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上的殺人兇手 第十章
閣樓上的殺人兇手第十章
「李雷，你怎麼會在這裡？」柴凌雲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我要是不在這裡的話，你要找誰去？」吳靈山冷笑著。
柴凌雲楞楞地看著吳靈山，他現在這個樣子和李雷的時候相差很多，有些長的劉海被他用一個黑卡子夾了上去，露出光潔白皙的額頭，厚厚的眼鏡也被摘了下來，柴凌雲才知道他的眼睛很大，而且眼珠烏黑。身體瘦弱不堪。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病態的美感，柴凌雲覺得這麼好看的人為什麼要去那麼折騰自己呢？
「你和周汐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哈哈，真是搞笑，我和周汐認識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讀書呢？你憑什麼這麼問我，你憑什麼？！」提到周汐，吳靈山立馬變得憤怒起來，一張好看的臉也有些扭曲。
「我和他絕對不是那種關係，你不要多想。」柴凌雲覺得他誤會了些什麼。
「床都上了，你還想不認嗎？也是，看起來正經不堪，其實你骨子裡也就那樣沒有原則。」
「喂喂喂，這是周汐的問題，和我無關好嗎？」柴凌雲忍不住反駁，再說他和周汐接近也是因為案子的問題，他本人是一點自願都沒有，雖然那傢伙做菜很好吃。
「住口！阿汐是沒有錯的！都是你，要是你死掉的話，他就會看到我了，他就會愛上我了！」吳靈山顯然已經走進了一個死胡同。
「！」柴凌雲從來不知道，原來他身邊搞基的人這麼多。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吳靈山已經拿起椅子旁邊的槍，直接一槍打到了柴凌雲的肩膀上，頓時柴凌雲的胳膊上的血就流了出來。
聽到槍聲的宋悠瀾和木子宵對視了一眼，忙加快了腳步，就在他們要進院子的時候，周汐一個身影一竄，人已經上了樓梯。
「小山，住手。」周汐皺著眉頭看他。
看到周汐來了，吳靈山的手顫抖了一下，眼睛里也出現了一絲迷茫，不過很快他又清醒過來，用力握緊了手中的槍。
「小山，別再犯傻了，我和你真的只是好朋友，好兄弟，你對我也不是真的喜歡，你知道嗎？」周汐有些心疼地看了一眼柴凌雲，又將視線放到了吳靈山的身上。
「不可能，這麼多年了，我比誰都清楚我的心，阿汐，你喜歡玩，我理解，我也能忍。但是你不能離開我，否則我真的會生氣。」吳靈山的聲音有些哽咽。
「小山，你是不是偷偷從家裡跑出來了，伯父知道嗎？」周汐定定地看著他。
柴凌雲他們這才發現，原來吳靈山身上穿的是白色的病號服。
「你別打岔，周汐，只要你答應和我在一起，我就承認那些人都是我殺的。」吳靈山大大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痛苦。
周汐靜靜地看著他，突然嘆了口氣，往前走了一步，語氣妥協道：「小山，你過來讓我抱抱。」
吳靈山的淚水立馬流了出來。「阿汐。」
兩個人安靜地抱了一會兒，吳靈山突然推開周汐，開心道：「阿汐，你再等等，我把這個礙事兒的警察處理掉，我們就永遠在一起，你喜歡旅遊是吧，我們出國好嗎？」
「小山，你聽我說……」周汐握住吳靈山的手，然後又將人摟在懷裡，突然他趁著吳靈山分神的時候，猛地伸手拍向了他的脖子，吳靈山眼睛一眨，軟軟地暈了過去。
周汐接住了人，有些不忍心地摸了摸他的臉。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柴凌雲有些迷茫。
「李雷，也就是吳靈山其實就是殺害謝力群和陸軍的兇手，不過，現在看來他是精神方面有了問題？」宋悠瀾看著周汐。
周汐點了點頭，「小山和我從以前就認識，他從小就身體不好，我們兩家的關係不錯，所以我一直把他當做弟弟照顧，只是，三年前他的精神方面有了一點出錯，醫生診斷是精神分裂。他姐姐把他帶到了國外治療，他回來的時候，我以為他好了，只是沒想到，這都是他偽裝的。」周汐看了一眼昏睡過去的吳靈山，「我要儘快把他送到醫院去。」
宋悠瀾點了點頭，「這下子我還要回去和老牛報告。」
精神病殺人在法律上還是可以走漏洞的，畢竟誰也說不好那是不是在他精神異常的時候犯下的錯。
