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呼吸

「大家！！！」

加州清光鞋都沒穿就慌慌張張的從屋子裡跑了出來，雖然已經用了他最大的聲音，但是卻沒有得到一聲回應。

他一路狂奔向議廳，然後在一方長匣子前停了下來。

一路跑來，風把他滿臉的熱淚變得冰涼，等把匣子打開，露出裡面十多把刀劍的時候，他雙手小心翼翼的拂過每一把刀劍，然後又忍不住痛哭出聲。

主殿出事的第三十個年頭，本丸還在。

但是因為靈力的問題，他們已經無法全員化為人形了，所以每日只出列一振刀劍，來照料本丸和主殿的身體，其餘刀劍全部回到刀里，用來節省本丸的靈力。

然而即便如此，本丸的靈力也早就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他們之所以能撐這麼久，還是狐之助幫他們通過灰色渠道聯繫了其他本丸。

他們幫那些本丸完成一些棘手的工作，去做些最危險的事情，來換取那些審神者的靈力，得以維持人形和支撐自己的本丸。

也曾有善良的審神者願意收留他們，但是卻沒有一振刀願意留下來，因為他們一直堅信著自己的主君還活著。

一定還活著！

雖然沒了心跳和呼吸，但是她的身體一直不曾腐爛，甚至還有源源不斷的靈力在其間循環流動。

這種情況下，讓他們無論如何也想守護下去，說不定在某一天，主君就會從長眠中醒過來呢？

而時之政府念在這裡曾埋葬了不少審神者性命的情分上，就沒有對這裡進行摧毀，對於他們暗地裡進行的灰色交易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就在今天！

近侍加州清光在給主君念書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道清淺的呼吸聲！

只是一聲，他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結果等他屏住呼吸，又仔細聽了一會兒，就發現自己並沒有聽錯。

雖然斷斷續續、時長時短，但那確實是呼吸聲啊！

在確定了的那一刻，他像是近鄉情怯一樣，根本沒敢多呆，而是選擇跑來找其餘的刀劍，抱著他們就開始哭。

回歸本體的付喪神們是沒有多少意識的，即便就這樣被人折斷，他們也無法反抗，所以加州清光哭了一會兒，就小心的把他們放回了匣子里，然後抱著匣子去了主君的卧室。

他希望主君在醒過來之後，第一眼看見的，是他們全部的刀劍們。

「聽見了嗎？是呼吸聲，主君或許很快就會醒過來了哦！大家……大家又可以像以前一樣了吧……」

加州清光喃喃自語了半晌，然後就抱著匣子坐在榻榻米前不動了，也不管懷裡的匣子有多沉，就好似只要這樣抱著，他就能多一點信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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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燈一大早就把夜斗從床上挖了起來。

三天過去了，包括這位神明的祝器在內，沒有任何生物試圖來地獄找過他，就好像對地獄的治安非常放心一樣。

而這位神明也是適應能力極強，短短時間內就和地獄的很多獄卒搞好了關係，甚至因為偶爾會幫別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從而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評。

鬼燈甚至還打起了把他留在地獄任職的主意。

天國有八百萬神明管著，人間也有無數官員，可他們地獄亡者也不少，卻只有十殿閻王，獄卒們也大都只能聽令行事，能管事的還是太少了些。

所以他才會每天都那麼忙！甚至都沒時間陪女兒了！

「請問您對未來有什麼規劃嗎？」

鬼燈磨了磨牙，然後問起了坐在他對面吃早餐的夜斗。

「當然是想成為最偉大的神明！讓全世界的人類都成為我的信徒啦！哦對了，葉子，你生前還欠我一座大神社呢，雖然我現在已經擁有屬於自己的神社了，但是欠神東西還是要還的啊！」

比呂的那座神社，他真的眼饞了很久啊！甚至時間長了都變成執念了。

坐在鬼燈身邊乖乖吃飯的葉子抬頭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你在說謊。」

「神明是不可能說謊的！」

「你的鼻子變長了。」

「不可能，我沒說謊，鼻子不會變長的！」

夜斗洋洋得意的說道。

最可怕的事情就莫過於此了，有些神說起謊來甚至能把自己都騙過去。

波風葉子當年讓他陪練了一場，許下的諾言是一座神社，但是夜斗可是一口回絕了她的交換條件，說什麼小姑娘只能把比呂給打死兩層，剩下的八層他來補。

然後葉子就跟比呂同歸於盡了。

他所做的，也不過是把葯研藤四郎逼回他的本體，然後又把短刀給扔了出去，砍斷了比呂的一隻手而已。

也算是幫她續了一命，雖然只續了兩分鐘。

所以從夜斗的角度來說，他還真沒臉問葉子要神社。

但是你跟夜斗談臉面？

吃完早飯後，鬼燈就帶著小金魚草和不要臉神明去了現世。

與此同時，加州清光那邊發現了主君的遺體開始有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