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4.第 4 章

「耳力不錯。」小歪邊跑邊誇。

阿蠻:「少爺,我也聽見了!」

小歪:「……」

欺負她一個人聾是不是?

瞿苒的身材是十分讓女人艷羨的,只怕和卸了偽裝的荻秋濠不遑多讓。那兩坨不受布條束縛的軟肉正隨著她奔跑的步子上下顛顫,隔了厚實衣料依然觸感十足。小歪跑的急了,瞿苒怕掉下去,還壓上來抱她的脖子,一時間酥香軟玉在背,怎一個銷魂得了。只可惜此刻的小歪無心思消受。

「這些人,追的到底是我還是你們?」小歪上氣不接下氣地問海盜。

海盜說,「明顯是她倆。」

她跑的氣息粗重胸口悶痛,忍不住吐槽背上的美人,「你身上是不是帶了國寶,值得那群人這麼窮追不捨。」

丫鬟聽小歪這個埋怨語氣,不樂意了,她被海盜扛在肩上,艱難往小歪這個方向看過來,聲音都顛得一抖一抖的,「我家,家小姐,的美貌,就是,無上珍寶!」

小歪把瞿苒身邊丫鬟數了一遍,覺得她應該是那個叫敏茱的,本事一般,亮點是特別愚忠,瞿苒就是她的天。小歪跑的累極了,不想和她理論。

阿蠻是唯一一個沒帶沉重包袱跑的,見小歪氣喘吁吁,眼看身後那群速度明顯快過他們的人就要追上來,心中又擔憂又心疼,最後一狠心,飛快說道,「少爺,往前兩公里就能看見鎮子了,客棧不比鎮子,那幫人肯定不敢胡來。你們先走,我把那些人引開。」

小歪差點停下來,「你……!」

時間緊迫,阿蠻不和她廢話,將她往前一推,低聲厲喝,「走!」劈頭搶了海盜手裡的火把,往前進方向右前方跑了。

小歪想出聲說句話,叮囑也罷吩咐也罷,只要是句話就行,可她卻什麼都沒說出來。因為知道不能出聲,不能讓追兵知道這裡還有人。

海盜追至身側,聲音低的幾乎聽不清,「還跑得動么?」

小歪往上託了托瞿苒,一言不發地繼續向前。她不能辜負阿蠻的苦心。

終於到了阿蠻說的鎮子時,小歪半條命都快沒了。

天蒙蒙亮,那些人果然沒再追來,小歪一行人蓬頭垢面地坐在街邊剛開張的餛飩鋪子,一人要了碗麵湯先潤潤嗓子。瞿苒那麼嬌貴一個人,此刻也不顧不上干不幹凈衛不衛生,捏著勺子一口口喝。而小歪則端起碗吹了幾下就往下灌,感受溫暖的液體順著乾涸的食道落進胃裡,她快渴瘋了。

海盜吃了一碗餛飩,見兩位姑娘斯斯文文的才吃完一小半,而小歪有些心不在焉,他想了想道,「我去尋一輛車。你生的體面些,在此處陪著兩位姑娘,莫要走動,等我回來。」

他原是想逗小歪開心的,拿自己的形象開涮,說了一個七層裹八層的隱秘笑話,可惜聽眾魂不守舍,先「啊?」一聲,在「啊。」一聲,表示知道了你去吧。

小歪只是在想,阿蠻遲遲沒有追上來,是不是已經凶多吉少。她與阿蠻只有一天主僕情誼,要說什麼深厚感情那是肯定沒有的,可阿蠻終究因她而死,小歪做不到無動於衷。

瞿苒手中的勺子攪了攪碗底剩餘的兩三枚餛飩,一夜顛簸,她也又累又餓,這餛飩皮薄肉厚做的很是可口,她還從沒一口氣吃這樣一大海碗過,敏茱都看愣住了。

她尚且如此,背著她跑了幾座山的小歪恐怕餓得都要打飄,可對方兩眼發直,吃了兩口就不怎麼動筷。瞿苒知道這人在想什麼,她咬住下唇,輕輕拉了拉小歪的袖子,「公子節哀,待我回去,定派人出來搜山,找到恩人,予以厚葬,不會讓恩公曝屍荒野。」