幾個人離開了閣樓，柴凌雲看了看這件二樓，發現裡面都有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在木質的單人床旁邊，還貼著一張周汐和吳靈山抱在一起的照片。
那個時候兩個人年紀都在十七八歲左右，周汐看起來眼光帥氣，而吳靈山的笑容也很甜，完全沒有現在的陰鬱和病態。照片停留在最美好的年紀，窗外爬山虎漏下的光斑留在照片上，看起來有一種隔世的恍惚感。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讓他變成了這樣。
吳靈山逃出的消息一直被吳家人封鎖起來，現在看到自己的兒子被警察還要周汐送回來，吳家人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畢竟是他們曾經引以為傲的孩子，現在卻變成了很難恢復的精神病，這事情擱在誰身上都不是一件好事。
吳靈山就在昏睡的情況下再次被送到了療養院，周汐囑咐了一些事情后，摸了摸吳靈山的頭髮，保證以後會來經常看他，可以吳靈山並沒有聽見。
晚上，柴凌雲一肚子悶火地被周汐叫到了他第一次去的那家酒吧，也就是周汐名下的「無盡」。
其實從他看到那張照片還有聽到吳靈山的話后，他就有些不想看到周汐，就連他自己都找不到原因。不過，他肚子里的疑問還是讓他在理智之前答應了周汐的邀請。
昏暗的酒吧里，沒有客人，只有一個酒保在那裡安靜地擦著杯子，柴凌雲看了一眼酒吧門外的「暫停營業」四個字后，對慢悠悠喝酒的周汐道：「還不如出去談，你這樣不是少賺了一天錢嗎？」
「你是在擔心我嗎？沒關係，我錢挺多的，足夠你揮霍一輩子的。」周汐喝了一口酒，低低地笑道。
「誰要你的錢？」柴凌雲皺著眉頭看著他。
「……我和小山以前很要好，一直到高一的時候，他告訴我他以前就喜歡我了，是那種男女之間的喜歡。」周汐用手指敲著杯子，「我雖然是個同，但是我沒有辦法接受他，因為我知道他不是，他對我只是那種對哥哥的迷戀而已。所以我一直躲避他，甚至對他的態度也變得差了起來，小山是個敏感的人，時間一常他的精神就有些問題，正當那個時候他的父母要鬧離婚。」
「所以他後來去了國外待了一段時間，沒想到他的病還是沒壓住。」周汐看了一眼柴凌雲，後者獃獃的表情讓他的心情好了一些，「我一直認為他的病是因為我的原因，所以我不敢見他，直到他用殺人這種極端的方法后，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我們的目的了？」柴凌雲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難怪頭兒說這麼巧他們一去就遇到了周汐。
「嗯，可是當時我並不知道你這麼有意思。」周汐笑了笑，「小雲，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我保證，我除了打聽一些消息，並且拍了照片后，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而且，那些照片我也刪除了。」
看著周汐認真保證的樣子，柴凌雲有些恍惚，他突然道：「吳靈山那麼愛你，而且他家世也好，你為什麼不接受他？」
周汐伸手握住了柴凌雲的手，後者掙扎了一會兒就放棄了。
「這個圈子很亂的，但是我一直都相信真愛是存在的，我不想我的一生都浪費了，你看看宋悠瀾和木子宵，我也希望我能找到幸福。」周汐用拇指擦了擦柴凌雲的手背，「所以，要和我試試嗎？」
周汐的眼睛在燈光下如同璀璨的星辰，但是柴凌雲還是在那美麗的眼裡看到了小心翼翼。
他今年已經快要到二十五了，正值適婚的年紀，然而他卻從來沒有遇到心動的人，看著眼前這個照顧他的男人，他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我……我不知道，我，」柴凌雲可愛的娃娃臉上出現了一絲慌亂。周汐忙起身坐到了他的旁邊，用手拍了拍他的後背。
「我不逼你，沒事，我只希望你不要逃避我，感情的事情，要兩廂情願的。」周汐認真道，「我會等你，多久都可以。」
柴凌雲覺得自己真的瘋了，對著這樣的周汐，他突然不忍心拒絕他，而且想起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心有些控制不住，他這是怎麼了？
沒事，反正周汐說了現在不逼他，他可以好好想想，或者和周汐相處一段時間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麼想的柴凌雲，也放鬆了身體，點了點頭。
