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情竇初開

這幾天林洛別一直跟著刑龍子在南憂城裡轉悠，而唐西槿就不耐煩了。這沒良心的死小子，自己對他那麼好還把自己留在家裡。自己十八年就這麼一個小弟，還被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帶走了，身為大小姐的驕傲讓她很不開心啊。這老頭子誰啊，真是的。

「你有女朋友嗎？」刑龍子顛著二郎腿問林洛別，兩個人又在一條河邊曬太陽，路過的行人還都以為這是對爺孫兩，兩人和睦的都讓人有些羨慕了，然後比較恐怖的是沒多少人知道這兩個人是兄弟。傳說中的忘年交在此。

搞得林洛別都在想，自己拜的都是些什麼師傅，桃源里的那個教了自己十幾年武功的老頭是個神經病，整天仗著幾十高齡為老不尊，整天搞的連林洛別都跟著一起熱血。而這個教自己法術的老頭是個少腦子，七十多歲的人跟一個十多歲的孩子拜把子。難道高人都只是某項技能高超。相對的智商都會低？也是服了氣。

「沒有啊！」林洛別這兩天被刑龍子帶的天天喝酒，所以整天腦袋除了學習仙術是腦袋是相對清醒之外，平常都是處於半懵狀態。

「嗯，有家室的哪有自己孤身一人自在，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況且那唐家大小姐的脾氣也不好受。」刑龍子對南憂城還是蠻了解的，連比武招親的勝者是林洛別他都知道。

「知道的挺多的啊！」

「豈止知道的多，要不是因為你是我兄弟我還懶得管那唐家呢！」刑龍子非常正義的跟林洛別炫耀。虧自己能親口說出自己是林洛別的兄弟，這算不算是裝嫩呢？

「厲害了我的哥。」

「你想知道唐府為什麼比武招親嗎？」刑龍子又拿起了他的酒葫蘆，又是一段愉快的聊天即將開始了。

「說說看。」林洛別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花生。。聽說陽光下酒與花生真的很配。

「唐府是天霄國十大家族之一，不僅如此，唐府在十個家族裡也是佼佼者。連天霄國國君都要給唐府面子，唐府的實力真的快要做到富可敵國的地步。你認為唐府很缺你這個兒媳婦？啊呸，女婿嗎？」

「你說的很有道理。」雖然表情上免不了對刑龍子的鄙視，但刑龍子說的道理林洛別還是認可的。說的好像他唐唐七尺男兒要吃軟飯似的。

「唐府的勢力已經大到誰都想吞掉，都想能與唐家扯上一點關係。在這樣的時代有一個像唐府這樣強橫的庇護所是每個人都想得到的。然而如果我沒推斷錯唐府里現在出現了很大的問題。嚴重到應該可以顛覆整個唐府」刑龍子說的嚴肅了起來。

「什麼問題？」

「比武招親時我也看了，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唐家族長應該有重傷，」刑龍子說的很開心，到底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啊。

「重傷？我怎麼感覺他很好的樣子啊。」

「不不不，你有沒有注意到他經常握右手？光看比賽就握了不下二十多次，這不像是習慣。應該是一種病，因為他會肢體僵硬，這讓他的右臂有些僵硬要常握。」

「這是什麼病啊？」

「南憂城東側有一片森林，裡面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在裡面生長著一種毒藤叫森橪。上面布滿毒素，凡是有人被刺到毒素會瞬間進入血液循環，那個東西會讓人的肢體硬化。而且一般的醫生根本治不了。應該是唐府做事路過那片森林時不小心割到的。」刑龍子分析的很有道理讓林洛別沒辦法不信。

