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表白

68.表白

楊鑫不好意思地絞着手,假裝看鞋子。

她感覺自己似乎有點愛上唐老師了。

她見到他就臉紅心跳,她總想跟他在一起。每當和他在一起,她都會忍不住想像他擁抱親吻她的畫面。她期待他能摸摸她的頭,碰碰她的手,或者像電影里那樣擁抱她一下,親吻她額頭。

唐頌是她性.幻想的對象。

擁抱、親吻什麼的,自然是不大可能。她還小呢,不能跟男的接吻,就算他要,她也不肯答應的。但她很想,很想,被他拉一拉手。拉拉手總沒什麼吧?班上有喜歡她的男生,總會假裝開玩笑,故意拉她的手,拉一下就跑。她也想試一試這樣拉唐老師的手。

可惜唐老師不是班上的調皮男同學,不會主動拉她手。她呢,又不好意思。

她站在花壇邊,身邊是穿着白襯衫的唐頌。他真奇怪,一根煙才抽了一小段,捻滅了,半晌,又點了一根。草木的芬芳混合著他身上的香水味,煙草的苦味似有似無。她假裝看着雲和樹,一顆心卻早已跟着唐頌離家出走了,無所歸依。

為什麼要比他小這麼多呢?如果她再大十歲,如果她有二十二歲,她就可以去追求他了。他沒有女朋友,她這麼喜歡他,長得又不醜,他應該不會拒絕的。就算拒絕也不怕,她可以為他做任何事,使勁對他好,使勁纏着他,讓他離不了她。可因為她才十二歲,所以這一切都是空想。

當小孩一點都不好,她不想當小孩。

唐頌就在他旁邊,他的手離她不到一公尺,為什麼就不敢碰呢?

唐頌將煙頭在地上捻滅,說:「我上樓了,你想吹風就多吹一會吧。」

他走了。

他不知道她喜歡他,她的心更惆悵了。

這天,唐頌畫完一幅大麗花,轉頭詢問坐在身邊的楊鑫:「我最近要畫一幅頭像,你有空能再給我當一次模特嗎?」

他有段日子沒畫人物了,楊鑫自然是巴不得:「我要做什麼動作嗎?」

唐頌拉了張椅子讓她坐下:「自然的就好。」

他坐在畫板前,一邊審視她,一邊準備工具。

楊鑫也沒想到唐頌突然要給她畫畫。

她今天就穿了個牛仔褲,黃色燈芯絨料子舊夾克,頭髮也沒認真梳,隨便扎了個潦草的馬尾。早知道要畫畫,她就不穿這一身了。她有一件黃格子的襯衫,外面套一個毛線背心,穿上特別漂亮。

「我回去換個衣服吧。」

楊鑫有點緊張,想站起來。唐頌只讓她坐下:「不用,就這樣。」

他手往下壓,比手勢:「別動。」

他說別動,楊鑫就不敢動,梗著脖子看着他,又說:「我要不要把發卡取下來。」

唐頌說:「不用。」

楊鑫說:「那我把頭髮放下來吧。」

她兩手飛塊,把發卡取下,發圈也扯下來,讓長頭髮柔軟地披在肩。她覺得自己頭髮披着更漂亮,像童話里的人物。

她頭髮是天然的,質感有點蓬鬆了。唐頌不得不站起來,拿了把小梳子給她整理了一下,劉海梳了梳。

她這外套是有點累贅,主要是領子太高,擋着她的脖子了。她肩頸的線條非常有美感,唐頌是想要畫她的脖子的。從頭髮到臉部,到肩頸,整個身體。

琢磨了半天,是不好下筆,唐頌只好說:「要不你把外套脫了吧,裏面還有衣服嗎?」

她裏面只穿着一件薄弔帶,有點不好意思脫,說:「我回去換衣服吧,我有件襯衫可以穿。」

唐頌說:「襯衫有領子嗎?」

楊鑫說:「有。」

那也不成,楊頌說:「你還是把外套脫了吧。」

楊鑫糾結了一下,站起來,扭扭捏捏把外套脫掉了,裏面是件白色的弔帶背心。她的身材初有點發育的跡象,小籠包似的一點胸部,對唐頌而言或許不值得一瞥,但對她自己,已經足夠羞愧了。

