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的系統有鬼用
時值3月，南方的陽光令冬天跟夏天無縫連接，金色的光輝透過玻璃窗灑進高二（5）班。
嘶嘶蘇蘇的夏蟲正在忙碌的歌唱。
那是早讀完忙着抄作業的同學的落筆聲，還有如蚱蜢一般焦急蹦跳的英語科代表的催促聲。
這不能怪她，早讀跟第一節課的休息時間只有十分鐘，她要收齊作業本，送到英語老師辦公室，還要保證不能遲到。
大概科代表這個職位，就是老師寵慣了成績好的學生，故意安排的跑腿工作，讓壞學生在受罰時，能心理平衡點。
今日是禮拜五，也是元宵節，學校破天荒放多了半天假，在這「人約黃昏后」的浪漫日子，沒人願意給老師罵一句。
抄作業聲更加緊迫。
「鍾情，作業抄好了么？」，坐在第一組最後靠門口位置的胖子抹著滿頭的大汗，汗水已經化掉了幾個英語單詞，他的聲調充滿了艷羨。
名叫鍾情的十七歲少年愜意的把椅背靠在貼著「勤能補拙」的白牆上，雙手抱頭，慢悠悠的說道：「根據可靠消息，英語老師請假，第三第四節課，自修，也就是說到時候慢慢抄不遲，反正在放學前放到老師辦公室就可以了！」
「我艹！」胖子用力的把圓珠筆扔到桌面上，「你丫！早該說了，害得勞資嚇死了多少腦細胞！」
呼.....
整個教室竟然有十幾人跟着胖子一起舒了一口氣，包括英語科代表。
「鍾情，你真是沒鬼用！」英語科代表回座位時，忍不住淬了鍾情一句，「明知道自己那樣，也不努力點學習，那麼簡單的英語作業也要.....」
騰！
鍾情發神經似的跳了起來，暴脾氣：「對，我是沒鬼用！怎麼努力英語成績也比不上你，可我起碼有鳥用啊，你有嗎！」
「.....」
英語科代表被鍾情的突然翻臉嚇倒了，自己說的話似乎有點過頭，可她是出於好心啊，這個鐘情是怎麼啦，簡直是個點火的炮仗，毛病！
整個教室也安靜下來，鍾情一直好脾氣總樂呵呵的，跟誰都沒發過脾氣，更不要說對英語課代表這種楚楚可憐柔弱女生了。
鍾情自己也呆住了，他也不知道怎麼啦，今天有點血熱，熱得蒙住了眼睛，竟然沒有發現自己吼的是一個女生。
「明知道自己那樣」，這句話一下戳到他，令他突然血崩上頭，他是個孤兒，孤兒總想跟尋常人一樣，偏偏聽得最多的就是…..
他很努力了，可惜學習就是不約他，無論他怎麼用力，成績還是那鳥樣，說起來，你們學霸怎能理解一個天天努力卻緣分未到學渣的痛苦。
不管怎樣，男子漢大丈夫，吼一個女生是不對的，可要自己道歉……下次吧。
鍾情搖搖頭，頹然坐下。
嘭！
尼瑪！
椅子也突然翻了，他突然失重，屁股狠狠砸在地上。
大家一愣，先後笑了起來，教室里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鍾情不在乎，他拍拍衣服，沒事人一樣坐了回去。
這是他的招牌動作，每次意外后，總會下意識的緊握一下胸前掛着的虎牙，也不知為何，每次意外，掛在胸前的虎牙總是能順利的將自己胸口的皮膚戳破，流出一點血液。
鍾情甚至懷疑這個東西是靠吸取自己的血液為生的，可他從來沒想過要拋棄，那是媽媽留給他的唯一信物。
每次給虎牙戳破，流血了，他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好像跟虎牙有了血脈相連，自己是能夠窺探虎牙裏面的東西，可就是差一點，永遠都差一點才能將那層紗紙戳破。
他是十分肯定，終有一天會戳破的，雖然不知道裏面有什麼，是好是壞。
「鍾情，你這傢伙真是沒鬼用，坐下來都能摔個四腳朝天，像個王八一樣！」
「呵呵，呵呵，還真像個王八！」鍾情提高了音量，英語科代表恰好也喵了他一眼，鍾情就當做是道歉了，他仍不忘發揮一下幽默本色，「胖子，你怎麼知道我沒鬼用，萬一我有呢？」
「這話有本事留到下月五號（清明節）再說！」中學男生除了想像力豐富，就是無聊，這樣的話題也能正經的延續下去，胖子揶揄了鍾情一句，抓抓腦袋，「鍾情，要是有個鬼給你用，那又能有什麼用呢？鬼那麼恐怖殘忍，要我的話，真給個鬼我，立刻用奶奶的內褲套在他頭上，將他打得灰飛煙滅！」
「人心比鬼恐怖許多！」鍾情收斂了笑容，少有的正經起來，「鬼是很可憐的，一般人死後，就去投胎，還在人間遊盪的鬼，生前都是可憐人，可憐人含了一口怨氣，變成可憐鬼....」
鍾情陷入了思緒，五年前的那個事情，他還歷歷在目，那凄厲的叫聲，時不時還徘徊在夢裏。
