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本丸的第四十七天

48.本丸的第四十七天

抱住支持正版的小天使就是一頓猛親!「組長!!組長!!出事了!」

監測組的人臉都綠了,紛紛圍上前去,這是控制室中心最大的監測儀器,也是檢測整個時空大體進程的最重要的那個,如果它出了什麼問題……

監測組的組長撲到虛擬屏上,下一秒又捂著胸口張大嘴巴:「混蛋!時空融合了!!!」

「時空融合?!」

「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四下里七嘴八舌的議論沒持續多久,組長一拍桌子:「白痴!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把情況報告給善後組!這種事情已經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了!」

這樣嚴重的情況在時政成立后從未出現過,報告以一種難以置信的速度遞到了幾個部門部長的案頭,不到半天,幾個大佬們就定下了行動方案,把所有能夠派遣出去的部隊全部投入了那個出現融合的時間點——平安初期,京都。

事態在三天後被基本控制住,據說損失了不少人手才把時空裂縫抹合,同時行動組受到命令,付出了相當一部分的寶貴戰力,才把那個造成了融合的廢棄時空從時空坐標圖上完全抹除。

當然,這樣的事情,是不會告知底下的審神者們的。

一片茂盛的叢林里,傳來人行走的窸窣聲響,時間已經近黃昏,血色的夕陽沉沉灑下來,落在地面上冷的可怕。

「喂,我說,我們在這裡休息一下吧?天快暗下來了,石切丸殿身上的傷也讓葯研看看吧。」

一個白衣白髮的秀麗青年從及腰高的灌木叢里艱難地拔出腳,看著褲子上拉開的一條口子,自言自語地咕噥:「啊啊啊,這就是自然的饋贈嗎,真是大驚喜呢……」

他身後陸陸續續又鑽出幾個人,有高大的青年,也有少年模樣,唯一相同的就是他們腰間都配著刀刃。

一個穿著綠色神官服飾的高大青年動作笨拙地從灌木叢里擠出來,無奈地嘆氣,兩個少年倒是動作輕快地一前一後掠過樹叢,如履平地般踩上結實的草地。

一個黑髮紫眸的少年神色肅穆地看看四下:「次郎殿呢?」

石切丸苦笑著轉頭看後面:「我想……」

不等他說完,一個活潑的聲音就遙遙傳來:「哎呀人家被卡住了啦!有沒有人來把人家拔出去啊?」

葯研眨眨眼,石切丸無奈地笑道:「就是這樣……大太刀實在不適合在這種叢林移動啊……」

在他說話的功夫,另一個少年已經動作迅速地鑽回叢林又鑽了出來,肩頭還扛著一個極其高大的人,看樣子卻像是不費吹灰之力,步伐還是輕快利落。

那個被頭朝下扛著的人卻絲毫沒有不好意思,一手護著頭髮一手緊緊抓著少年的衣服防止他把自己顛下去:「啊啊啊慢一點慢一點,人家好暈啊啊啊,咦,就像喝了酒一樣呢……」

站在原地等著他們的石切丸尷尬地咳嗽一聲,想了想,還是轉頭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了。

葯研呼出一口氣,還是對這個生性洒脫爽朗的次郎殿沒辦法,太郎殿也不在……嘛,就這樣吧……想著,他也轉身去找別的同伴了。

骨喰放下肩頭的「貨物」,面無表情地理理衣服,抬腳就跟上了自家兄弟。

留下原地一個笑眯眯的次郎太刀還在回味那種醉酒一樣的感覺:「哎呀,沒有酒的時候,這樣來一次也很不錯嘛……」

等到暮色初降的時候,這個小小的臨時營地已經搭了起來,五人圍著一團篝火歇息進食。

火堆映著幾人的臉,即使帶著笑容,也不難看出其下掩藏的疲憊陰鷙。

儘管他們都儘力打理過,還是可以看出他們的狼狽。衣服多多少少都有破損血污,像是很久沒有更換過,其中以那個全身白衣的青年最顯目,白色的衣物最不好打理,上面的紅色血跡就分外醒目。

「鶴丸殿?」

第一個出聲的是石切丸,這個出身神社的御神刀一向性情和順,也十分關心同伴。

葯研給他的傷上完葯,纏上繃帶,扶扶眼鏡退回原地。

鶴丸國永一臉單純無辜地回頭:「誒?」

石切丸疑惑地看著他:「您剛才在看什麼?」

鶴丸摸著下巴看著一個方向:「哦……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啊……好像有什麼東西掉下來了……」

太陽落下的地方有一道更盛大燦爛的金色光芒炸開,然後有一個什麼東西挾裹在那團光芒中如同流星墜落下來,就落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叢林里。