周汐激動地抱住了他的肩膀，忍不住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謝謝你，我會努力的！」
努力？怎麼努力？不管了，反正不是自己努力，柴凌雲破罐子破摔地想。
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十點了，看著黑洞洞的客廳，宋悠瀾打開了壁燈，把有些昏沉的木子宵抱了起來，有些愛憐地親了親他的額頭。
今天老牛打著破案聚餐的目的把他們全都聚在一起，就連木子宵都不能倖免，幾個人硬是堵在他下班的地方把他帶到了吃飯的場所。
這麼久的案子破了，大家都興緻都很高漲，既然他給自己老婆擋了不少酒，可木子宵這小的可憐的酒量實在是救不回來。
「唔……悠瀾，到家了？」感覺到濕熱的毛巾貼到了自己的臉上，木子宵混沌的意識稍微有些恢復過來，他伸手想要握住宋悠瀾的手，但是渾身沒力氣。
宋悠瀾一把握住他的手，「寶貝兒，胃難受嗎？待會兒喝點水。」他摸了摸木子宵的額頭，又把他的手擦了擦。
木子宵晃了晃腦袋，乖乖地任他動作。這幅樣子，讓宋悠瀾忍不住又親了親他的嘴角。
兩個人都收拾妥當了，已經快十一點了，宋悠瀾把人摟在懷裡，初夏的夜晚，涼涼的夜風從窗帘吹到了房間裡面，木子宵被這清爽的自然風吹的有些清醒了，他在宋悠瀾的懷裡拱了拱，「我今天看見周汐把柴凌雲接走了。」
「喲，就你醉成了那樣了，還有心思看人家呢。」宋悠瀾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說，這個周汐對他是真心的嗎？」木子宵今晚喝了點酒，話變得有些多，宋悠瀾是頭一次見到，然而他卻覺得這樣的木子宵很可愛。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他們兩個的事，我們也不好說，不過我意外是真心的，你說小雲子一個直的，要是為了他彎了后發現他不是真心的，那就慘了。」宋悠瀾伸了個懶腰，手順著木子宵光滑的後背摸了摸，良好的觸感讓他眯起了眼睛，考慮到時間不早了，他捨不得再讓木子宵受累，只好辛苦忍一下了。
「……我現在懷疑你對我是不是真心的了。」木子宵嘟囔了一句，這話要是擱他清醒的時候，他是絕對不會說的，那樣顯得他和個女孩子一樣怨天尤人，不過現在他腦子亂糟糟的，是想什麼就說什麼。
宋悠瀾磨了磨后槽牙，「我對你是不是真心的你竟然看不出來？！」
「不大看的出來。」木子宵依舊不怕死地說著，他剛想一張嘴再補充什麼時，宋悠瀾的嘴唇帶著一些怒火就撲了過來。
兩條舌頭相互糾纏，因為激情而越加稀薄的空氣讓人神色昏沉，宋悠瀾手上捏了捏木子宵的胸前，「小東西，真想把你懲罰一頓，讓你別再亂想！」
然而他還是捨不得，和木子宵認識到現在，他的脾氣越來越越好，越來越沒有下限，當然，這個對象只有木子宵。他願意為了他放低姿態，潔身自好，願意為了他學會用別人的立場看問題。
而同樣的，木子宵也是如此，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復仇或者疏遠他人已經不再是他的生活目的，而是過去式，這個笑的痞痞的男人，用他細心的舉動走進了他的內心，將他從黑暗中救了出來。其實他比誰都知道，宋悠瀾對他的感情，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想要以戀愛中人的姿態，放下自己的心防，對喜歡的人撒個嬌。
「是男人嗎，光說不做可不行。」木子宵看著宋悠瀾額頭上隱忍的青筋，突然很想逗他，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
看著自己的愛人如同荷花般在自己的身下綻放出最美的姿態，月色也不及他撩人。宋悠瀾終於忍不住了，「明天你下不了床可別來怨我！」
說著就直接撲了上去。
第二天早上，起床上學的顧漫看了看對面緊閉的卧室，無奈地搖了搖頭，在冰箱里拿了一瓶牛奶后就把門給鎖上了。
隨著門鎖起來的聲音，卧室里的那個人緊緊地摟在一起，睡著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六月份，不多不少，正是戀愛的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