「鍾情！」胖子笑道，「鬼那麼可憐，你也姓鍾，怎麼不像鍾馗一樣，把鬼抓了，然後超度他們。」
「要我有那能力，一定令世間不再有可憐鬼。」鍾情在胸口的虎牙上摸了一下，怔怔的看着門口。
胖子緊了緊衣領，把身體挪到陽光下，「你丫！別那麼正經好么？胖子都膽小，心血不足....」
「嘻，我看不止膽小吧？」鍾情喵了一眼胖子的大肚腩下面，恢復了樂呵呵的樣子，「哈哈哈，該不會給我嚇得.....縮......」
「艹！勞資拉尿都能看到！」胖子拍了拍肚腩，「噓，趙老頭來了！」
趙老頭叫趙剛，是他們的數學老師，也是班主任，其實也不老，四十來歲，長得老瘦，瘦人顯老。
「噓......」
看着趙老頭手臂夾着的一疊試卷，同學們不禁發出一聲厭惡之音。
突擊考試！
「不關我事，學校領導壓力，事先說好的考試，不能知道同學們真正的水平，為了教學目的，只能突擊了！」
老師做的所有折磨學生的事情，只有兩個理由，一是學校壓力，老師不想的，二是為了大家好。
可學生心中只有一個理由，「老師都是以虐學生為樂的！」
「今天英語老師請假，為了不影響教學，我就先借了她的兩節課，第一節課跟第二節課用來考試.....」
老師就等於老賴，說借的東西永遠不會還的，例如上學期就借了三節體育課，估計到大家畢業都不能還。
鍾情搖著腦袋，反正上數學課跟上英語課，他都是差不多，上了也是迷糊。
「第三節課跟第四節課，就當場改卷，凡是不及格的，下午留下來，補課，當然，自願原則，老師也不會自討苦吃！」
「補習都是自願的，不參加的話，請家長來，也是自願的！」
趙老師的臉緊繃着，瞪了鍾情一眼。
「哎！這話明顯不是我說的，雖然我也是那樣想！」鍾情再次晃晃腦袋，「反正都那樣，課堂有違紀的，一定是學渣所為，不需要調查的！」
試卷很快的就發下來了，鍾情是一臉苦相，以前做數學試卷，選擇題不懂還可以用筆「上A下B左C右D」來蒙，蒙對的概率還比較高，一般高於百分之二十五。
解答題和證明題，就只能亂寫幾個公式上去，也不知為什麼，聽趙老師解題的時候，是很明白的，一旦自己用上了，就怎麼也不懂，他曾經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數學老師，因為造孽太多，這輩子要做一個數學的學渣，不然不科學啊，不是說「勤能補拙」嗎，自己不拙，而且勤，可，哎！
今天是更加鬱悶，本來的悠長假期，本來他已經想好了趁著下午到學校後山，把芒果都摘了，偷偷運走，批發給水果攤，今年的伙食費是有着落了。
可，當趙老頭站在身旁的時候，一切如意算盤都落空了，連用筆來占卜的技能也給沒收了。
鍾情很快的就把自己懂做的，和應當懂做的，都做完了，然後....就沒然後了，還能怎麼着。
「沒鬼用！」
鍾情好像能聽到趙老頭的心聲，他嘆了一口氣，「現在要是真有鬼用就好了！」
撲通，撲通，撲通！
鍾情的心臟突然一陣悸動，那是跟虎牙有了共鳴。
在虎牙上灌注了一絲鮮血，旋即發出耀眼光輝，鍾情知道，這異象只有他一個人能看到。
驟然間，他的腦子裏突然打開了一個界面：主菜單！
主菜單下有三個選項：販鬼超市，抽獎中心，收入記錄。
在收入記錄旁邊還有一個「？」的標誌。
鍾情也看過不少網絡小說，知道這叫系統，一般人得到系統后，都能裝逼都能飛，都能走上人生的巔峰。
只是自己的系統好像跟小說裏面的不一樣，至少，他不懂說話。
現在他也顧不得許多了，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數學考試要及格，不能留堂，否則他的計劃就落空，甚至自己這一年的伙食費都落空了。
靠自己努力及格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只能靠系統了。
鍾情腦海里點開了「販鬼超市」的選項。
尼瑪，這名字也夠陰森的！
超市的列表上有幾個點亮的商品，其餘的都是灰暗。
Whatthefuck！
這是什麼鬼商品！
列表上點亮的是：色鬼，水鬼，火燭鬼，弔頸鬼！！！
鍾情抱着最卑微的一點希望，看看沒被點亮的：無頭鬼，嬰兒鬼，紅衣女鬼，攝青鬼！！！
「尼瑪！這什麼么蛾子系統，到底有什麼鬼用！不！還真的是有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