「意思你有辦法救他？」

「沒有辦法我在你面前說啥啊，治好他或許對你離開唐府會有些幫助。」刑龍子不愧七旬高齡，一般人都會得了腦退化，但刑龍子雖然腦殘一點以外智商勉強也算得上是老奸巨猾的。

「那我帶你去唐府。」林洛別跳了起來，看來有這老頭帶他離開唐府絕對沒問題。

「我就是這個意思，治好他你就可以出去歷練，留在唐府對你沒幫助。」刑龍子站起來舒展了一下他的老腰。畢竟上了年紀，雖然人老心不老，但看來自己硬體以及快跟不上了。

唐府的氣度還是很好的，雖然刑龍子是個一分錢都沒有的糟老頭但唐府依然宴請了刑龍子。可能是因為這刑龍子是林洛別的結拜大哥吧。這兩個人不顧世俗的眼光，不過唐府里的人還是有些感覺這一對是爺孫倆吧。

飯桌上唐老，唐西槿，還有這兩個客人。其他三人都挺有涵養的，唯獨刑龍子跟一個餓死鬼似的，筷子夾菜的速度都滿足不了他吃東西的慾望了。看得唐西槿很不開心，自己的小弟哪找來的一個臭老頭子。會不會被帶壞。

「刑龍子，刑氏不是很多啊。」唐均說話時又禁不住的握了手，林洛別注意到了。看來刑龍子說的不錯，這唐均快病入膏肓了。

「刑氏從來都不是望族。」刑龍子放下手中咬了一大口的雞腿，餓死鬼終於放下食物了。「老朽這一生沒啥好說的，我們說說唐族長的事吧。」

「我？」唐均有些好奇。

唐西槿小眉一簇，看刑龍子到底要幹啥。糊裡糊塗的跑過來吃頓飯，蹭飯就算了不算個事，還說自己爹？啥意思啊？要幹啥啊？Whatareyou弄啥嘞？刑龍子朝唐均使了顏色，唐均立刻明白了刑龍子的意思，讓唐西槿吃飽嘍去溜達，唐西槿可不樂意，最終纏著林洛別一起出去玩了。留下刑龍子跟唐均在飯桌上。

「刑先生現在可以直說了吧。」唐均還是慧眼識英雄的，能看得出刑龍子並不是一般人。

「唐族長，你病的很重吧。」刑龍子最終沒有抵擋住食物的誘惑，又吃了起來。「是那片森里里出現的問題吧。」

唐均作為一族的族長，不能輕易的讓一個外人看得出唐府出現了問題。唐均還不清楚這刑龍子什麼來路，但這刑龍子一眼就看出了唐均身患重病，難道這刑龍子是蒙的。他想得到什麼，雖然是林洛別帶來的人，但只要這老頭敢做任何對唐府不利的事就立刻抓了他。

「我不知道刑老先生說的是什麼意思。」

看唐均不承認，刑龍子就用了他的方法。一根筷子扔向了唐均，反正旁邊有林洛別的筷子大不了一會用他的。筷子速度很快，刑龍子認為唐均現在肢體會很僵硬，即使他身手再好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距離里接住。唐均也很吃驚刑龍子的舉動，他沒想到刑龍子會這樣試探他，但還是用嘴中的棗核將筷子擊落。幸好有那一枚棗核，不然就會尷尬的被筷子打中。

「現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刑龍子淡定的拿過來林洛別的筷子繼續吃。不拘小節。

唐均沉默了，他已經知道了刑龍子的用意。自從得了這種病自己暗中請了那麼多的醫生對自己病重都毫無半點頭緒，眼前這個年近七十的老者這麼快的發現了自己的病，難道對自己能有什麼幫助嗎？

「我們談談條件吧。」刑龍子換了個座位，坐在唐西槿剛剛坐的位置。這個位置方便吃魚。

「您想要什麼？」

「老頭子我已經一把年紀了沒什麼所求了。」刑龍子暫時放些筷子擦了擦嘴。「你中的應該是森橪的毒，你武功再高強也沒有用。那種毒會讓人的肢體變的僵硬，最後會嚴重的要你的命。老頭子我可以幫你解毒，但你要放林洛別跟我離開唐府。」