幸而唐頌足夠專業,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臉上,並沒關心其他。

這季節已經有點冷了。

只穿着背心,露著肩膀,不一會兒身上就起了雞皮疙瘩,雙腿不自覺哆嗦。她心裏慌的,總覺得有點羞恥,像是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宿舍外面響起了腳步聲,有個男孩子聲音在叫:「唐老師,有封你的信。」她心亂,立馬就想站起來穿衣服。唐頌起身示意她不要着急,走到門口去,將門掩了掩:「信給我吧。」

那男孩子很沒禮貌,看人家用手掩門,還非要跟個猴子似的尖了腦袋往門裏插。唐頌面帶微笑,將門拉過來鎖上了,男孩子才失望地收回目光:「唐老師你的信。」

每當唐頌有什麼信,或者包裹寄到郵局,總有人自作主張的幫他取來,都是班上的小孩子。唐頌很無奈,因為孩子們幫他取信件的主要目的是想趁機偷窺他。其實他私生活很簡單,他屋裏也沒什麼秘密,但這些孩子知道他是畫畫的,總傳他屋裏有裸.體畫,動不動就跑來偷窺。

男孩子跑了,唐頌開門回屋。楊鑫站了起來,沒穿外套,冷的厲害,嘴唇有點發白了,抱着胳膊直抖,含胸佝僂著腰:「唐老師……我可以穿衣服了嗎?」

唐頌愣了一下,忙說:「那你趕緊穿上。」

楊鑫穿上外套,坐在凳子上,低着頭一聲不吭。唐頌看她臉色不太好,忙給她倒了杯熱水,又拿了一張雪白的大毛巾給她搭在肩膀上:「蓋着這個暖一暖。」

楊鑫悶悶的不說話,抱着杯子喝水。

唐頌關切道:「沒感冒吧?」

楊鑫還是不答。

唐頌隱約感覺到有點傷害她了。

她不願意穿着背心給人畫畫。小姑娘,年紀小,剛剛發育,自尊心強,覺得羞恥。只是因為是自己說的,她不好意思拒絕,勉為其難。其實她心裏不願意。

唐頌摸摸她頭:「抱歉,以後不勉強你了。你要冷該早點說的,我以為你不冷。」

過了半晌,她輕聲說:「唐老師,要是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她突然冒出這一句,唐頌驚詫了一下,笑:「講什麼呢。」

楊鑫說:「我不是說的孩子話,我是真這樣想。雖然我沒見過世面,連打字都不會,只會念書,你肯定覺得我傻乎乎的很幼稚,可我覺得你很好。我不是那種隨隨便便被男孩子哄的小丫頭,給買兩根麻辣串就跟人家談戀愛,給買個洋娃娃就給人家抱,給人家親嘴。我不是那種傻姑娘。如果我看不起他,他對我再好,給我買再多東西我也不會搭理的。」

唐頌聽她說了這一長串,又似表白,又似發牢騷。孩子氣十足,還怪有她的道理,唐頌便被逗笑了,說:「你能明白,這樣不是挺好嗎?」

他語氣和藹,然而楊鑫聽了又沉默。

她很優秀,但是不夠自信。唐頌鼓勵她把心裏話說出來,他開玩笑似的問說:「你看的起的標準是什麼呢?」

楊鑫果然打開了話匣子:「比如我們班上,男的比我笨的我都看不起,長得丑的我也看不起。他們考試都考不過我,念書也念不過我,寫作文也寫不過我,啥都不如我。有的長得好看,家裏條件比我好,但沒我聰明,我也看不起。」

