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禮物

市中心。

閃耀的霓虹燈，各色的彩幅，還有街道上的人流和吵鬧……置身其中確有着節日的氣氛。

「就算是一成不變的鋼鐵森林，現在也是有點不一樣的嘛。」周晨走在前頭，好整以暇的評論道。

隨意的觀賞著四周的風光，漫步的同時也不時的走進四周的店鋪，購買著一些小玩意。

異世的文化和地球終歸是有着不同，無論是在小吃，服裝，還是其他的方面，都有着一些亮眼或者說微妙的東西。

比如，自帶特效一閃一閃的衣服，能夠直接戴在頭上的逼真花飾，或是有着星屑灑落的熒光棒……

當然，這些東西周晨自己是不會戴的，不過這裏，可不只是他一個人啊。

真人版的換裝遊戲，充滿異域風情的配飾，數萬種衣着自由搭配，十萬種裝飾自由選擇，不但能看而且能碰，真正的百分百真實度，真正萌妹在線陪玩……

老實說，這個遊戲有點趣。

隨性之下，周晨是完全不管其他的，動不動就是買買買，幾家店跑下來，連朱琪看的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至於這樣嗎？我，用不上這麼多的。」拉了拉衣袖，朱琪小聲道。

「沒有關係，錢財對我們來說，是最為沒用的東西。」

搖頭失笑，周晨卻還是停了手。

接下來，兩人離開這片區域，參與了各式各樣的活動和遊戲。

朱琪，也漸漸的放開了自己，被節日的氣氛所感染，展露出笑容，盡情的笑鬧着。

「只有在現在，才像是十幾歲的少女啊。」

周晨，溫和而平易的笑着：「平時也不必這麼拘謹，不必思考一些用不上的問題，我的小琪，只需要生活在幸福中就夠了。」

輕撫著柔順的長發，溫柔而寵溺，這幅姿態讓朱琪，略微的有些沉迷了。

「老師……」苦笑之餘，朱琪又有些微妙。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自己好像被當成寵物，當成飯桶來養了啊。

一邊說着話，一邊順着人流，他們來到一條長河之邊。

這條河流，是少見水淺，而且沒有加裝護欄的類型，河的兩邊掛着各式各樣的照明物，看起來燈火通明有若白晝。

明明河邊是相當寬敞的廣大空地，但在人群的聚集中竟顯得有些擁擠。

「這裏是？」觀察著四周，朱琪下意識的側過頭來問道。

她已經不止第一次這麼做了，每逢有什麼不懂和不明白，都會第一時間的詢問周晨，而周晨，也總能給出答案。

「摺紙船，在船上寫下自己的願望，接着順河漂流，航向遠方……本來那只是一種特殊的祈願手段，但發展到現在，卻也是風俗了。」

周晨背負着雙手，笑了笑：「小琪想要試試嗎？」

「可以嗎？這些都只是假的吧？」

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朱琪的眼中，卻還是有着好奇和期待。

「其他人自然是這樣，但如果是小琪的願望，那麼它一定會實現。」周晨歪了歪頭，神色如常。

專用的彩紙，專用的工具，又通過了傻瓜式的操作后，承載着願望的小船還是揚帆出航，駛向黑暗。

「希望雕刻能夠順利……這是什麼願望？」

就在小船剛剛下水，周晨就開口相問。

「老師，您果然偷看了啊。」朱琪一邊翹著嘴角，一邊做出一個苦笑的表情。

「不偷看怎麼實現願望呢？」周晨理所當然，毫不感到羞愧。

「是是是，老師說的對。」

一邊笑着一邊又有些猶豫，最後，在周晨柔和的目光下，她還是說出了一切。

「拯救於危難，又收為學生，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才好，雖然想要盡自己的一份心力，但卻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啊。」

她的老師，太過於強大了，強大到她想要出力都無從下手。

「所以，我也只能做一些小事了。」

自嘲之後，朱琪的臉上，更加的不好意思了：「也許只是無意義的作為，但我還是想要親手做一件禮物送給老師。」

「親手，禮物……是什麼？」咀嚼著這兩句話，周晨臉上的表情越發柔和，而朱琪，也越發的面紅耳赤。

「一，一個微雕。」

說着，她低下頭，從懷中掏出那小小的木製品。

巴掌的大小，木製的結構，還有雕刻到一半的圓木……微雕倒的確是微雕，只不過，太過於精緻了。

「真是栩栩如生。」撫摸著木雕的半成品，周晨眸子幽深，依然帶着輕笑：「小琪用了點數？」

雖然還未完成，但也只是差一個面部表情而已，整體來說，已能看出手藝的好壞。

不只是花費心血這麼簡單，那樣的韻味不在木雕上花個十年苦功，是達不到的。

十年……常理來說一個十幾歲的少女自然不可能做到，但作為參選者卻不同了。

只要有着足夠的點數，只要這份技藝被選神遊戲所收錄，那麼輕鬆就能將其學會。

「既然用了點數，難道還有什麼難點？」

選神遊戲的兌換功能，對於常人來說幾乎是無所不能了，無論想要任何事物都能得到，而向一些技巧，經驗，手感之類，也能做到全無違和感，就像是自己苦修得來。

以手上這個木雕的雕刻手藝來看，完成雕刻根本輕而易舉。

「為難的不是雕刻本身。」朱琪搖了搖頭，有些苦惱：「而是臉上的表情。」

她現在，有能力進行精細的雕刻，而正是因為這樣，才感到苦惱啊。

到底，該刻什麼樣的表情呢？

「這個還不簡單么？」

周晨抬了抬手，一把刻刀憑空出現在他手中，然後刷刷的幾下，就完成了剩下的部分。

漠然而冰冷，浩大而無情，玩味而從容的微笑就像玩弄著眾生命運的「神」。

周晨的作為，有若畫龍點睛一般，讓這件作品在藝術角度上升華。

但，朱琪卻還是不滿意。

說到底，這並不是她單人完成，至少這件禮物她想要一個人做完，而且，最重要的是……

那份木雕上的表情，才不是她心目中的老師。

那太過於孤高，太過於殘酷，老師，明明就是更加溫柔的人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