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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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走完了九重天梯,新入門的弟子就要接受蓬萊仙仙主的訓令了。

當然,蓬萊仙的仙主可不會閑的沒事來教育一群新入門的弟子,面前顯現出的只是一道幻影。

江雲曦瞅了眼仙氣十足的蓬萊仙主,又回頭看自家哥哥,兩相對比下來,覺得還是哥哥更好看一些。

江容易見這個幻影嘰里呱啦的說了半天,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好不容易熬了到了最後一句,這才稍微提起點精神,屈尊降貴的聽上這一耳朵。

蓬萊仙主的幻影附在了半空中,看起來是面容冷峻,飄飄欲仙,說出的話也冷酷無比:「入我蓬萊仙者,見此人,殺之。」

江容易眯起眼睛看了個輪廓。

那畫像中的人一襲紅衣似血染,外罩一層琉金紗袍,若是普通人定壓不住這麼深沉的紅,可畫中人不僅壓住了,還顯得極為般配,襯得膚白似雪,更與眼角下一抹猩紅雲紋相稱。

畫中人樣貌昳麗,令人一見就魂牽夢縈。

好傢夥,那顯現出的畫像不正是江容易他自己嗎?

還好江容易此時被天機覆蓋,尋常人等根本不會將他與一個已死之人聯繫起來。

蓬萊仙主科普完了之後就化為一道青煙消失得無隱無蹤。

「那是魔道十獄主江無妄,百年前已經隕落在了上衍宗宗主手中,只是仙主依舊讓我們日日警醒。」

江容易聽着摸了摸下巴,第一反應是人都死了,還時不時拉出來說上一頓,難不成這蓬萊仙主暗戀他?

第二反應才是,沒想到一睜眼就已經過了百年了。

江家小子涉世未深,幾乎看的痴了,許久都未回過神來,喃喃道:「這、這也太好看了。」

「有一句話流傳至今,年少莫遇江無妄。」譚景方斂容,食指點上了江家小子的眉心,「故而蓬萊仙弟子皆在靈台處植下一道凈心紋,免得被魔道之人迷惑。」

眉心冒出了點點熒光,好似一陣清風拂面,江家小子才清醒了過來,想到剛才的舉動,漲紅了臉,低着頭不敢看眾人。

說了一大通話,譚景方招來了三隻仙鶴供眾人驅使。

蓬萊仙豢養的仙鶴也與一般的仙鶴不同,雪白的羽毛層層疊疊,翅膀一扇便有點點蓬鬆的羽絨飄下。

仙鶴收斂起羽翼,黑豆般的雙眼不屑的掃了一眼面前的兩個小豆丁,直到譚景方掏出了幾枚靈石,一一餵過后才態度好轉一些。

這些仙鶴都心高氣傲,前些日子有位長老的子女前來,有一位沒有靈骨的人想要乘坐仙鶴,卻被仙鶴甩了下去,在眾人面前丟了臉面,至今還當作笑話流傳在各個弟子口中。

譚景方想到此事,提議:「不如我帶你御風飛行?」

江容易看了眼仙鶴。

仙鶴通靈,比人還要敏銳一些,領頭的仙鶴走到了江容易的面前,乖順得趴伏了下來,方便江容易乘坐。

譚景方的小心思落了空,只能囑咐了一句:「那你小心一些。」

半大少年情竇初開,恨不得一腔心思全都纏到心上人身上。

仙鶴展翅,騰空而起,坐在上方的人能將蓬萊仙的景色一覽無遺。

十里蓮花綻放,清風吹過,就是一片碧波蕩漾。

江雲曦覺得一雙眼睛都不夠用了,恨不得再長一雙眼睛用來觀賞才是。

她東瞅瞅,西看看的,抬頭看見西北處一團濃郁的黑雲,如同打翻了的墨汁一般糾結在藍天白雲中。

「要下雨了嗎?」

譚景方聞言,「蓬萊仙從不下雨。」

蓬萊仙與外界不同,隔絕了春夏秋冬的交接,自成一個世界。

這裏晝夜不分,兩隻金烏日夜不休的徘徊在蓬萊仙的上空,更不用說是下雨了。

江雲曦指了指方向,「那裏。」

譚景方看了過去,「那是有人要渡劫了。」

說到一半,譚景方皺起了眉,這劫雲來勢洶洶,並不是一般人能招來的,可他出門前並無聽說有哪位師兄臨近突破了。

飛在半空中的仙鶴有些不安,為了防止意外只能先降落在一座山峰上。

趴在柔軟羽毛中安睡的江容易驚醒了過來。

他揉了揉眼睛,一睜眼就對上了電閃雷鳴的雲團,喃喃自語:「怎麼……有點熟悉?」

按道理來說,天劫來也快去也快,可下面的蓬萊仙弟子仰頭看得脖子都酸了,那天劫就像是羞答答的閨閣小姐,連個面都不願意露出來,只能瞧見一抹聲勢浩大的倩影。

「這渡劫的人也太磨蹭了吧!」

「就是,不看了不看了。」

蓬萊仙弟子正要一鬨而散,有個眼力好的突然驚叫了一聲:「你們看,劫雲下面有個人!」

眾人被這一嗓子喊得去而復返,看了半天,發現劫雲下面不僅有個人,還一直朝雲上天的方向走來。

那人身負厚重的劫雲,腳踏虛空,緩緩走上了雲上天。

圍觀的弟子們交頭接耳,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不是我們蓬萊仙的人。」

蓬萊仙統一的門派制服為銀白色,而這人身穿一件半舊的湛藍衣袍,被頭頂漆黑的劫雲遮住了容貌。

等他走近了,一道閃電終於按捺不住,於雲中氣勢磅礴的落下。

但那人一動未動,來勢洶洶的閃電就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身側,只餘下一點光芒照亮了他的容貌。

人群中有位女修尖叫了起來,聲音鑽入了在場每個人的耳朵里。

「那是——周思危!」

只有這天下第一人,才會引來如此龐大的雷劫。

他最終站在了雲上天的最頂層,蓬萊仙主所居住的地方。

「求見蓬萊仙主——」

朗朗聲響傳遍了蓬萊仙的每一個角落。

江容易也聽到了。

他看向了高聳入雲的雲上天,原本半瞎的雙眼此時如寒星秋水一般,穿過了層層疊疊的雲海,直落在了那個人的身上。

周思危身上還是那件半舊不新的湛藍衣袍,經過百年時間的摧折都已有一部分退成了灰白,只有下擺處一潑血漬還顯得鮮明。

除了了衣服破舊外,他身上還有着七零八落的劍傷,落魄的就像是哪裏來的乞丐。

但是沒人會這麼認為,只要周思危站在那裏,就像是一座難以攀登的巨峰,領人仰首。

江容易的視力只回復了短短一瞬間,隨後眼前一黑,兩道血淚從眼中流出,可他還是保持着看向雲上天的動作。

「周思危?」

江容易驚愕。

按照《踏仙》的劇情,他早就該飛升至仙界了,為什麼還會待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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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辭職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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