她一本正經地說:「反正不能跟不如我的人談戀愛,生孩子會拉低智商的。」

這孩子,從小智商上的優越感極強。唐頌笑,說:「那我估計,就你這樣的,得到大學、研究生、博士生才有機會談戀愛了。至少還要等十年。在你上大學以前,你身邊的異性肯定都不如你。」

楊鑫將信將疑:「唐老師,你真的覺得我會讀研究生、博士生嗎?我覺得好遙遠啊,我能上大學就不錯了。」

她說:「我們老師說,我們學校的學生,將來,只有三五個能上好一點的大學,本科之類的。我們學校,每年只有十幾個人能上縣城的重點高中,重點高中每年也只有幾十個人能考上重點大學。高中學校競爭很激烈的。」

唐頌說:「放心吧,你很聰明。我估計,你的成績,至少在本縣不會有競爭對手的。就算在本市,你也會是前幾名的。你有學習天賦,只要自己不走偏就行。」

楊鑫驚奇道:「真的嗎?」

唐頌笑:「我見過的學生多了,你信不信我的眼光?」

「我信!」

唐頌說:「所以你在大學之前,十有八九談不成戀愛了。比你笨的你都看不上。」

「要是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就不談戀愛!」

唐頌逗她:「你不是說很想談戀愛嗎?」

楊鑫說:「沒有,我沒想。」

過了一會,她又苦着臉,說:「可是我都不會打字,也不會用電腦。」

唐頌說:「那又不難,你只是條件不好,沒機會接觸那些。等你家裏有錢了買個電腦,玩兩天你就會了。人家城裏的孩子幼兒園就開始學英語,你初中才開始學英語,不也學的很好嗎?他們擁有你沒有的好出身好父母,你也擁有他們沒有的聰明和經歷。你比大多數人聰明,比大多人能吃苦,你不會比別人差的。」

楊鑫說:「可是我還是想跟你在一起。」

不知道怎麼,突然流眼淚,揉着眼睛哭了:「我想長大,我怕錯過了你,以後就再也遇不到比你更好的人了。」

唐頌笑:「怎麼會呢,只要你自己優秀,你會遇到跟你一樣優秀的人,你得到了那個環境裏才能見到。」

楊鑫一抽一抽的,哭的止不住,唐頌拿了紙巾給她擦臉,又伸手拍她的頭。楊鑫哭的打嗝,撲在他懷裏:「唐老師,我不想吃苦,苦不好吃。我可不可以只要聰明不吃苦,不想吃苦。」

唐頌輕輕撫摸着她頭髮安慰:「誰都不想吃苦,可是人出身在這裏,能有什麼辦法呢?我也在吃苦。要不了幾年就三十歲了,跟我一樣年紀的人,孩子都七八歲了,我還沒結婚。別人各有各的事業,我的事業就是在這小鄉鎮上當老師,這樣活有什麼意思呢?虛度光陰。我也在吃苦,除了苦嘗不到別的味了。」

楊鑫聽到唐老師也在吃苦,更傷心了。她吃苦,她喜歡的人也吃苦,她哭着說:「啥時候才能不吃苦啊?」

唐頌建議說:「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楊鑫抱着他哭:「下輩子我們一起投胎吧。」

唐頌笑說:「那不行,我得把這輩子過好。這輩子都過不好,談什麼下輩子呢?」

楊鑫哭說:「那我多吃一點苦,讓你少吃一點。」

唐頌笑,拍拍她肩膀安慰:「嗯,別怕。」

楊鑫哭完了,抹着眼睛說:「唐老師,我下午換件衣服來給你畫。」

唐頌說:「嗯,行。」

唐頌這幅畫,斷斷續續畫了有幾個月,一直沒能完成。楊鑫因為天天不著家,楊文修不放心,來學校找她了,把她訓了一頓,接下來幾周一直沒找到時間再去。她找唐頌道歉:「對不起,唐老師。我爺爺說我老在你那獃著,給你添麻煩,怕你嫌我,不許我再去。我跟他解釋了他不聽,非說我給你搗亂。煩死人了。」

