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阿雅
卻說三人喝完酒，朱寬回營。李燧與程咬金要去市場裡面尋找一個丫鬟，以便伺候李茵。
此地是小縣城，合適的丫鬟並不好找，因為李燧想找一名識得字的，但是已經尋找了好久，並未如願。
小縣城的市場雖然不能和京城相比，不過今日逢大場，依然是人頭攢動、熱鬧異常。
「三哥，那邊好像有賣婢女的，我等去瞧一瞧。」程咬金眼尖，一眼就看見了幾名等待售賣的年輕女子。
「好，就去看看吧！」李燧點點頭，他心裡很希望這次能夠如意。
到得跟前，只見那待售賣婢女一共有三名，不過從皮膚顏色上看，不是本地人。
其中一位十六七歲的女子模樣非常秀麗可人，雙眼水汪，儘管皮膚略黑，但仍然氣質不凡。
不過，她看著自己的目光十分警惕，裡面還帶著幾分恐懼之色？
是對未知的恐懼嗎？
李燧想，這婢女倒是不錯，不知為何主人會出賣？她識字嗎？
旁邊，那四十餘歲的男主人一見有主顧上門，自然非常熱情：「二位郎君，可是要買幾名奴婢？小人這奴婢可是上等貨，很難遇到的。」
「哦？你說說如何是上等貨呀？」李燧認為他是吹牛，以前這樣的情況他見得多了。
「這挑選奴婢，要忠心、勤快，最好還要認得字。小人看二位定然是富貴家公子，肯定需要認識字的上檔次的奴婢，這裡就有！」
李燧與程咬金都穿著便服，並非公服，他看二人衣著不凡，倒是猜到了二人的身份。
一聽果然有認識字的奴婢，李燧一喜，道：「好，你推薦一位，或者兩位！」
他原本想只買一位，後來突然覺得，一位太少了！
如今稍微的小富之家，都有一兩個奴婢，自己現在當了官，又不缺錢，多幾個奴婢豈不更好？
「這……郎君實話實說，這認識字的奴婢倒是只有一位，就是這位阿雅！是今日才到的……」那人也倒還誠實，指著一位皮膚黝黑、眼珠大大的女子說道。
不過，那男子說完，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忙住了口。
才到的？莫非是人販子？一想到這裡，李燧問道：「難道這些人是拐騙而來？可有屬籍？」
那男子起初還有些慌張，不過很快就穩定了心神，道：「實話實說，這幾個婢女是從海外劫掠而來，不過他們並非大隋之人！
原本要把她們賣到妓院，後來小人憐惜她們，就決定賣到大戶人家當婢女。」
李燧一聽，搶來的？這倒也十分正常！搞不好大隋當婢女的女子有相當大的比例都是搶劫而來。
特別是打了勝仗，不論男女，都會成為戰勝方的俘虜，自然淪為下人。
不過，此時當婢女，不見得比當妓女強多少的。當然遇到一個好主人就不一樣，比如自己。
李燧問那阿雅道：「阿雅，他們講的可是實情？你原本居住何處？」
果然，那阿雅點點頭，用有些生硬的話語道：「奴婢卻是被搶掠而來，還望郎君收留。」
不過對於從何處而來，她卻緘口不言。倒是對於李燧要買她，她似乎感到很滿意。
李燧一聽她既然是被搶劫而來，而且還認識字，這是個理想的人選。不過，買你當然好說，不過總得討價還價才行。
李燧說道：「這阿雅價值幾何？」
「一百貫！」那人態度非常堅決。
旁邊程咬金一聽，頓時就不樂意了，大聲說道：「豈有此理！三四十貫一個的奴婢隨便買，你為何漫天要價？」
「三四十貫？那我還不如直接賣給城裡幾家香院，買到五六十貫沒有問題！
郎君，你看看貨色，一分錢一分貨！你看這位阿雅，細皮嫩肉的，還認識字，搞不好出自大家！這一百貫根本不貴的……」
李燧搖搖頭說道：「貴了！如今最有名的是新羅婢，你這個顯然不是！如果是新羅婢，我馬上就買！我看，就給你六十貫，你看如何！」
（當時大戶人家喜歡用「崑崙奴、新羅婢」）
那人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道：「不行！最少九十五貫……」
看見二人在這裡討價還價，那阿雅有些激動，眼中充滿期望，似乎希望李燧立刻把她買過去。
二人談了半天，談到九十貫，就談不動了！
李燧本看著這阿雅氣質不錯，本想答應，忽然聽得有人喊叫：「怎麼是李勾曹？在買婢女嗎？」
李燧一聽，卻是縣典獄王堂的聲音！
那王堂走了過來，先給李燧行了禮，然後對著那賣婢女的男子說道：「魯二，你又從哪裡倒賣了這些婢女過來？這位是臨海鎮李勾曹！
李勾曹打敗海盜，救我縣人無數，你可要優惠些，萬不可漫天要價！」
那人一聽，什麼？眼前就是李燧李二郎？這……
他立刻慌張道：「二郎，請恕小人眼拙，萬望恕罪！」
李燧輕輕的揮了揮手，道：「勿需多禮！這婢女……」
他希望對方再少一點！不是他付不起錢，而是不想擾亂市場價格。
那魯二一聽，本來，自己看出來他們一定要買自己的上等貨，想抬價。
想不到此人居然本縣英雄，人家又是官身，俗話說民不和官斗，自己只有讓步。再說了，人家也是英雄，這個丫鬟本身的市價也就是60貫左右。
想到這裡他笑道：「既然是二郎要，小人就六十貫賣給二郎就是！」
李燧點點頭，道：「成交！我給你白銀，走，到市史那裡去立契約。」
「好，但聽二郎安排就是！」魯二頃刻間變得非常客氣。
李燧一看，還是王堂這地頭蛇厲害，他是老法吏了，本地少有人不買賬。
……
找管理市場的人員簽訂完契約之後，雙方交割完畢。
那阿雅已經知道李燧是一名官員，原先的恐懼感早已消失，倒是有幾分驚喜。
總算被總算沒有被賣到青樓或者是其他人家！這就謝天謝地了，這李燧大敗海盜之事，她也略有耳聞！
「奴婢參見郎君！」她重新給李燧見禮。
「免禮！這位是我義弟老四程咬金，你快快見過！」
「奴婢拜見四叔！」
「好！」程咬金只是點點頭，對於一個下人，他可沒有李燧那麼客氣。
其實像李燧那般對下人如此客氣，倒是令人意外。
要知道，古人對下人的態度可完全不同，下人是幾乎沒有任何地位的。
即便是再好的小妾，送人或者是賣掉，都極為常見，更別說是普通婢女了。
最後，李燧又告別王堂，把阿雅帶回鄉下，交給妹妹李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