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八章 祖茂死
各方的等待終於到了黎明前的那一刻。
孫堅還是沒有等到親信所說的糧草，而虎牢關的華雄，也同樣得知，糧草未到的消息，隱藏一旁的劉明虎，也感受到了大戰將起的氣氛。
等待了一夜，卻始終沒有聽到任何關於糧草的消息，大戰之後，熬了一整宿的孫堅，雙眼充滿血絲，眸中殺意充盈，卻不知是沖著關中的華雄還是聯盟中的袁家兄弟。
「主公，下命令吧。」陪著孫堅等著的黃蓋等人中，終於有一人開口了，正是斬殺胡軫的程普。
孫堅猛地抬頭，直視程普，眼中的殺意幾乎脫目而出，十分駭人，但程普還是不退分毫，單膝跪地，大聲請道：「請主公下令撤軍。」
其餘黃蓋等人也紛紛跪地請命，「請主公下令！」
孫堅看著一眾部將如此，眼中的憤怒和殺意更盛幾分，咬牙切齒道：「袁術，吾與汝誓不罷休！」
一言出，好像泄了心中之氣，孫堅整個人一松，靠座在椅上，眼中殺意盡斂，對眾人說道：「傳令下去，立即拔營回軍，祖茂，由你帶本部斷後，切莫被華雄偷襲。」
眾人紛紛應命離去，安排諸事。
與此同時，虎牢關內，華雄已經下達了出關偷襲孫堅部的命令。
與孫堅臨時下令撤軍不同的是，華雄的軍隊早已做好了準備，整裝待發，在華雄一聲令下，虎牢關關門緩緩打開，一隊隊的西涼軍從關內衝出，隊形整齊劃一，行動迅速，聲響卻是很小，大大提升了偷襲的成功率。
毫無意外，正當孫堅的軍隊，在各級軍官的命令和催促下，不情不願的從飢餓中醒來，祖茂的部隊也沒有完全接手斷後任務時，華雄率領的西涼軍終於殺到，頓時間，毫無準備的，睏乏的孫堅部隊，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一時間，孫堅部隊所在的軍營內，殺聲一片，西涼軍更是趁亂四處點火，不少孫堅所率士兵，被活活殺死，場面頓時混亂不堪。
程普、黃蓋等人奮力殺到孫堅所在處，幾人合力，將殺向孫堅的幾個西涼兵斬殺，黃蓋急聲道：「西涼大軍到了，事不可為，吾等護著主公立即殺出去。」
其餘眾將也是贊同，就有兩人帶著孫堅的一部分親衛，開始往東清理西涼兵，為突圍先鋒。
「不！華雄小兒竟敢如此，當吾孫堅何人，吾必與他決一生死。」孫堅狠聲言道，說罷，就要衝向被祖茂帶親衛阻攔的華雄殺去。
「主公三思啊，決戰華雄雖然解氣，但若是出個意外，長沙必定陷入混亂，此乃百姓之苦啊。」程普立即攔下孫堅，勸解道。
「父親，母親和弟弟、妹妹還在家等您回去呢。」孫堅身旁一個小將，長得甚是俊朗，十五六歲的年紀，卻是滿臉勇毅，雖然年少，卻頗有孫堅之霸資。
眾人紛紛勸說，孫堅終於恨恨地看了眼華雄，隨即掉頭，跟著往東而去。
忽然，東面喊殺聲大起，前面一陣慌亂，不少原本前來阻擋圍殺孫堅的西涼軍紛紛調轉身子，好像身後來了敵人一般。
孫堅目光一凝，向遠處望去，只見大批人馬自東面殺來，原本圍困己方的西涼軍一時間難以抵擋，這才造成了混亂。
再細看，幾桿軍旗飄搖，分別綉有「益州牧李」四字及「朱雀軍劉」四字。
「沒想到，吾堂堂長沙太守，江東猛虎，居然要靠異人相救……」孫堅面色複雜地看著來援之軍，喃喃自語。
「大榮！！！」忽然，黃蓋急切絕望的聲音將孫堅驚醒，順勢望去，卻見華雄正一刀斬下，失了手中雙刀的祖茂頭顱飛落，一具無頭之屍，直挺挺地立在亂軍之中，卻是不倒。
「大榮！！！」孫堅一聲悲鳴，死死盯著華雄，大聲吼道，「華雄，不將你碎屍萬段，我誓不為人！！！」
「哼，好大的口氣。孫堅，這次算你命大，下一次，本將必將你斬於馬下！」華雄一聲大喝，坐下戰馬像是呼應他的豪言壯語，長聲嘶鳴，人立而起，威勢頗盛。
隨即，華雄大吼一聲：「撤！」調轉馬頭，在親軍的護衛下，往虎牢關而去。
不多時，劉明虎所部清理完殘餘西涼軍后，帶著親衛來到孫堅面前，下馬見禮。
孫堅打探了一番這支援軍，卻是不可多得的精銳，又見其後滾滾而來的運糧馬車，終於說道：「多謝將軍援手，還請將軍稟報你家州牧大人，此次恩情，堅銘記在心。來日若有所需，堅必不推辭。」
劉明虎連忙說道：「在下來遲，累得祖茂將軍慘死，實在慚愧，大人何言恩情二字。」
「此非將軍之過，將軍切莫自怨。」孫堅勸了一句，隨即恨聲道，「若非袁術之罪，吾如何會損失一員大將，待吾歸去，必與他不死不休。」
「大人三思，如今袁紹貴為盟軍盟主，雖然袁術罪責大於天，然二者同出袁家，豈會任由外人欺辱，大人若是過於逼迫，怕是不好了結啊。
我家州牧大人正是思慮此事，這才在袁術不肯運糧的情況下，將我軍中的糧草送與將軍，只是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李州牧的好意堅心領了，但祖茂慘死華雄刀下，吾卻不能不為其逃回一個公道，不然吾何以面對他可憐的妻兒，如何面對其餘部將。」
「大人仁義，末將佩服，只是，如今正值討伐董賊的關鍵時刻，匡扶漢室即在眼前，若是因為此事而起了內訌，壞了大事，豈不是白白便宜了董賊，讓天下英雄恥笑？」
「主公仁慈，臣等愧領，還請主公以大事為重，切莫因此誤了國家大事。」黃蓋等人聽了孫堅的話，感動的不要不要的，但聽劉明虎這麼一解釋，也紛紛勸解起孫堅來，他們的深明大義，卻讓孫堅心中感動不已，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殺了袁術，為祖茂討回一個公道來。
孫堅思慮良久，終於不甘嘆道：「也罷，就暫時留他袁術一條性命，等成就大事，吾再取他性命。」說完，孫堅就往祖茂屍身所在走去，一臉的哀容。
劉明虎看著，卻沒有和黃蓋等人一起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