小歪回了神,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蒼白的嘴唇勉強拉出一點安撫性的笑容,「謝謝你。」

瞿苒被她拍得一愣,卻沒有把手收回去。

海盜很快趕了輛小小的青綢馬車回來,他這樣的打扮能顧來馬車,實在難得。海盜對瞿苒和小歪說,「小鎮不大,現在又早,只能雇來這樣的,我新買了一床被褥鋪在裡面,姑娘回家要緊,暫且將就一下。」

死裡逃生的瞿苒表示已經非常滿足了,半點不嫌棄。敏茱主動與一同過來的車主搭話,隨行的兩個男人,海盜一臉窮酸,小歪一身狼狽,想也沒有帶什麼錢,她付了一半的路費,囑咐道,「路上走得仔細些,我家小姐身上有傷。」

海盜體型大,馬車裡空間有限,四個人坐在裡面實在太擁擠,他主動坐在車輿上,和車夫並排。

瞿苒和敏茱疲憊非常,上路后不一會兒就扛不住閉了眼睛。小歪看著睡著了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瞿苒,嘀咕道,「心真大,也不怕我把你倆拉去賣了。」

小歪沒有鏡子,一直無法確認自己究竟是什麼模樣,只能靠單薄的文字推測。荻秋濠此人,長得還是有兩分姿色的,然而卻不是屬於女子的柔美,十分乾淨利落,帶著英氣,一米七五的身高,一百三的緊實肌肉,想柔美也柔不起來。結合目前尚未對白楨情根深種的瞿苒,每次見到自己都先眼前一亮,再是不好意思,小歪猜測,自己可能長得很帥,能分分鐘掰彎萬千少女那種帥。

嘀咕聲被馬車外的海盜聽見,發出哼的一聲,小歪掀起車簾鑽出腦袋,「你怎麼總笑我?」

海盜在左搖右晃的顛簸里閉目養神,「我的笑里寫你名字了?」

小歪:「……」

虧長了這麼大的體型,居然是個焉壞焉壞的人,可惡!

「喂,算命的。」小歪戳戳他,「有件事我想不明白,客棧里那麼多人那麼混亂,你怎麼偏偏救了她倆?」

「這有什麼想不通。她看起來最有錢,救了她,得的酬勞多,說不定還能以身相許報恩,對不對?」

小歪豎起拇指,「高手。」

海盜得意,一縷鬍子翹起來,又蓬又亂,快把整張臉都遮住了。「我不叫算命的。」

「我問你名字,你不肯說。不然我該叫你什麼?」

「我姓黎……」

「你姓什麼都無妨,」小歪向他攤手,「你昨天免費那卦算錯了,賠錢,五十兩。」

海盜睜開他僅有的一隻眼睛,盯著小歪被草木劃出兩道淺口子的手掌,認真地說,「忘了告訴你,我免費的卦時準時不準,要看天地人。即便是不準,因為免費,假一賠十后還是免費,所以不存在賠錢與否。」

