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身世

第10章 身世

聽過劉彪譏諷老鄂的話,莫安意外的猜測到不少事情。

十八年前,這個時間點容不得莫安不注意,它不僅僅代表着莫安的年齡,更是他那從未見過面的父母離開大興安嶺的時間。

若是可以的話,莫安真想繼續聽姓劉的多墨跡幾句,可是他沒辦法這麼做,單看此時老鄂悲痛的表情,他就無法為了區區一個消息而違背良心。

爺爺畢竟是親的,莫安再怎麼皮也割捨不掉這血濃於水的親情。

雖然不知道十八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老鄂絕對不會為任何事情而撒謊,劉彪膽敢羞辱老鄂,這比直接羞辱他更加可氣。

不可否認,殺過人之後,莫安發覺自己的暴虐心性越發難以壓制,若非為了老鄂,他真想開槍崩死這個滿嘴「嗶嗶嗶」的裝逼貨。

「你敢開槍?!」

劉彪惡狠狠瞪着神情冷漠的莫安,眼前發生的事情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多少年了,打從升了營長之後,哪有人敢在他面前嘚瑟,更別提開槍恐嚇!

多年的官威積攢,平時除了接待上方領導外無不養尊處優,而此時高高在上的他竟然被一個山裏的瓜娃子用槍嚇得失了態。

想到方才槍響后自己的表現,劉彪不禁怒不可解。

「我不單敢開槍,還敢殺人,你要不要試試?」莫安神情冷漠,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劉彪的眉心,聲音宛若陰風過境,讓人聽着就起一身雞皮疙瘩。

「你……」

劉彪多年來從未受過這麼大的氣,一時間臉紅脖子粗,本還想呵斥面前這愣頭青幾句,忽然發覺莫安身上散發出若有若無的殺意,不由得瞳孔收縮。

雖然當了軍官之後多有腐敗,但畢竟曾是合格的武警戰士,殺意這種東西無形物質,卻隱瞞不了真正經歷過鐵血訓練之人的眼睛。

「如此年輕就養成這麼重的殺氣,怕是背了不少條人命!」

劉彪眼睛微眯,心中暗忖的同時死死盯着莫安,他想不到面前這個膽識不錯實際年齡卻絕對不會超過二十歲的少年竟然會有比大部分軍人都豐富的經歷。

掃了眼莫安手中提着的柯爾特「灰熊」,劉彪目光投向本來關押偷獵者的那間木屋,在看到門口風乾的血跡后瞳孔驟然再次收縮。

一直以為老鄂是在胡編亂造謊報軍情,自始至終就沒相信過這老頭兒說過的話,正因如此,他來這兒既沒穿裝備也沒帶兵,本以為就是一次散心休假,可現在看來並不是他想的這樣。

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劉彪冷靜下來的同時,面子上又着實掛不住。

「很好,有種,咱們走着瞧!」

說過話,卻見這營長從莫安手中奪過韁繩翻身而上,猛一拍馬背,絕塵而去。

「小王八羔子,你惹大禍啦!」

老鄂瞅著莫安,無奈嘆息道,方才的情形都看在他的眼裏,之所以沒有出手阻攔,一是本身沉浸在悲痛與恥辱之中,二是劉彪這王八犢子實在太給武警部隊抹黑,而莫安能夠為了他着想開槍嚇人,這讓他欣慰的同時又感到擔憂。

「能惹什麼貨,一個不知所謂的白痴罷了,真不知道是怎麼當上營長的。」莫安冷哼,根本沒拿這件事情當回事兒,將手槍開了保險放回皮坎肩的里懷。

「你小子。」老鄂搖頭:「太魯莽了,他畢竟是軍人,你對軍人動槍等於挑釁國家權威,他就算出手殺你都是合法行為,你懂嗎?」

「殺我?」莫安眼睛微眯,面帶冷笑:「他也得有那實力才行。」

「你啊……」老鄂嘆息,看着莫安的目光中帶着濃濃的滄桑。

「老鄂?」

發覺了老鄂的不妥,莫安眉頭微蹙。

「這次放走偷獵者的注意,是烏古娜那女娃出的吧?」老鄂瞅著莫安,臉上儘是無奈。

「怎麼了?」莫安眉頭蹙的更緊,老鄂的話讓他感到點點不妙,不過又不太願意相信。

「你平時的機靈勁兒都哪去了?」老鄂低罵:「那女娃走多長時間了?」

外邊鬧這麼大動靜烏古娜都不見人影,老鄂心中早就有了猜想。

「沒多大功夫,我做飯那會兒,她出去放走那個克拉斯基。」莫安強自笑了笑:「這是計策,放長線釣大魚。」

「釣大魚?」老鄂冷哼:「到現在你還這麼想的?」

「我……」莫安嘴角動了動,他不傻,只是真的很愛烏古娜,願意去相信對方所做的一切。

「我去把她找回來!」

「行了,她要真想走,你就找不回來。」老鄂制止住臉色難看強自死撐不願相信真相的莫安,搖頭嘆息道:「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你父母的下落么,跟我來,我告訴你。」

「真的?!」

驀然聽到期待已久的好消息,莫安心中一喜,可是隨即就發覺事情有點不對勁兒。

老鄂這艮老頭,十多年都不說,為啥現在要說了?

