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密」檔案(2)(圖)

另外，還有幾個人回憶的事實證明，溥儀不但自己歧視女性，也不允許常在身邊的族侄、隨侍等人親近女子。早在天津時溥儀親自給隨侍訂立的「三十條守規」中，就有「不準見色心動」、「不準冶遊」等條款。偽滿年代，長春站前有一條妓院林立的花柳小巷，溥儀嚴禁身邊的人涉足。據毓說，他每次上街理髮都必須直接向溥儀請假，溥儀總是嚴厲地囑咐說：「剃剃頭馬上回來，壞的地方不許去!

」有一次傳出皇族中某某尋花問柳的新聞，溥儀立刻把在宮裡讀書的幾個族侄和族弟叫到跟前教訓道：「不準跟他們學!

誰要學壞，讓我知道了就打死他!

」果然，他們幾人誰都不敢邁進花柳巷一步。嚴桐江講過溥儀處分隨侍的例子：有個叫王繼周的，在偽宮當勤雜工，一度逃跑並被抓回，人們以為必受重刑。不料竟毫無處分，反而被溥儀提升隨侍。不久，他與同澤醫院女護士亂搞兩性關係的事情暴露，立即就被溥儀開除了。應當說，嚴格管束並禁止不正當的男女關係還是有原則的，但李國雄談過的一件事卻令人啼笑皆非了。他有一次請假上街購物，偏偏十二三歲的小姨子非要跟著，又因同乘一輛馬車回家而被其他隨侍發現，並報告了溥儀。溥儀遂以「私攜女人上街」為由把李國雄嚴加申斥了一頓，根本不聽解釋，即使是親屬也不行，李國雄當然是很不服氣的。神仙眷屬說李國雄以貼身伺候溥儀三十三年的知情人的身份，堅持用這種觀點解釋溥儀的病態婚姻家庭生活。他肯定地認為，正是「所謂神仙眷屬，導致溥儀的夫妻生活不正常，導致婉容的悲劇」。李國雄有時也把「神仙眷屬」稱作「妄想症」或「癔想症」之類。作為李國雄的回憶錄，《伴駕生涯》闡述了他的看法：「溥儀確實不和皇后、妃子、貴人們親近，很少和她們同床共枕。一般人或許不理解，但對每天接觸溥儀的人來說並不奇怪。與其說根源於『生理缺欠』，不如說是佛的指示。出家人以『色』為『空』；篤信神佛、念念不忘『過白骨關』、『結神仙眷屬』的溥儀，為什麼不會產生同樣的想法呢?」毓回憶的史實，恰恰可以為李國雄的上述看法做出佐證和更進一步的更具體的說明，也驗證了這種說法並非無稽之談。他說：「溥儀在男女關係問題上對我們管束甚嚴。他常用佛學觀點教育我們，讓我們『過白骨關』。他說，無論看上去是多麼美好的女人，將來都是一具骷髏，是不能接近的。有時早晨起來見到我們還要問問：『有過非份之事嗎?』那時我們都把他看成是真正的天子，是不敢說謊的，有則說有，無則說無。他聽說『有』時，便不再派任重要工作，因為他厭惡這種事。他的親信隨侍李國雄先後生了四個小孩，每次孩子出生時向他報告，他總是用埋怨的口氣反問道，『怎麼又有小孩了』？」生理缺欠說、男性戀說、神仙眷屬說，歸根到底是一回事，說的是溥儀已經喪失了健康男子應有的正常夫妻生活。非常明顯，對溥儀來說生理缺欠是客觀事實，長期的腐朽的宮廷生活損害了他的性生活能力，對於一個負有延續大清皇統責任的「天子」來說，這是奇恥大辱，無論如何不可啟齒外泄。在秘密地自作主張地不間斷地治療中，他把親信隨侍、甚至**雕像都當做試驗對象，這也是很自然的。因為這樣或許比直接在後、妃身上試驗還好，可以不必為伴隨失敗而來的後果擔心，並使可憐的女人們始終生活在神秘的紗幕後面，為了一個若明若暗的明天、或隱或現的未來，而苦守今宵，把美好的青春消磨在不知不覺之中。至於「神仙眷屬」，顯然是溥儀面對不可治癒的隱病而編造的自欺欺人的神話，這種神話主要是說給「妃子」們的，對譚玉齡、對李玉琴都反覆講過，對婉容和文綉也不會不說。在神話里，生理缺欠可以忽略，心中的恥辱也能抹去了……關於溥儀的生育問題，當時就被日本關東軍的特工人員視為核心機密而加以搜集和研究，因為這顯然不是溥儀一人一家的生活小事，它涉及到偽滿的帝位繼承人能否等同於日本傀儡的繼承人，把這方面的情報列為「極密」之件而存入設在東京的「滿洲國」特工檔案庫，那是理所當然的。婉容是與溥儀共同生活時間最長的女性，因此也是痛苦最深的女人。跟她同時入宮的文綉早已看穿了這活的地獄，並在溥儀離開天津之前就下堂求去了。在溥儀、婉容與文綉三人之間，如果說還有某種共同的東西，那就是政治上對清朝帝國的追求。然而對這個問題婉容與文綉在認識上也有很大差距，當婉容還在洋人身上寄託著希望的時候，文綉卻已看出：投靠洋人，特別是投靠日本人無異於叛國。於是，她倆分道揚鑣，各自選擇了應走的路。至於談到溥儀、婉容和文繡的夫妻生活，應該說從來就沒有一個共同的基礎，面對一個不合格的丈夫，正如溥儀後來分析婉容的思想時所指出的，婉容畢竟與文綉不同，文繡的思想里，有一個比封建的身份和禮教更被看重的東西，這就是要求自由、要求有一個普通人的家庭生活的思想。而婉容的思想里更看重「皇后」的身份，她寧願作個挂名的妻子，也不願意輕易丟掉「皇后」的身份。其實即使她真想離婚，在她的親友、她的師傅中間，當年也很難找到敢於站出來公開支持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