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不見了?

29.不見了?

心思紛亂了一整天,時逸也沒找到什麼機會與譚將單獨說話。

現在帳篷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時逸原本一肚子疑問,可是卻又似乎在這一個眼神里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只是這樣對看著,他們之間的氣氛似乎也越來越怪。

時逸眨了眨眼睛,倉皇地把視線挪開,清了清嗓子,才假裝毫不在意地開口:「你身上怎麼跟帶著個火爐似的,凍了一天了還這麼暖和。」

等下,這個話題現在說似乎也不太合適。

時逸又偷偷看他一眼,果然看見他的眼神似乎又幽暗了幾分。

這下氣氛似乎更尷尬了。

時逸懊惱地閉了閉眼,繼續他轉移話題的春秋大業:「那個,你說王哥是不是真的見到鬼了?跟我見的那是同一個嗎?難道肖楠會死真的是因為在這座島上的孤魂野鬼想找替身?」

這種又是鬼又是死的話題用來破壞氣氛果然十分好用,譚將那惹人心跳加速的眼神終於收了回去。

「除非肖楠跟它宿怨未了,否則,能殺人的都是怨氣很重的厲鬼,這樣的話,這裡的每個人都有危險。」

時逸感覺自己背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立了起來。

「肖楠怎麼可能跟這裡的鬼有什麼宿怨?這麼說真的是厲鬼?」一害怕,時逸又忘了剛才的教訓,直接伸手抱住了譚將的腰。

譚將眯了下眼,不動聲色地開口:「你怎麼就這麼確定是鬼?有時候人比鬼更可怕。」

時逸苦著臉:「您這是安慰我嗎譚老師?」

但不管怎樣,譚將的話還是讓他感到安心了一些。

時逸皺眉回憶起當時的情形:「當時王哥問的時候不知道你看到沒有,那個錢叔臉色確實有點不對,所以我才這麼想的。你想想,一個這麼大的荒島,不知道來過多少探險隊,誰知道到底發生過什麼?不然我昨天也不可能看到那個鬼魂了。」

說起這些,時逸手臂上又起了一片雞皮疙瘩,他趕忙在胳膊上來回摩擦了下:「算了算了,說點別的。你有沒有覺得,高景林今天的表現好像怪怪的?」

譚將對這些事情興趣缺缺,聽見他問,也就懶懶地回道:「我跟他不熟。」

「我跟他倒是挺熟的,當初跟薛至琛一起拍戲,他也整天在旁邊跟著,忙前忙后。」時逸努力回憶著,「他的脾氣一直都很不錯的,當時薛至琛已經是一線小生,不過高景林對我們其他人的助理卻也一直都態度很好,從來都沒見他發過脾氣,什麼時候都是笑眯眯的……今天這脾氣發得實在有些反常。」

譚將沒有回話,只安安靜靜地聽著他說。

「還有,本來人真的睡太熟了聽不見室友回來的動靜不過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至琛又那麼心急地幫他解釋一句,反而讓我感到一種……欲蓋彌彰的慌張。再說了,就像他說的,高景林和肖楠是認識十幾年的朋友,那自己十幾年的老友死了,怎麼感覺他的恐懼反而比傷心要明顯得多?當時王哥還沒有提到鬼魂的事情,大家也不一定就能想到接下來還會不會死人這件事上頭,他那麼害怕做什麼?」

時逸原本也不過只是隨便提上一嘴,可沒想到越說越覺得是這麼回事,說著說著,人都興奮到差點從睡袋裡鑽出來:「你說有沒有可能是高景林失手把肖楠殺了,薛至琛跟他感情好,刻意幫他掩蓋犯罪事實?」

譚將一把扣住他的腰,沉聲道:「好了,該睡了。」

「你不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嗎?」時逸鬱悶地看著他。

說完,他又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人家的朋友剛死了,我還在這兒亂猜,是不是不太好?更何況我跟至琛還是朋友。」

這麼一想,時逸的興緻頓時又被自己澆熄了。

他安分地趴在譚將胳膊上,小聲問:「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那這回到底是誰殺了肖楠,你知不知道?」

譚將瞥了他一記,慵懶地閉上雙眼:「沒興趣知道。」

這人還真是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時逸鬱悶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那個鬼魂是不是跟小志一樣,想跟我說什麼。」

譚將這下終於有了反應,扣在他腰上的手倏地收緊,聲音低沉而威嚴:「不要再多管閑事。」

「不是閑事,我們也在這裡,萬一那隻鬼盯上了我們四……」看著譚將嚴肅的表情,時逸沒說完的話又一次原路吞了回去,老老實實地回應,「知道了,我也沒想管,就是有點好奇。」