「不知刑老先生要我這女婿作何？」

「那小子與我有緣，是塊不錯的材料，所以不想他很早就結婚。唐族長您之所以著急的招親無非是因為唐府的內憂外患。擔心外族人的虎視眈眈，萬一族長病倒，自己女兒才十八根本不懂的管理家族，所以要找一個人陪著她。如今老頭子我治好你的病，以老頭子我七十年看人的經驗唐族長你再活個二十年不成問題。」刑龍子看樣子是吃飽了。

「刑老先生有把握能治好我的病嗎？」唐均覺得還是應該答應刑龍子的條件，自己女兒唐西槿才十八歲，以她的性格和經驗還不足以管理家族。

「我有把握讓你明天就能活蹦亂跳，你能讓我與林洛別後天出發嗎？」刑龍子很有自信的摸了摸肚子，人老了消化不好。

「好。」

另一邊唐西槿正樂的帶著林洛別轉悠著，對於林洛別這個沒心沒肺的人來說告別唐西槿沒啥關係。或者兩人本來就沒啥關係，一唐家大小姐，可以算得上是要啥有啥的小公主，不在乎他這個小人物的。至少林洛別自己是這麼想的。

「那個，西槿。」林洛別腳步慢了下來，唐西槿停了下來。雖然不是情侶但至少作為朋友林洛別有必要告訴唐西槿他即將要走的事。

「啥？」唐西槿彎著腰睜著她那雙明亮的大眼睛看著林洛別，看起來好可愛。

「我可能就要走了。」林洛別撓著頭說。

唐西槿表情立刻變了，小眉一簇，劍立刻就拔了出來，放在了林洛別的脖子上。一種香港女俠劍挑負心漢的既視感，「為什麼？」

「冷靜，冷靜。」林洛別兩根手指將劍挪開，「我出來本來就是為了歷練的，不是一出來就找媳婦的。」

「哼，誰是你媳婦！」唐西槿跺腳，以為林洛別口中說的是她，好像有點嬌羞，「你很討厭我嗎？」

林洛別心想算不上很討厭，起初討厭真的算得上。在南憂城這幾天後就不感覺到討厭了。「不是你想的那樣，今天來的那個不是我的兄弟，他是我的師傅，他教我仙術。我跟你說過我出來就是想成仙的，師傅會帶我走的。他對我的修行會有幫助。」

唐西槿撅嘴，很不開心。林洛別本事還是很厲害的，前幾天還讓人家唐西槿恨的要剁了他，現在這兩個關係好到都捨不得他走的地步了。林洛別都沒唐西槿那麼不捨得，林洛別十六年來一向以沒心沒肺著稱，他，狠得下心來。

「老大，乖。我就是出去學習。大不了你想我的時候我就回來看你。」林洛別把唐西槿當小孩一樣的看待，這老大雖然十八歲，武功挺高的心智不怎麼高啊。

「哼，鬼才會想你！」唐西槿坐在亭子中的椅子上不開心。跺著小腳，顯得相當可愛，惹人憐噢。

林洛別也遇上難事了，這可怎麼辦。唐家大小姐的不好哄上次可是見識過的。野蠻，不講理，不聽勸。但林洛別想唐西槿是為了自己走才生氣，還挺意外的。這大小姐真的看上了自己？不會吧？這唐家大小姐顧及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心情吧。

有人說過，時間讓人品味等待的魅力，空間使人倍感牽挂的美麗。情侶有時會問對方你愛我有多深，這個真說不出來，因為你已經成為了我生活中的一種習慣，不可或缺。每天可以不吃飯，不睡覺但無法做到不想你。

假如兩人不曾相遇，不曾想過會牽挂一個即將出去的遠方人。或許他們中的某個人在將來的某一天，某個時間，某個地段，停下來他的事情去想對方。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感覺呢？或許不是每個人都有太陽那般狂熱的愛，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流水那般綿長的情。他們兩個人現在都不願說出自己心中有所保留的那段話，即使對方會離開。就像生病時才會覺得健康的寶貴，傷心時就會覺得快樂的自在。那所謂的情竇初開不就是這樣心裡的糾結嗎？

