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二十六)

色(二十六)

吳桐回家的路上可以用「快馬加鞭」來形容。「馬」是一輛嶄新的計程車。「師傅,路上沒人,快點開。」他不斷「加鞭」,恨不得飛到家門。他承認,他現在真有些打怵雙櫻,這些天她看自己,橫豎不順眼,又不知為了什麼。他很希望回到家雙櫻能睡下,可沒能如願,雙櫻在看電視,見他進來沒任何反應,這在他意料之中,他問句:「萌萌呢」,沒有答腔,這也在意料中。他去到萌萌房裡,開燈看了一眼熟睡的兒子,然後關燈出來,走到沙發與雙櫻並肩坐下,他想和雙櫻搭訕幾句,不料雙櫻用遙控器關了電視,他清楚這是她「找事」的前兆。「怎麼啦!」吳桐盡量壓低嗓門,「到底怎麼啦?」「電視有啥好看的?裡面的美人摸不著也勾不著。」雙櫻答非所問,衝勁十足。「你,你到底是怎麼啦?」吳桐看著雙櫻。「怎麼啦你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說,我死也要死個明白。」「死?你活得有滋有味兒,巴不得活兩百歲呢。」「有事,你說明白。」「九月二十六日那天你幹什麼了?」雙櫻冷丁問。他愣怔一下,隨之思想開了小差,他記起金正寫的一本書,審案子的,公安一上來就問犯人某年某月某日幹了什麼,犯人想不起來,只得像大海撈針般一點一點回憶。他覺得眼下自己和雙櫻都成了書中人物,雙櫻是公安,自己是犯人。「說呀,九月二十六日。」雙櫻抓住不放。「上班啊。」他答。「晚上。」「晚上我回來了。」「回來得很晚。」「回家晚就是有應酬。」「什麼應酬?」「隔這麼久,記不起來了。我想想。」「快編筐編簍!」「我編什麼筐什麼簍?」吳桐說著從沙發上站起,情緒有些激動,在沙發和門之間有限空間內踱著步子,像只困獸。「不編就快說。」吳桐走到沙發對面,正視著雙櫻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做了什麼對不住你的事?但我要告訴你,沒有這種事情,你有證據就指出來吧。」「指出來?」「指。」「我要是指出來怎樣?」「怎樣就怎樣,執行協議也行。」「這是你說的?」「我說的。」「那我指啦。」「指,我聽著。」「那晚你在談生意。」「可能。」「只和一個人談生意。」「一個人?」吳桐皺起眉頭。「對。一個人。」「什麼人?」「美女。」「王梅?絕對沒有,絕對……」「我說王梅了嗎?世上就王梅一個美女嗎?」「那是誰呢?」吳桐自言自語。「你自己清楚。」吳桐又重新踱起步子,當重新面對雙櫻時他說:「我想不起來了,你再指。」「非讓我指出來不可?」「指。」「好,什麼人我先不說,你們談了一筆生意。」「什麼生意?」「大生意。」「大生意?」「對。」「什麼大生意?」「買賣地球。」「……」「生意很合算啊,一元錢就買下了。」吳桐張張嘴沒出聲,可他能聽見自己的心「嗵」一跳,像鼓被敲了一錘。到此,一切已瞭然。他只是想不出雙櫻是怎麼知道那晚自己和許點點在一起的?她跟蹤了……還是……「還用我再指下去嗎?」雙櫻以勝利者的姿態注視著一臉難堪的吳桐。「行啊。」吳桐已無心對應,心裡仍思索著那個讓他迷惑不解的問題,還有該怎樣對雙櫻講清楚。「和你差不多的個子,瓜子臉、長頭髮,一甩一甩那個勁兒的……這些對不對?」「對。」「後來她挎著你出去,在門外你把她抱上計程車……」「雙櫻你,你聽我解釋一下好不好?」吳桐急了,用懇求的目光看著雙櫻,他急於解釋,雙櫻的話太刺激,他受不了。「我不聽你的瞎話,只問你我說的對不對。」雙櫻不通融。「對。」吳桐說。「後來你們就找地方……胡搞。」雙櫻的語氣是探詢的,因為周囡沒有提供丈夫和「美女」上了計程車之後的情況,只能由自己的推斷來補充。「……」吳桐又急又氣連話都說不出。「胡搞了?」「你,你認為是這樣?」吳桐哆嗦著嘴唇。「對。」「你說對就對。」「你——」雙櫻頓時目瞪口呆。「雙櫻你還要揭露我什麼呀,除了搞女人,還有殺人放火、貪污受賄什麼的,說下去,一直說下去。」吳桐語氣陡然變得平和,連心情也變得平靜,這種驟變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他本想等雙櫻稍稍平靜下來后,好好向她解釋一番,告訴她和許點點一起吃飯的原由,還會向她保證永不背叛她,但是在雙櫻認定他和許點點「胡搞了」之後,他改變了主意,不想那樣做了,承認他搞了。這簡直算是自掘墳墓的事體,可他做了,而且做過之後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你要沒什麼問的了,我就要睡覺了。」吳桐又說。雙櫻「哇」地一聲撲在沙發上大哭起來。吳桐不予理睬,按部就班地洗刷上床就寢,不久便在雙櫻的哭泣聲中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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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力與情慾的誘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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