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艱難的抉擇

開庭那天，旁觀席上坐滿了人。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對墨城不利的方向，看上去簡直天衣無縫。

尤其在君浩出庭作證以後，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墨城就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慕深深有些看不下去了，扯了扯賀紀辰的衣角。

墨城是賀紀辰最好的哥們，他們不能見死不救。

賀紀辰卻沒有動，溫柔的握住慕深深的手，深邃的眸子淡淡看向墨城，看到墨城眼中的沉寂和決絕。

之前會見的時候墨城對他說，除非雲朵站出來替他說話，否則不要為他做任何辯解。

他在賭，用自己的命來賭雲朵到底愛不愛他，信不信他。

雲朵終究還是來作證了，她用盡了所有辦法還是聯繫不到那個主刀的專家，她不能拿君浩的命冒險。

作為證人，她不能旁聽，可是從法警的交談中得知，墨城這次恐怕是要完了。

正想着，法庭忽然傳喚道：「請證人云朵出庭。」

雲朵嚇了一跳，神經驀地緊繃起來。

走上法庭，她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被告席上的墨城，心狠狠漏跳了一拍，被魔鬼的利爪狠狠揪住，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這是自他走後的兩個多月來，她第一次見他。

她以為這段時間的調整已經可以平靜的面對他，可是看他的時候才知道，她對他思念有多深。

濃烈的情緒鋪天蓋地的將她淹沒，那種震撼的感覺狠狠撞擊着她的心臟。

她站在證人席上，遙遙望着對面英俊挺拔的男人。

他比之前敲碎了許多，下巴處也有青青的胡茬冒出。

但這並不損害他的英俊，反而更增添了幾分成熟深沉的味道。

他湛黑的眸子靜靜凝視着她，如星辰般閃耀着隱隱的光芒。

她慌忙的撇開目光，怕承受不住他灼熱的目光。

手指用力攪著裙擺，腦海里亂作一團。

墨城並沒有因為她出庭作證而表現出絲毫的憤怒，英俊的臉上甚至沒有一絲表情，就那麼靜靜的、專註的、一眼萬年的凝視着她。

法官威嚴道：「請證人介紹自己的情況並就你所知悉的案情像法庭陳述。」

雲朵抬頭看向墨城，又看了眼旁觀席上的墨錦辰。

墨錦辰眼中帶着濃濃的警告和威脅。

雲朵用力握緊手指，大腦像是被兩股力量劇烈的拉扯著，彷彿要將她生生撕碎一般。

作為車禍發生的當事人，她的證詞無疑有着舉足輕重的作用。

是將他推向萬劫不復的地獄，還是捨棄弟弟唯一一次康復的機會？

雲朵靜默著，像一尊迷茫的石像，久到法庭開始有些騷亂。

法官正要敲響法槌的時候，雲朵卻開口了。

「案發當天我就坐在那輛車裏，我父母坐在駕駛和副駕駛位上。」

她低低柔柔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了每個人的耳朵。

「當時我和弟弟正在討論十一黃金周去哪裏玩，忽然砰得一聲巨響，一輛車子從旁邊撞上了我們的車，我們的車被撞翻，我看不到前排的情況，只知道弟弟昏迷不醒，我頭被撞破流了好多血。」

雲朵聲音微微顫抖，想起父母的死，心情依舊無法平靜。

「那輛車上的人似乎也傷的很重，血染紅了整個車窗，他看到我們車上有人，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報了警，然後便昏迷了……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

墨城驀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雲朵。

他都已經做好了坐牢的準備，畢竟是他開的車沒錯，就當是贖罪。

然而，雲朵的話讓他原本已經寂滅無光的眼睛瞬間重新燃起了火焰。

她竟然……

她原諒他了嗎？

法庭上也是一片嘩然。

案情峰迴路轉。

所有人都以為墨城死定了。

墨錦辰眸色一凜，冰冷的殺意直射雲朵的脊背。

君浩蹭的一下站起身，怒不可遏道：「姐，明明就是他害死我們的父母！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怎麼能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