唐西槿回家路上一直低著頭悶悶不樂，把自己跟前所有的小石頭都踢開。恨不得一腳把它們踢飛到天邊。一路跟在唐西槿身後的林洛別幾次隱約聽見唐西槿的哼哼聲。嘴皮子一向溜溜的林洛別第一次遇上了短板，這次林洛別真的沒話哄這個大小姐開心了，林洛別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心裡的不舒服，他好想唐西槿能開心，夕陽只剩下餘暉照在街道上，街上的人們忙碌著自己手頭上的工作，唯獨這兩個人各有心事。

唐均的房內地上流著一灘黑血，刑龍子治好了唐均就站了起來舒展舒展了腰。窗邊的唐均被他折磨的不輕，刑龍子是用金針逼了毒素后就生生用真氣把毒血逼出來。金針每根入一片唐均身體兩厘米，一種身體被戳穿了的感覺，那種感覺讓唐均感覺生不如死一樣，作為唐家族長，自己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最終他選擇了咬牙不哭泣。

「唐族長，你體內的毒我已經幫你清了。明天我再幫你調養一下，後天你就可以兌現你的諾言了。」刑龍子走了出去，沒有聽唐均的回復。四海為家的他不想住在唐府這個華貴的地方，刑龍子困了就是隨便找個地方一躺便行。賤骨頭慣了，住不慣那麼好的地方。

林洛別今天沒去找刑龍子，就在唐府里呆著一晚上。因為唐西槿不開心，林洛別走到了唐西槿房前，房子近好串門。但尷尬的問題是敲了門沒聽見唐西槿答應，林洛別以為唐西槿是在生氣就沒有搭理就隨手推開了房門，然後進屋后感覺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唐西槿剛沐好浴，匆忙的只用了幾件衣服擋住身體。「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以你的人品你認為我信嗎？」唐西槿把衣服裹緊了，抱著自己的胸，就怕這淫賊又發瘋了咋辦。

「聽你這麼一說我好像確實不能信任啊！」林洛別還真的仔細思考了唐西槿的話，「不是的，我以為你是故意生氣不理我的。」

「切，誰生氣啊！」唐西槿這次並沒有那麼生氣，坐在了床邊，也可能是因為沒穿衣服不敢殺林洛別吧。

「我就是來想看看你。」林洛別見唐西槿沒那麼的生氣就想走到桌邊坐下。

「你想幹嘛？」

「我想坐下。」林洛別尷尬的指著桌子邊的凳子。

「坐什麼坐，我衣服還沒穿，滾出去！」

林洛別尷尬的灰溜溜地走了出去，人唐西槿衣服都還沒穿就想跟人家嘮嗑了。個誰都會想這個淫賊會對自己圖謀不軌。林洛別站在在門外等了一會，女孩穿的衣服還挺多的。站在門外等了老半天，都在想是不是在裡面化妝了。但過了一會唐西槿說了一聲，林洛別又進去了，好在唐西槿房間這裡沒有下人巡邏。

「來找我幹嘛？」唐西槿馬上又翹起了她的自信的二郎腿，公主般高貴的驕傲。

「我想你保證，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

唐西槿撅著嘴，但他這次卻沒有跟林洛別鬥嘴。她心裡真的明白了，她不想林洛別走，自己十八年來第一次收的一個小弟。但總感覺自己對他已經戀戀不捨了，林洛別誠心的哄她到讓唐西槿生不起來氣。看到林洛別要走別離時又忍不住的流淚，林洛別嘗試的抱著唐西槿哄她不哭。

眼睛為他下雨，心裡卻為他撐著傘，這可能就是愛情。對於這兩個孩子來說這都是第一次嘗試情的味道。好在互相沒有接觸，不了解，現在只是單純的不想林洛別離開。林洛別估計今晚都不好離開了。這是唐西槿十八年來第一次沒了大小姐的架子，林洛別是她第一個真心教的朋友。雖然林洛別似乎沒那麼好，不是特別的帥，嘴賤，思想淫蕩。但唐西槿跟他在一起的這幾天，自己是真的很開心。真的挺開心的。第一次有了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但這個朋友又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