唐頌並不往心裏去:「沒事,他也是不放心你。你要實在沒時間就算了,這樣挺耽誤你學習的,我也過意不去。」

楊鑫急了,生怕他不畫自己了,改去畫別人:「不會的,不會耽誤我學習的。爺爺最近老愛管我,等過一陣他就忘了,到時候我再來找你畫。」

唐頌說:「也行,看你什麼時候方便。」

過了一個多月,爺爺不管她了,唐頌卻又不在學校。聽說他父親生病要住院檢查,他請假去成都了。接連好幾個星期,楊鑫都沒有看到他。他宿舍的門鎖著。

什麼檢查要這麼久啊?楊鑫送作業去辦公室,聽見老師們閑聊:「唐頌他父親病危了,可能要不行了。」

「可憐咯。」一個老師說。

另一個老師說:「其實死了也好,這麼個病,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活着也是受罪,還給兒子那麼大的負擔。伺候這麼多年不容易了,當牛做馬的,換做親兒子都受不了,別說是個養子。」

學校都在傳。唐老師家裏可能真的出事了。

楊鑫等啊等,盼啊盼,不知不覺就到了期末。

唐頌還是沒回來。

期末考試,楊鑫仍然是第一名。語數外,三門單科第一,總分第一,其中數學英語都是滿分,語文作文扣了一分。

#160;#160;寒假,金盼回來了。

#160;#160;金盼已經十五歲了,在縣城讀高中,一個月回來一次。楊鑫見她變了樣兒了,身材發育的圓潤飽滿,巴掌大的小臉兒,透著嬌憨,一雙大眼睛,薄劉海兒,剪了個齊肩小碎發。她跟楊鑫小的時候老打架,長大了倒懂事一些,知道當姐姐了。她用零花錢給楊鑫買了件衣裳,粉紅色的毛衣,胸口有隻白色小鹿。楊鑫站在鏡子前,試穿了一下,還挺合身。

#160;#160;「你幹嘛買這個顏色啊?我不喜歡粉紅色。」

#160;#160;楊鑫說:「沒有別的顏色嗎?」

#160;#160;金盼說:「還有藍色的,白色的,可我覺得粉紅色好看呀。你穿粉紅色的好看。」

#160;#160;「我穿粉紅色不好看。你臉小,個子高,皮膚好,穿這個好看的。你試試這個牛仔褲。」

#160;#160;金盼給她找了條牛仔褲。褲子腿窄窄的,綳着她兩條筆直的細腿,上面穿着寬鬆的毛衣:「你坐着,我把頭髮再給你扎一下。我買了發卡和發圈。我在縣城看到很多小姑娘把頭髮這樣子紮起來,扎個小丸子,再別個發卡,可好看了。」

#160;#160;金盼熱衷於給妹妹打扮。

#160;#160;別人都說她長得好看,但她覺得自己不好看,很羨慕妹妹的長相。她老覺得自己下巴太尖了,五官明明就很端正,不曉得怎麼回事,長在她臉上,就顯得傻乎乎的,一點都不聰明。楊鑫是鵝蛋臉,臉頰有點肉的,但模樣就是一看就很聰明的。金盼對着鏡子給她扎頭髮,說:「我覺得你長得很像那個,一個日本的女明星,你知道嗎?叫澤尻繪里香。」

#160;#160;楊鑫說:「我又不是日本人。」

「都是亞洲人呀,日本人也是黃皮膚的。」

金盼說:「我們有個男老師,可喜歡她了,整天上課都在那說,還給我們放她的電視劇,一公升的眼淚。」

楊鑫沒看到日本電影,不曉得長啥樣。

金盼說:「我長得像媽媽,你長得像爸爸,所以你比我好看。人家都說爸爸長得好看。他去打工,廠里老闆娘都誇他好看。」

楊鑫其實記不清她爸媽長得啥樣子。金盼比她大,跟爸媽相處久,記事比她多一些,跟爸媽的感情也更深。楊鑫其實有點嫉妒。

金盼想學自行車。

她從一個同學那借了一輛小自行車,到街上去練習,拉着楊鑫幫忙,給她扶車後座。楊鑫聽她講高中生活,上課打瞌睡,啥都聽不懂,下課就跑去買零食,一放學就奔食堂。食堂的飯菜好吃,香得不得了:「等你上了高中就知道了。」

