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夢中的婚禮

誰知她繞開他就往外跑，表情十分急切。

沈仲寒的心又跌落回來，原來她根本不是來抱他的。

將她拉住，沈仲寒怕她又是想不開，試探著問：「末末，你要去哪裡？」

夏末皺著眉，小臉糾結到一起，連他的觸碰都不在意了，此刻她只想出去。

沈仲寒沒有辦法，強拉著她，「我們把衣服穿起來再出去，好不好？」

夏末已經開始原地跺腳，沈仲寒不管她同意不同意，拿起棉衣給她穿上，又俯下身，給她穿好襪子，穿上暖和的鞋子，才終於點點頭：「好了，我們出去吧。」

沒了桎梏，夏末風一樣的跑了出去，沈仲寒跟在後面，一路護著她，生怕她摔了碰了。

夏末一路像在尋找著什麼，沈仲寒在一旁註視著她，眼底是滿滿的疑惑。

這個世上，還有什麼能讓夏末這麼情緒激動，這麼反常？

她走走停停，最終走進了附近的一所小學，站在了音樂教室的門口。

沈仲寒在她身後，順著她的視線，看向裡面，心中頓時明朗，恍然大悟。

是鋼琴，她在看的，就是裡面的小孩子彈的鋼琴，她是被琴聲吸引過來的。

他忽然想起，夏末醒來的那天，他也是給她聽了鋼琴曲，如果說還有什麼能讓夏末不顧一切喜歡的，那一定是鋼琴！

走進教室，沈仲寒跟上課的老師聊了兩句，然後對門口猶猶豫豫不敢上前的夏末招了招手。

「末末，來。」

夏末怯怯的走過去，沈仲寒拉起她的手，放在鋼琴鍵上輕輕按出了一個音。

清脆悅耳的一個音符，夏末暗淡的眼中，漸漸凝聚起了一種晶亮的光彩。

手指輕輕在琴鍵上撫過，夏末慢慢坐下，指尖落下，琴音幽幽流淌出來。

沈仲寒聽出來，她彈的是她一直都很喜歡的《夢中的婚禮》，自從她的手受傷之後，她再也沒有彈過琴，即便如此，她的指法也沒有生疏，每一個音符就像是印刻在她的靈魂里，不能忘，不會忘。

當初夏末在鋼琴和沈仲寒之間做選擇的時候，她要經歷過怎樣的掙扎才能放棄已經融入了骨血的鋼琴？

如果不是他，夏末或許早就已經成了國內乃至世界頂尖的鋼琴家，說不定她現在就會在某一個她夢想過的舞台上演奏她最愛的鋼琴。

他欠她的，太多了，他一定會用餘生，把所有欠她的都還給她。

夏末彈著彈著，不知想到了什麼，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的哀傷，她的失落，全都從琴聲里流露了出來，情到濃時，指尖不自覺用力，琴聲也跟著沉重起來。

眼前閃過夏婉猙獰著表情打斷夏末手臂的那一刻，手上重重按出一串雜音，曲子戛然而止。

沈仲寒連忙上前，夏末捂著手臂痛的滿身冷汗，他一把將她抱起往回狂奔。

「末末，別怕，我們馬上去看醫生！」

夏末又恢復了往常的樣子，不肯被他觸碰，寧願讓手臂鑽心的痛，也要掙開他。

一路上雪大路滑，沈仲寒幾次險些跌倒，卻還是牢牢將她抱在懷裡。

掙脫不過，她直接去掰他的手，沈仲寒分了心，夏末從他手裡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