小歪保持那個攤手的動作,獃獃看著他,「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啊。」

一旁的車夫聽笑了,「小夥子,這位大俠說的不錯,他可沒有欺負你嘞~」

小歪可委屈。在她這兒,全世界的胳膊肘都朝外拐。

「不睡會兒?」海盜問。

「困過勁兒了,反而睡不著。到了金陵,我得洗個臉收拾收拾才敢回家,怕嚇著家人。」說到此處,她摸了摸心口,文書還在,沒有給跑沒了。

「不止是你,裡面兩位姑娘也需要。這副形容回家,對她們不好。」

小歪看著自己肩頭睡得正熟的瞿苒,形象的確沒有初見時乾淨。「那找個客棧,還得重買衣裳,我身上只一點碎銀子,你可有錢?」

海盜想不通,「為什麼要我們出?」

小歪語噎。

「這姑娘頭上的釵子耳上墜子都是極品,真需要錢使,拿去當了就是。」

「……好主意。」

瞿苒真該慶幸她遇上的不是別人,不然已經被賣乾淨了。

身後已無追兵,道路是真顛,走的速度不快,等他們看到金陵城門,已經日落西山,暮色沉沉。

小歪和海盜沒有特別的觸動,敏茱卻落下劫後餘生的淚來。

一行人準備進城。

行至此處,馬車的速度放的很慢了,海盜在硬木板的車輿處坐得屁股疼,下了馬車步行尾隨,小歪替了他的位置。她沒見過金陵是什麼樣子,得抓住機會先看幾眼。

高大的城牆下有許多進出的商販,也有幾個流動的小攤,小歪往那邊掃了一眼,突然叫起來,「停車停車!」

人群里的人也看到她了,奔跑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她面前,「少爺!少爺……」叫了兩聲,竟帶了些哽咽。

此人正是阿蠻。

「你沒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小歪把他拉起來,抬起手背抹了把眼睛,見他雖活著逃出來,身上卻落了傷,想來定是九死一生才撿回一條命。

阿蠻說,「我小時候就在那裡長大,地形特別熟,一路走近道,想到你們肯定還沒進城,就在這裡等著。」

小歪扶著他的胳膊把人拉車輿上坐好,自己則跟著海盜走路,「不在這裡逗留,先進城。你這些傷口看著不深,也得好好處理,以免惡化。」

阿蠻也要下來走路,被小歪按住了。

瞿苒和敏茱和小歪一樣,沒想到還能見到活著的阿蠻,格外激動,隔著車簾問他昨夜的情況,阿蠻怕打打殺殺的情景嚇著小姑娘,只撿了些講起來有趣的說給她們聽,反倒把兩個姑娘說得笑起來。

幾人進城后,先找了家客棧簡易梳洗,敏茱買來新衣換上。大家都得了安全,也要就此別過了。至於恩德什麼之類,瞿苒讓敏茱向阿蠻要了住址,以便以後答謝。

小歪離開時,見海盜有意跟著瞿苒討要報酬,也就沒叫他。再說了,叫了又能如何,難道把他領到將軍府去?她連將軍府的大門往哪邊開都不清楚,還不知道回去后要怎麼辦呢!

天已經黑了,小歪和阿蠻沿著將軍府外牆走了好久好久才看到大門,門口掛著大大的燈籠。小歪要走小門,小門隱蔽,她悄悄溜到荻秋濠的房間,看看舊物啊日記本啊之類的東西,等其他人都知道她回來了,問起什麼事情也好有個應對。

阿蠻卻不理解她的腦迴路,「少爺貴為男兒,怎能走側門?」力量奇大地拉著她叩響大門上的銅扣。

小歪如喪考妣,不敢預計今晚的自己會有多慘。真想昨晚直接燒死在客棧,一了百了。

門房一看到她,立馬讓人進去通傳,「小少爺回來了!」

小歪想阻攔都沒來得及。

她跟著阿蠻和僕人往裡走,將軍府之複雜遠超她的預料,暈頭轉向地經過幾重大門,幾個精緻的花園院落,感覺腳底都要磨穿,終於看到一處燈火輝煌的大房子,一個夫人踉蹌奔出來,徑直撲向她。

小歪嚇一大跳,後退一步,那婦人已經撲到懷裡來了,死死捉著她的手,上下摸著她,帶著哭腔問,「我的兒,我的心肝肉,你可算回來!受傷沒有?受苦沒有?」

這大概,是荻秋濠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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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敬你是條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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