金盼從小都是這麼憨憨的。她學習不好,但也不跟壞學生瞎混,腦子裏只除了吃就是一灘漿糊。說了一堆,她又抱怨:「哎,我不想念書了。」

楊鑫給她扶著自行車後座,讓她蹬着腳踏板慢慢上路:「為啥呀?」

金盼說:「我學不懂,上高中也是浪費錢,上了兩年,啥都沒學到。」

楊鑫說:「爺爺不會准你退學的。」

金盼說:「我就是不敢跟爺爺說,怕他罵我。其實我上次打電話跟爸爸媽媽說了,爸爸媽媽說隨我,我不想念就算了,反正也學不懂。可爺爺,他非要逼我念。我就算接着念也只能考大專,他們都說考上大專沒用,還是去廠里打工。」

楊鑫也不懂那些,但是從小楊文修就告訴她讀書的重要性,她覺得退學不好。

「讀了總比不讀強嘛。」

金盼說:「大專讀下來,也要好幾萬呢,我學習不好,花那個錢沒意思。爸爸媽媽也是這樣覺得。你成績好,以後你考上好大學還要花錢呢。要是我們兩個都讀大學,爸爸媽媽供不起了。反正我不想念書了,我想跟爸媽出去外面打工。」

寒假裏,金盼試探楊文修,想退學出去打工的意思,被楊文修罵一頓,到開學,還是老老實實讀書去了。

楊鑫也開學返校。

她去找唐老師,經過一個寒假,唐老師還是沒返校。辦公室老師們又在議論:「唐頌的父親過年間去世了。」

「去世了啊?」

「就是初九那天。」

「哎,這年都沒過好,全在折騰病人了。」

「那他今年要辭職嗎?」

「他不是早就想辭職?要不是為了他父親,肯定早就辭了。聽說他想去國外進修。」

一個女老師笑:「哎喲,唐頌要是走了,我們學校少一個名人了。哎,你們知道嗎?咱們鄉下人不關心不知道,其實他在藝術圈子裏挺有名的。我有個親戚在北京,嫁了個老公是那圈子的,人家都聽過他的名字。咱們身在福中不知福。」

有人便開玩笑:「咱們這小廟,哪容得了這尊大佛,人家就要拍翅膀飛飛了。」

「淺水養不了大魚,只能養咱們這群小蝦米。我們可不傷心,校長要傷心了。」

一個女老師笑說:「哎,你們這群婦女,平常不是很喜歡人家嗎?見了人家就要開玩笑獻殷勤,那個目露.淫.光,嘖嘖嘖,恨不得騎上去把人家坐扁。結果背地裏嘛又見不得人好,說這種風涼話。」

女老師們私下聊天很開放,全都鬨笑了,辦公室里充滿了快活的空氣:「我們可是結了婚的,哪敢騎他啊,你說小梁還差不多,小梁是未婚呀。」

被開玩笑的梁老師便羞的滿臉通紅。

「小梁,你要不試試去追他。人唐老師這麼俊秀,追上了可是你的福氣喲。」

眾人七嘴八舌。

「哎,他今年二十六七了吧?都多大了還不結婚啊,你們說他是不是那方面有問題啊?女朋友也不交。」

「人家追求不一樣,一般女的他哪能看得起呀。又要長的漂亮,又要有學歷有才華。咱們這種地方哪可能找得到。」

「他年紀還挺小的其實,大學畢業的,上了這麼多年班了才二十六。」

「人家十九歲就大學畢業了。」

「十九歲啊?」

眾人再度感嘆一把,不吹不貶,人家是真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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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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