一個大男生居然就這樣認慫了,這件事如果讓別人知道,不知道要怎麼笑他。

可是看著譚將這張臉,他除了聽話,根本沒有其他的路可走。

這就是顏控的苦楚。

「睡吧,等天晴了,我們就離開這裡。」譚將說完,便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聽著他話里的「我們」,時逸心裡不由得又生出些竊喜,終於把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驅逐了出去,安心地貼在他身邊閉上了眼睛。

譚將的體溫源源不斷地溫暖著他的身體,時逸又是一夜好眠。

估計整個營地里,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還能睡個好覺的人,也就非他莫屬。

第二天沒有了拍攝,再加上天不亮的時候也沒人敢出門,這一覺,時逸一直睡到了小陶和方此在帳篷外面叫人。

譚將的睡眠質量似乎也足以跟他媲美,時逸迷迷糊糊醒過來,一睜開眼,就看見他也因為帳篷外的喊聲緊緊皺起了眉頭。

時逸可是親自領教過他的起床氣,還迷糊著,下意識地就伸過手去,緊緊捂住了他的耳朵。

他的動作反而加速了譚將的清醒。

譚將張開雙眸,怔怔地看著貼在自己跟前的時逸。

雙手緊緊捧著對方的臉,自己的鼻尖跟對方也就只有幾公分的距離——這種畫面無論怎麼看,都像是想要偷偷親吻的前奏。

時逸腦中的迷糊終於褪去,猛地放開手,反射性地想要坐起身來。

可惜睡袋上的拉鏈還沒有拉開,他非但沒能坐起來,反而重重地跌回去,趴到了譚將身上。

Bingo!正中紅心!

時逸拍過的兩部偶像劇里,男女主角都有這種戲碼。

不小心摔了一跤,倆人嘴巴就好巧不巧地貼在了一起!

不過這種弱智劇情不應該只出現在偶像劇里嗎?就算要出現在現實當中,是不是也應該把當事人換成一男一女?

他們兩個大男人,居然嘴對嘴地摔在一起,這很尷尬呀!

時逸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著自己眼前譚將那張放大的臉,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到了此刻居然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

而譚將唇上乾燥溫熱的觸感更是讓他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瞬間在他心上炸出一道戰慄。

時逸猛地別開腦袋,幾乎都沒臉抬頭。

「抱歉抱歉,我的錯。」他感覺自己的腮幫子現在都燙得能直接幫大家煎雞蛋做早餐了。

因為低著頭,他理所當然地錯過了譚將唇邊那一絲若有似乎的笑意。

「譚老師,逸哥,你們醒了嗎?」小陶又在外面喊了一聲。

時逸趕忙應了一聲,慌慌張張地拉開睡袋的拉鏈,從裡面鑽了出去。

兩人身上都穿著衣服,只套了個外套,時逸就過去把拉鏈拉開了。

小陶奇怪地看著他:「逸哥,你的臉怎麼這麼紅?不會是生病了吧?」

時逸僵硬了下,趕忙搖頭:「沒有沒有,就是……太熱了,熱的!」

「這天你還嫌熱?我外套都穿著睡的,這一晚上也沒覺得暖和。」小陶納悶地皺了皺眉,接著看到那隻凌亂的睡袋,又一臉恍然,「哦——我忘了,你們倆睡一起來著。」

就她那個「哦」的長度,讓人很難相信她是真的把這事兒給忘了。

「真幸福。」她這句誇讚實在是聽得人很想揍她。

時逸清了清嗓子,閃身讓他們進來,這才看見方此手裡端著的東西。

「煎蛋牛奶?你們真是神通廣大啊!哪裡弄來的?」時逸看見,不免有些難以置信,倒是暫時把尷尬忘了。

「神通廣大的是別人,有人在那邊山洞裡升了火,這些可都是我和小陶花大價錢買來的。」方此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那個山洞時逸知道,他之前有幾場戲就是在裡面拍的,說是山洞,其實是在小島上僅有的一個小土坡下面,不過現在整座島上,估計也就只有那點地兒是乾的了。

