉強忍着衝動親親她的臉,沒親幾下就又忍不住了,將她如脂似玉的身子翻過去,提起她的腰便扶著自己往裏闖,火熱的嘴唇在她背上亂咬亂啃。

「疼,祁景,你弄疼我了!」腿被迫跪着,腰被他一條鐵臂勒著,那裏他更是毫不憐惜,許錦委屈地哭了出來,「祁景你混蛋,你說要對我好的,這才剛嫁過來你就這樣對我,我再也不信你的話了!」

祁景不想她哭,可他等這天等了那麽久,這小半年又沒能抱她親近過,他真的想,「阿錦別哭,先讓我進去,進去以後你說什麽我都聽,阿錦、阿錦你張大一點,你這樣閉着我進不去,阿錦……」祁景努力往兩側撥她,可她那裏乾巴巴的,連手指都難以進。

許錦滿心都是委屈,哪裏聽清他說了什麽渾話,趴在被子上哭得肝腸欲斷,什麽洞房花燭,跟她想像的一點都不一樣,沒有甜言蜜語,沒有溫柔呵護,她討厭這樣的祁景,他如此欺負人,明天她就回家,再也不跟他過了。

她不配合,祁景再着急也進不去,磨著磨著胸口那股燥熱生生被壓了下去,腦袋漸漸清醒了,見她趴在被子上哭,長發下若隱若現的圓潤肩頭輕輕地顫抖,祁景心疼壞了,趕緊躺到一側將她摟進懷裏吃她眼淚,「別哭別哭,阿錦我錯了,你別哭,我不進去了,還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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