葯研皺起眉頭:「是嗎……我們都沒有看到……」

鶴丸擺擺手:「因為不是朝著那個方向吧。我們去看看吧?也許會是什麼大驚喜呢?」

他的眼睛因為那個「驚喜」而閃閃發光,金色的瞳孔明亮得像是兩個小太陽。

次郎高興地站起來:「好啊好啊,我們走吧!也許是誰掉下了一壇酒呢?」

不不不,次郎殿,不管那是什麼,總之絕對不可能是一壇酒。

葯研和石切丸的眼神明明白白地這麼說著。

葯研望著黑黝黝的叢林猶豫起來:「可是,實在是太不安全了,太刀和大太刀在夜間的戰鬥力實在是……如果再來一把短刀就好了……」

次郎大大咧咧地拍拍他的肩頭:「別想啦,前田不是早上就跟三日月他們出陣去了嗎,其他的短刀練度都不夠呢。」

葯研想了想:「那我和鶴丸殿去看看,石切丸殿、次郎殿和骨喰留在這裡怎麼樣?」

鶴丸已經迫不及待向那邊走去:「行行行,走吧走吧!」剛走沒幾步一腦袋撞上了一棵樹。

葯研無奈地搖搖頭,加緊幾步跟上去:「鶴丸殿!讓我走前面帶路吧……」

兩人一路低聲說著話,終於摸到了一處空地。

說實話這裡可不算是什麼空地,周圍的樹木像是經歷過什麼颱風一樣,被□□得可憐兮兮的倒伏下來一大片,中間躺著的那個毫無聲息的人,無疑就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嘛……真是個驚嚇呢……人怎麼會從天上掉下來?」

鶴丸一邊說著,一邊抽出了自己的本體,警惕地對準那個一動不動的人。

葯研站在他身後,聞了聞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平靜地按下鶴丸拿刀的手:「看這出血量,他不可能還有意識。」

說著走過去,扒開那人身上落得厚厚的一層枯葉,只是一眼,就倒吸一口冷氣:「喂……」

鶴丸好奇地湊上去看,不由也目瞪口呆:「天吶,他真的還活著嗎?」

也不怪他這樣問,實在是那個人身上的傷太恐怖了,二十五歲模樣的青年,穿著一身精緻的狩衣,狩衣上染滿了濃稠的血,依稀可以從邊角辨認出底下的白色,一道巨大的傷口從右肩直劃到腰腹部,下面的骨骼內臟都依稀可見。

鶴丸上前撥開那人的遮住面容的凌亂長發,露出一張春花姣好的臉,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出恐怖的蒼白,精緻的五官只有睫毛還有一點顏色,烏黑與雪白,這對比更顯出一種驚心動魄的艷麗。

「哦……居然跟三日月殿有得一拼呢……我說葯研啊,你感覺到了嗎……」

葯研審視著那個傷口:「嗯。很強大的靈力……十分強大……我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力量……而且,看傷口的形狀,這是他自己乾的。」

鶴丸毫不在意地打了個響指:「這樣嗎。你能治不?」

葯研湊近血肉模糊的傷口:「本來不能,但是他好像在緩慢自愈……那保住他不死是可以的。」

鶴丸輕巧地說:「不死就行啦,不然還不好控制呢。看樣子他好像是從別的時空落下來的,可能是在戰場上……付喪神都死了,又回不到本丸,所以就自殺了吧……」

葯研對他的猜測沒什麼反應,給青年做了急救措施,鶴丸脫下自己的披風蓋在他身上,擋住那濃郁到令人想嘔吐的血腥味,小心地抱起他,對葯研點頭:「走吧。」

「缺少驚嚇的話,心可是會幹枯的死掉的呢~」

鶴丸輕快地接上次郎的話,出聲調侃那個一心向佛的同伴。

「噹噹當!看我們帶回了什麼!」

數珠丸微微抬頭,明明雙眼緊閉,可是不知怎麼的,他就是能看到面前的景象。

一身白衣的鶴丸懷裡視若珍寶般抱著一團東西,用他的白色羽織裹著,露出一張屬於孩子的幼嫩恬淡的睡臉,他睡的很熟,臉上升起了兩團淡淡的紅暈,像是雪白的糯米大福上撒了櫻花調味粉,看著就甜的不得了。

「……你們哪裡拐來的孩子?」

巨大的震撼讓他一瞬間都忘了捻念珠,下意識就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鶴丸國永。

鶴丸被那個含義豐富的目光看的全身不舒服,急忙辯白:「喂喂喂!這可不是我拐來的!是天上掉下來的!」

這話聽著就更不值得信任了吧……

數珠丸把眼神默默轉向葯研,感覺這些人里只有葯研看著最可靠呢,那把御神刀一直眼神古怪地在後面盯著鶴丸,也不像是要給他解惑的樣子。

葯研低聲把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得到數珠丸一個舒緩從容的點頭:「這樣嗎?倒也是來的及時,那位審神者快不行了,既然有替換的話,明天就讓笑面青江帶他出陣吧。」

