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不穩定的因素
「你怎麼這麼沒記性？你這一刀兩半是痛快了，可皮也成兩半，血也少了四五成，這至少少賣二塊靈石。啊……這麼浪費啊你！」
「不就兩塊靈石么，我這一刀至少賺了十幾塊了。哎呦，輕點，疼……」
「疼？就是讓你疼，疼了才能讓你記住。」
雲朵卻是鬆開手，還幫王牛揉揉，聲音放緩道，「阿牛，這兩塊靈石是為掌門哥哥省的。掌門哥哥為了我們修鍊的靈石，連自己的修鍊都耽誤了。你也知道，掌門哥哥要是只為自己，現在恐怕已是築基了。掌門哥哥的恩情，我們能還多一點是一點，那兩塊靈石，是為掌門哥哥，不是為我們自己，懂嗎？」
王牛眼微紅，狠狠點頭，「朵朵，我懂了，一定不會再浪費一點點。」
雲朵微笑著揉了揉王牛並不紅的耳朵，阿牛雖然時常犯傻，卻能聽得進勸，對自己是言聽計從，她很滿意這位雙修伴侶。
王牛眼眯起，手腳有點毛燥。
雲朵拍去身上的手，「滾，快殺妖獸去。等有時間……」
「哎……」王牛愣叫一聲，心癢地殺向另一隻入陣的妖獸。
兩小情意綿綿的對話，都從信靈符傳到了陳守耳中，陳守調笑道，「小牛子，你可要努力了。要是朵朵不滿意，可不給你上床。」
「噢，噢。」王牛傻傻地應著，手腳加力。
雲朵羞紅了臉，捂著耳朵嬌嗔一聲，抬腿就踢了王牛一腳。
這一腳踢得王牛是心花怒放，雲朵的情意，全在這柔柔的一腳之中。
張雅雲吃吃地笑，「掌門哥哥，有時間不……」
陳守心一跳，「嘿嘿……別急，很快的。」
語氣中那種曖昧，足以讓人生起無數的幻想。
四人兩對，在遍地妖獸和妖霧森林裡，在血腥與殺戮的世界里，伴著妖獸的兇殘嚎叫，是輕言慢語，恰意非常。
呔呔的聲音繼續響起，也越來越密集。王牛的刀連成一片黑光，挑眼、剁頭、插菊花，是刀刀殺向妖獸要害，一刀結果一隻一階妖獸。
時間流逝，這妖獸卻有殺之不完之感。王牛開始心浮氣躁起來，這刀揮動間，將一隻半米高的尖牙兔給攔腰剁了。
張雅雲引導陣法已是消耗了二成法力，而這妖獸似乎才出現不到三百隻。
心中默算一下，自己的法力撐不到結束。又沒時間打坐恢復，她不由地臉色微變。
陳守殺得是興起，在棒殺了第十隻二階妖獸時，也感覺到了法力的消耗。
揮棒抽向第二十隻時，已只有九成法力在身，他眉頭一皺，這妖獸還沒到第二階段，法力似乎不夠用。
雲朵的稱天尺輕巧地絆倒一隻熊形妖獸，王牛從側面衝出，一砍斷頭。
雲朵手一招，已是將妖獸收起。只是她的臉有點發白，法力已消耗一半。王牛喘著氣，體力消耗了三分之一。
陳守在嘴裡扔了三枚六紋回氣丹，任由無名功法自動煉化，大約能補充個半成。
看著系統地圖中密麻的紅點，陣外有三十隻左右，陣內有十一隻。王牛和雲朵斬殺妖獸的速度在減慢，陳守知道兩人是消耗不小了。
幸好陣法運轉還順暢，不然陳守就要考慮是不是先撤退了。
「雲朵、王牛休息。張雅雲，注意，將有二階妖獸進入。」
陳守退到陣內，利用陣法的掩護，儘快地擊殺妖獸。身形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中穿梭，時而突入收走一隻妖獸性命，時而隱入濃霧之中。
這時已不管是一階二階的，只要是離的近，就殺了再說。
半個時辰，陳守已數不清自己殺了多少妖獸，他的法力，已是只有一半。呼吸間，全是妖獸血的腥臭之氣。
一半的法力是他定下的最底限，不然無法處理突發事件。殺了這麼久，他的身心也有點疲憊。
「雅雲，掐熄引魂香，休息一下。」
引魂香一熄，陣內妖獸的躁動就減了一個檔次。陣法外的妖獸還在湧入，卻慢了許多。有傻笨一點的妖獸，開始攻擊身邊的妖獸。
這時雲朵和王牛從某個地方出來，紅光滿面。勿勿和陳守見個禮，就羞羞地鑽進陣法之中。