「別想太多。」老鄂似乎看出了莫安的遲疑,有些自嘲道:「本來有些事情是想託付給烏古娜那個小女娃來着,結果人家瞧不上咱們。」

「這話怎麼說?」莫安眉頭動了動,不知老鄂和烏古娜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總覺著有故事,還和他有關。

難道老鄂為我提了親?

眼前一亮,莫安傻不拉幾笑了笑,不過想到不知道能不能回來的心上人,笑意又僵持在臉上。

「是看不上我么?」莫安心裏苦澀。

「行了,大丈夫志在四方,莫拉乎爾家的男娃個個都是響噹噹的獵手,不非得在這一棵樹上弔死!」

老鄂踹了莫安一腳,自顧自回到自己屋,莫安揉了揉屁股,苦笑着緊跟其後。

老鄂的木屋還是那個樣,除了牆壁上掛着的獵弓獵槍及不知擱了多少年的獸皮之外沒太多擺設,昨天那幾個自殺的偷獵者還沒來得及處理,爺孫倆進來這會兒,屋子裏已經散發出難聞的臭味。

老鄂眉頭微蹙,將屍體踢得靠邊點,而後徑直走到炕頭,在莫安古怪的目光注視之下掀開炕席,用掛在腰間的那把大馬士革彎刀撬開了兩塊兒泥磚。

這麼多年來,莫安還是第一次知道老鄂的屋裏還有這麼個秘密,好奇的看過去,便見老頭在炕洞裏掏了半天,取出來個方盒子,神情複雜的朝自己遞過來。

「打開看看吧。」老鄂表情說不出的複雜,有着氣憤,也有着懷念不舍。

「什麼東西?」

莫安蹙眉,接過木盒后沒感覺到分量,確定不是啥寶貝,但涉及到父母的消息,他還是小心翼翼的將盒蓋打開。

「兩把盒子炮,還有,筆記本?」

莫安眨了眨眼睛,瞅著盒中疑似老古董的一對兒手槍以及那已經泛黃的本子,有些愕然。

「槍是當年我給你母親的嫁妝,那個本子是她的日記。」老鄂坐在炕頭,掏出老旱煙點燃,噴雲吐霧,似有說不出的滄桑。

「哦?」

莫安眼前一亮,趕緊將筆記本取出,翻開看了看,裏面的內容只有短短數頁,說是日記,更像是訣別書。

「爹爹,我走了,竣梟答應我要讓我見識到更廣闊的天空,我們鄂倫春獵手該是翱翔九霄的蒼鷹,不該束縛在這片深山老林里,我走之後您不必想我,當我足夠雄壯之時,就帶您過上更好的日子……」

莫安一口氣看完,長長出了口氣,面色並不是很好看。

書信中透漏著很多信息,大體看來,不過就是個不孝女背棄老父親和剛出生不久的孩子,選擇跟同樣沒責任感的孩子爹去見識外面廣闊世界的狗血故事。

莫安不敢相信,這樣一個沒腦子的女人竟然是他的母親。

說到母親,莫安眉頭微蹙,看着老鄂的目光有些古怪。

「老鄂,如此說來我該叫你姥爺才對,怎麼從小就讓我叫你爺爺?」

聽過莫安的問題,老鄂吧嗒吧嗒嘴,皺成菊花的老臉滿是不屑道:

「哼,我老鄂的閨女咋能隨隨便便嫁人,那個來路不明的野小子充其量就是個上門女婿。」

額。。好吧!

「最後還不是讓人家拐走了。」莫安小聲嘀咕,卻難逃老鄂的耳朵。

「若不是為了給你這小王八羔子一個交代,老頭子我早就當沒有這個閨女!」

瞅著吹鬍子瞪眼的老鄂,莫安心中有些難受。

老頭子話雖冷漠,但他看得出來,這老頭兒心裏還是惦記着自己閨女的,畢竟老來得女不容易,不然再怎麼說,也不會將其遺留下來的物品保留這麼長時間。

沉默嘆息,莫安心中不是滋味。

且不說自己的母親如何不負責任,老頭子年近八十還要帶着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在這深山老林里着實不容易,而且還得不到該有的尊重。

說到尊重,莫安又想起了方才劉彪所說的話。

「我父母的離開,和十八年前的事情也有關聯?」

「若不是當初那伙兒外軍入境,娜依這傻孩子也不會遇到那個小癟犢子,更不會叫嚷着要出去見識什麼更廣闊的天空!」

提及這個話題,老鄂臉色難看喋喋不休:

「說得輕巧,廣闊的天空哪有那麼好闖蕩,危機之處比比皆是,說不定哪天就死在無人知曉的角落裏……」

自動過濾掉老鄂的嘮叨,莫安對十八年前發生的事情總算有了清晰的概念。

總結來說,因為一場外軍入侵,他的母親娜依遇到了他的父親竣梟,並被成功拐走,臨走前只丟下了訣別書和才剛剛不到兩個月的他。

真是個冷酷無情又缺乏責任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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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狙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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