他們都知道那句話里的「他」指的是誰,沒有人提出異議,鶴丸抱著睡著的審神者左右看了一遍,腳步悄悄地往後挪,不等挪出一米,數珠丸清悅的聲音響起:「這位審神者,今天就睡在近侍部屋吧。鶴丸殿,你去哪裡?」

鶴丸扁扁嘴:「不能睡我那裡嗎?」

數珠丸把臉朝向鶴丸,不言不語,鶴丸抵抗了片刻,只好投降:「好吧好吧……」

數珠丸低眉順眼繼續捻念珠:「只有近侍部屋裡有多餘的寢具了,那裡離審神者的房間也近。」

「唔……」

源重光迷迷糊糊地用手揉著眼睛,在溫暖的被子里滾了幾圈。

好舒服啊……

「審神者大人,您醒了。」

源重光警惕地睜開眼睛,眼珠子一轉就看見了出聲的人。

那個長發逶迤在榻榻米上的青年垂眸靜坐,手腕上纏繞著長長的佛珠,容貌秀麗清雅,一振太刀橫放在他的膝頭。

他就那樣坐在那裡,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源重光把半張臉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雙大眼睛盯著那串長長的佛珠,小小聲地說:「珠子。」

數珠丸愣了愣,根據葯研的說法,這位審神者是由於靈力暴動才變成這幅模樣的,心智應該沒有受到影響才對,怎麼看樣子好像……哪裡不太對?

他遲疑片刻,還是覺得不能這麼相信人類,那可是個擅長謊言與欺騙的種族。

「審神者大人,我想不用我說,您也應當了解您現在的處境,除非與我們合作,接受我們的庇佑,否則您是不可能活下去的。請將您的偽裝收起來吧,對於以前的我們或許很有用,但是現在……」

源重光明顯感覺到了面前人說的話不那麼友善,畏縮著又往被子里縮了縮,見數珠丸似乎是顯得不耐煩了,周圍又沒有自己認識的人,只好鼓起勇氣弱弱道:「……優子呢?這裡是哪裡?我的侍從呢?」

數珠丸捻念珠的手一緊,兩人互相對視片刻——儘管有一個從頭到尾沒睜眼。

源重光眼神無辜而迷茫,數珠丸猛地站起來,拉開門就出去了。

留下孤身一人在被窩裡的源重光眨巴著大眼睛,小手拉著被角蓋過自己的腦袋,小聲笑了起來。

「所以時空融合的問題還沒有解決?」

「不不不,已經解決了,只是留下了一點……後遺症?」

額頭上滿是汗的監察組長努力試圖解釋這個問題:「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時空抑制力已經生效,只是歷史上多出了長平親王這個人……」

聯合調查部部長倒吸一口冷氣:「你是說廢棄時空的那位?他回來了?」

監察組長忙擺手:「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正確歷史承認了他的存在,是為桓武天皇三子,中宮定子的獨子,出生就被冊封為長平親王,十七歲元服禮,元服禮后三個月,在貴船神社遇到山匪,落下山崖死亡,死後被追封為神高皇太子……但是根據那份詔書頒發的時間來看,其實他被封為皇太子的時候他還活著呢……嘛……算是半日太子吧……」

部長的臉色還是很不好看:「你的意思是,這段歷史已經獲得了時空的認可?所有人都會默認他是合法的、應該存在的?」

監察組長苦著臉點頭:「啊……是的……其實不用懷疑,現在隨便去街上拉一個人,說起長平親王,他們都會知道的吧……畢竟是那麼著名的「半日太子」,死的又那麼離奇,據說長得還很好看……」

「見鬼!」

部長憤憤地咒罵了一句,隨後想起什麼:「那那些付喪神呢?他們會有和他相處的記憶嗎?」

監察組長想了半天:「呃……這個的話……我想除了身為獻給長平親王作為賀禮的三日月外,應該不會吧……畢竟那時候它們都沒有產生靈智啊!存在於出生之前,這樣久遠的記憶,是連天照大御神也沒辦法記住的吧?」

部長終於鬆了口氣:「那就好,反正他已經失蹤了……那就不會再出什麼問題了……」

他轉過頭看向窗外,窗外正是夕陽晚照的時刻,行道樹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像是魑魅魍魎伸出鬼爪猙獰地扭動。

源重光規規矩矩地展開雙手站好,等著數珠丸給他一件一件地套衣服。

也不知道他出去后是怎麼跟葯研他們商量的,看樣子好像是暫時接受了這個審神者變幼齒了的結果,態度倒是比先前好了不知道多少,還親自給他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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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本丸記事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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