沒想到居然會有人想到在那裡支起早餐攤子。

不得不說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有人十分具備生意頭腦。

時逸十分豪氣地揮揮手,「報銷報銷,全都報銷!」

小陶笑嘻嘻地回頭看他:「你報還是譚老師報?」

見她又把話題扯到了譚將身上,時逸下意識地朝對方看了過去。

誰知道譚將也剛好瞟過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時逸臉上的熱度立即又飆升了幾分。

譚將收回目光,直接把皮夾里僅有的十幾張現金鈔票抽出來,遞給他們倆人:「夠嗎?」

「夠了夠了!很夠!十分夠!」小陶點頭如搗蒜,把得到的贓款跟方此一起分了分。

時逸看著這畫面,不知道怎麼,突然感覺他們收的錢是把自己論斤稱了賣出去換的。

他趕忙搖搖頭,把這個奇特的想法從腦海中驅趕出去。

這兩天幾個人都沒能好好吃頓飯,現在這煎蛋和牛奶再配上小陶帶來的麵包簡直是一種絕佳的享受,吃得時逸整個人都熨帖起來。

吃過早飯,幾個人實在不想再在帳篷里一直窩著,便一起打著傘出了門。

雖然一場命案搞得整個組氣氛都怪怪的,可也沒到太過神經質的地步。

夜裡沒人敢出門,但白天也都是該幹嘛幹嘛。

只不過現在拍不了戲,多數人都無所事事。

天上的雨終於小了一些,只不過還是沒有絲毫天晴的跡象。

劇組裡的工作人員趁著這會兒在努力地修著發電機,時逸對那個所謂的早餐攤實在好奇,乾脆拉著譚將去了土坡下的那個山洞。

小陶和方此自然也屁顛屁顛地跟著。

早飯時間已經過了,只不過那堆火還沒有熄滅。

這麼幾天,大家都難得見到一絲暖意,火堆旁圍了一圈人,點著火人氣還足,整個山洞裡都顯得暖洋洋的。

只不過這山洞沒多大,一共也容不下多少人,不然大家的生活質量應該能一下來個質的飛躍。

林厲也正在火堆旁坐著,見到他們進來,便抬手打了個招呼,示意他們過去。

在山洞裡的多是工作人員,演員也就只有時逸和譚將兩個。

見他們過來,大家自動都往後坐了坐,把圍成的圈擴大了些,好讓他們也坐在其中。

時逸和小陶忙不迭地連口道謝。

譚將應該是很少有這樣「與民同樂」的精力,坐在時逸和小陶中間,臉上依然沒有露出什麼表情。

一夜過去,大家似乎都刻意地忽略了那具屍體的事情,只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抱怨抱怨天氣,想著什麼時候才能從這鬼地方離開。

而沒過多久,山洞外又跑進來一個人,徑直衝到林厲身邊,一臉凝重地在他耳邊低語了一陣。

時逸就坐在林厲旁邊,勉強聽見最後幾個字。

「……不見了。」

不見了?誰不見了?

他心裡一緊,朝著林厲看了過去。

林厲的臉色也變了變,便站起身往外走去。

他這舉動明顯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本來所有人的內心就都動蕩不安,看到這情形,忍不住七嘴八舌地問出口。

「林導,怎麼了?」

「是不是又出事了?」

「還是說知道了誰是殺人犯?」

一人只要三兩句,就足以讓現場的氣氛嘈雜起來。

時逸不由得朝譚將看過去。

只要心裡一慌,他就忍不住在身邊這個人身上尋找些安慰。

譚將的目光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靜,就像是不管什麼樣的混亂都對他產生不了任何影響。

這樣的態度確實讓時逸心裡也安穩了不少。

而原本打算離開的林厲在眾人的疑問聲中,腳步躊躇了下,最終還是在洞口停了下來,迴轉身安慰:」沒什麼事,不要急,我先去看看情況。」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卻安慰不了大家的情緒。

許多人都隨著他從火堆旁站了起來,時逸他們幾個理所當然地也起身,隨著眾人出了山洞。

見安撫不了大家的情緒,林厲無奈,只能開口說了實話:「你們今天有人見過老錢嗎?」

老錢就是昨天被王哥叫做錢叔的那個本地人。

他的話讓眾人都面面相覷,卻沒一個能答得出來。

看來是沒人見過。

林厲深呼吸一口:「跟他住一個帳篷的小趙從早上起來就沒見過他,大家先四處找找,記得不要單獨行動。」

平時一時半會兒不見個人,大家估計也不會多著急,可是現在時機敏感,一說有誰不見,理所當然地就跟那起命案聯繫在了一起。

林厲看見大家愈加難看的臉色,又出聲安慰:「他一個本地人,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大家先不要慌。」

雖然這麼安慰著,可是看他的臉色,分明也很是不對。

時逸他們幾個人也加入了尋找的隊伍當中。

整個島雖然不小,可是樹林深處大家也根本不敢去,就只敢在大家平常活動的範圍里找找。

走了好一陣,小陶突然扯了扯時逸的袖子,指著不遠處,聲音顫抖地問:「逸哥,那、那棵樹上是不是吊著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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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特別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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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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