現在的年輕人啊，陳守搖頭中接手陣法，將一些沒被藥粉迷惑的一階妖獸引給兩弟子。
他還不能休息，也不能去雙個修恢復精神，陣法運轉還得他主持。
雖說這九曲迷蹤陣是遠古陣法，專為批量獵殺妖獸而設計，極限說是能容納兩百隻二階妖獸而陣不破，可總得有人操控啊。
看著系統地圖內的個個紅點，陳守鬱悶了，雙修不行，這眼看著有靈石也不能撿，真是憋的慌。
要是有人能代替操控陣法就好了。他這麼想，眼睛看向唯一沒做事的昆昏。
昆昏這時身上涌動著生命的活力，身體成人族的孩童狀，除了鼻嘴有點象老鼠而顯得長相怪異外，已完全看不出、曾是一隻要死的妖族老朽。
陳守的記憶中，這是快要煉化完成明桑續命丹的現象，至於什麼時候昆昏能醒來做事，可能是一分鐘后，也可能是幾個時辰。
不受控制的東面，總是讓陳守想踹人，陳守就踢了昆昏一腳。
沒想到，這一腳下去，昆昏居然睜開眼了！
「見過掌門。」昆昏眼睛從迷茫轉為清亮，看清陳守后就拱手行弟子禮。
這態度，很端正。站在就一穿獸皮的七八歲的人族小孩，皮白肉紅，絲毫沒有妖族救世主的王八之氣。
陳守將陣法玉簡丟一個給他，「昆昏，操控陣法，我去殺一圈。」
「啊？哦！」
昆昏看看手中的陣法玉簡，再看看插在地上的引獸香。九曲迷蹤陣他以前沒見過，但聽過，陣法玉簡在手，憑他智者的名頭，操控一下還是可以的。
布個陣法何用？從陣法玉簡中介紹的功能，到那引獸香的紫紋，昆昏身為智者，已是知道了。
引獸香引獸，陣法控獸，掌門和門內幾人，是殺獸。
很簡單，昆昏在操控陣法時，卻是有點心驚膽戰。
媽啊，這遠古傳說之物，平時一個都見不著，連妖聖都沒有的東西，怎麼一下子見到兩？
身為智者，他當然知道這兩樣東西的厲害。遠古之時妖獸就是人族的提款機，想要靈石的時候就十人一組，擺個陣弄個香，方便、快捷地收割完一個地方的妖獸。
第一次三族大戰之後，這從樣東西不是失傳了么？怎麼，出現在這裡？
人族要普及這兩樣東西，是不是能再現往日輝煌？
雖說是低階的，可就是給低階人族配一下，恐怕很短時間內就可以提升一個檔次。基礎雄厚了，這上層實力還不是水漲船高。
這，可不比自己發現的混土生決對妖獸的效果差。
這個掌門，是怎麼弄到這兩件寶貝的？是不是，可以量產？自己，要好好查查。
他也糾結，要是這兩件寶貝只是偶然得到倒好，他當沒看到就是。如果這個掌門可以量產，或者人族已掌握了這兩寶貝的生產秘法，自己要不要和妖族高層說？
智者是名人，在人族和妖族都是有聲望的。既已入了門派，有弟子這身份，自然以門派的利益為主。也就是，以門派代表的人族的利益為重。
可身為妖族中的一員，這種關係到兩族力量對比的事，是應該告知族內的。
希望，這只是偶然性的、只此一家的。
昆昏小臉糾結在一起，智者再聰明，碰到個人的名譽和族內利益的糾葛也麻手，心煩意亂。
妖族對歷來的智者是敬若神明，唯昆昏因為低劣的血脈和修為，對其只是表面恭敬，背後是譏笑其土鼠的血脈的劣等到不值一提。妖族大能不給昆昏一點權利，只是給點靈石打發了他。昆昏早年被當食物吞食的父母，這個仇也只是隨便找個替死鬼給個交代。
昆昏對妖族的感情，很複雜。
他這一心煩意亂，控制陣法的妖力不平穩，引導妖獸不及時，陳守就發現這妖獸有好幾隻堵在一起，有時半天看不到一隻。
迷幻類陣法本身防禦力不強，全靠控制陣法的人引導，均分陣法各處的壓力。
陳守棒殺一隻妖獸后，氣沖沖地轉向陣心。
「昆昏，你是不是想陣法破了？」
他的眼神對著昆昏上下掃視，滿滿的不信任。
昆昏猛地站起，梗著脖子，「掌門莫要羞辱一個智者，我昆昏既已入門，自是以門派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