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娘子 坐我邊上來

第七章 小娘子 坐我邊上來

不過十來日的光景,扈青薇眼見的好了起來,彎弓跑馬,穿梁躍脊,游廊戲棟,哪裡都能看到一抹紅色的身影,偶爾也揪一揪扈太公的鬍子,拽一拽戴小樓的眉毛,只是看到倫敦哥時,目光似有躲閃,儼然地一幅小孩子心性,可仍然掩蓋不住一個事實——扈小娘子二十了!

在後世單身女性中,25至27歲稱為聖鬥士,28至30歲稱為必勝客,31至35歲被尊為斗戰勝佛,若以16歲為基準線,扈小娘子馬上就要成為斗戰勝佛一般的存在,只把老扈急的整日里唉聲嘆氣,最愛拉著戴小樓和倫敦哥飲酒消愁。

這一日太陽剛剛偏西,兩個為老不尊的便打發人叫倫敦哥來喝花酒,扈太公身旁坐著一個嬌俏的小娘子,一身綠羅,戴小樓身邊坐著一個一身白綾的,兩個都不認識,只有侍畫大胸妹笑意盈盈地望著倫敦哥。

倫敦哥邪惡地撇了撇嘴,對侍畫說道:「侍畫小娘子,坐我邊上來。」

「今日滿室春色,當行五色令。」老扈饒有興緻地說道。

「那咱家要拔一個頭籌了!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說完盯著小白綾的胸口看了一眼,「紅杏枝頭」啊,咂了咂嘴,猥瑣至極。

倫敦哥想也沒想;「赤橙黃綠青藍紫,誰持彩煉當空舞!」

扈太公吃了小綠羅給夾的肥雞屁股,又喝了一口小酒;「世子果然家學淵源,一句詞道盡人間七彩,不知出自誰手?可有典故啊?」

倫敦哥被問得一身冷汗,只得嚼盡了嘴裡的蔥潑兔肉,才遮遮掩掩地解釋:「我族歷史上的一位大英雄,平叛時所作。」

老扈點了點頭,略作思考;「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又長嘆了一口氣,滿飲了一杯。

三人多少都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咣當,沒過兩輪就變成了你喝我喝他喝你喝我喝他喝的狀態,誰也說不上一句詩詞來。

男人永恆的話題是女人,當三個老小變態喝的半高不高,肚子里的墨水也掏幹了的時候,這五色行酒令當然就變成了葷話令。

「女兒紅,夜夜夾個大肉蟲……」這當然是戴小樓說的,他總是幻想自己的缺陷。

「女兒綠,站著啪啪有情趣……」這當然是倫敦哥說的,也不知這個擬聲詞在這個時代能否恰如其分地表達它所代表的的意思。

「女兒白,嫌郎不夠坐上來……」這是扈太公說的,當然,此時小綠羅也輕輕地在老扈耳邊說了一句「阿郎莫要鑽了,再作怪奴就坐不住了。」手上一幅龍精虎猛,寶刀未老的樣子,也不知那話兒是不是早成了銀樣蠟槍頭。

侍畫伸出手掐住倫敦哥肚子上的軟肉,輕輕轉了一下,細聲細氣地說道:「奴奴不依,世子平白壞了我們女兒家的名聲。」

溫香滿懷,小世子有凸起的跡象,倫敦哥喝了一口酒,醉眼邪惡地盯著侍畫小娘子的塞上酥看了許久,對她耳語;「吾教你個乖,皮杯兒共汝飲,黑刃不相饒。」說著手一用力,把嘴裡的殘酒就著口水渡了過去。大胸妹還要掙扎,倫敦哥一句耳語,也不知說的什麼,登時安分了,滿面羞紅,心猿意馬到天明……

三個人喝的醉眼朦朧的時候,只見一個國字臉,彎鉤眉,雙眼皮長眼睛,鼻孔碩大,一字嘴平下顎,腦袋上的頭髮攢成一個圓球,用灰布條綁了,一身麻衣的男子走了進來:「爹爹,外面來了一哨人馬,說是自梁山水澤而來,帶了一車的箱籠來孝敬您,還有一封給戴大官的信。」

戴小樓此時心裡一萬個不爽利,咬牙切齒心中暗道:「大官大官,大官爾高堂也!」扈太公瞟了一眼老戴,只顧得吃喝,老戴嗖了嗖嗓子:「喝的興高,夜裡老眼昏花,不中用啦,小郎君讀一讀信函。」

「小樓吾兄尊前:昔年與君斟一別,緣君一面待何年。兄長一人一馬一簫一劍,白衣風流,歷歷在目。弟在濟州,惶惶聊以度日;兄在東平,奕奕得享天年。聽聞太公有一座上賓乃前唐世子,聖手回春家學淵源。弟含羞靦顏,啟兄長垂憐,從中說合。今頭領痰迷心竅,昏迷數日,舉寨上下,無不心焦,水澤方圓,名醫便請,效果了了。事若順遂,可令朱富隨還,事若不順,再做他想——見字如面,朱貴遙拜金安。」扈成讀完,把信卷好,裝在竹筒子里遞給了戴小樓。

「朱富可是老戴的親隨?」

「正是,昔年他兄長與我有緣,把親弟託付予我。調教數年,無奈根骨平常,我這一身本事學了不到三成,頭腦倒是機靈聰慧,實在無顏讓他回鄉,跟隨我數年倒也算忠心。」

「今日高樂,不勝酒力,其餘諸事,明日再議吧……阿羅扶我回去。」扈太公一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風輕雲淡地走了。

戴小樓望著窗外明月,似有回憶。飲了杯中酒,也自去了。

「乖肉,給老爺我做個倒澆蠟燭,可肯么?」

————

扈家莊院中門大開,人聲鼎沸。

扈青薇身姿俏麗,左手平托杯底,右手扶著杯身;「祝世子前路平安,飲甚!」揚起脖子幹了杯中酒,擦了擦嘴角酒漬,轉身站在了扈太公身後,目光平視著倫敦哥,眼神中似有不舍。

戴小樓走了上來,拍了拍倫敦哥的肩膀:「一路之上,諸事盡可托於朱富。世子大恩……」話沒說完眼角微紅,人老了,見不得離別。

倫敦哥伸出了右手,戴小樓一愣,有樣學樣也伸出了右手,一管兒馬應龍神不知鬼不覺地滑進了袖子里,「少食辛辣!」

老扈也走上前來:「早去早還,老朽還有幾壇好酒,願與世子分享。」

朱富騎馬立於車隊之前,沖著眾人拱了拱手:「出發!」

王倫敦攤在車裡念叨:「卧槽泥馬,老子剛安穩了幾天,隔這麼遠你都能找上門來,情報工作做的不錯啊!」

「旱地忽律?可以可以。」

侍畫眼睛腫的跟桃兒似得,打開了攥在手裡攥出了很多摺痕的紙條。

「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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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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