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沈琰很開心,箍著裴佩的手臂更加收緊,恨不得將她揉入懷中。

久違的溫暖氣息充斥在裴佩的鼻息間,令她險些沉迷,但她很清楚,她現在才不想和沈琰溫情脈脈,她還在記恨著,小嘴一張,就咬在男人的頸項上,留下一排月牙的痕迹。

沈琰悶哼一聲,手臂稍稍鬆了松,他低頭看着懷裏的人兒,嘆了口氣,他就知道按她的脾性哪裏會這麼容易消氣。

他硬著頭皮輕聲問:「還在生我氣嗎,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裴佩愣了下,她沒想到沈琰那麼快就服軟,當初他說的話也沒有比她輕巧,按理她也應當退一步,可又覺得委屈,便悶悶說一句,「作夢……」

沈琰早就料到如此,只好無奈地搖搖頭,「那你給我個機會,讓我補償你好不好?」

裴佩才不吃他這一套,她陰陽怪氣地哼了聲,「補償什麼,說到補償,也是我補償你才對,畢竟你是蒙在鼓裏的大傻瓜,我是作壁上觀的壞女人。」

沈琰皺了皺眉,欲言又止,他拉起她的手親了親,才道:「佩倔,有些話,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但有一點我想通了,我不應該因你認識向淳淳而說出那樣的話,我很後悔,真的……」

果然如此!他果然曾那樣想過她。

裴佩的眼睛一酸,她重重吸了吸鼻子,將手抽了回來,轉過身,倔強地說:「你以前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我以前交的朋友又和你有什麼關係?」

沈琰在她身後沉默不語,他知道她還在氣頭上,便不敢接話。

可裴佩不是這麼想的,她覺得他這是消極處理他們之間的問題,根本就是不在乎的表現,她明明又說了難聽的話,他為什麼就不反駁一下?

裴佩忍着淚,生氣得又想咬沈琰,「算了,多說無益,反正我今天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這個,我是來知會你一聲的。」

「什麼?」沈琰莫名有些不妙,他伸手想將她的身子轉過來。

裴佩拍掉他的手,她轉過身來,目光直視着他,漂亮的眼珠轉了一圈,小嘴裏就吐出這麼一句話來,「我可能懷孕了,今天是過來做檢查的,如果真的有了的話,我會考慮把他拿掉。」

沈琰的腦袋嗡地一下,完全反應不過來是什麼情況,他不知道事情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原來裴佩不是和他簡簡單單地鬧彆扭,而是要和他徹底決裂。

裴佩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樣子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她是被這男人氣昏了頭腦,什麼亂七八槽的話都往外說了,以為讓他難受了自己就舒坦了。

可他媽的,她現在還是難受!

她眨巴眨巴眼睛,眼淚還是掉了下來,當然,還是這強地抹掉眼淚,硬著脾氣說:「好了,該講的我都講了,我走了。」說完,就很瀟灑似的轉身要走。

沈琰一把抓住了她,稍稍用力就把她扯了過來,裴佩沒有防備,手腕就被緊緊扣住,她感到惱怒,就瞪向沈向。

一瞪就嚇了一跳。

她還從未見過沈琰這般模樣,眼睛瞪得比她還厲害,臉色黑得跟鍋底一樣,眼底醞釀着風暴。

裴佩的心咯噔了下,有些害怕,她甩着手,「放開我……」

沈琰當然是不放的,他整個人幾乎都是懵的,被裴佩氣到極點,打死他都想不到她會說出這樣絕情的話。

「我帶你去檢查……」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不用你管……」

裴佩拍打着沈琰,可雙方力氣懸殊,他的手就跟鉗子一樣怎麼甩都甩不掉,她的心都揪緊了,頭一次對他感到畏懼。

她被一路拉到婦產科,在沈琰的眼皮子底下做了檢查。

等結果的時候,她就跟看笑話一樣,她本來就是說氣話騙沈琰的,哪裏來的懷孕,但她偷瞄著男人緊繃的側臉根本不敢說話,更何況她的手腕仍舊被他牢牢地扣著,完全掙脫不開。

過了一會兒,一個年輕的護士就匆匆忙忙地遞了張單子過來,說話的時候連眼皮都沒抬下,「妊娠中,三個月。」

裴佩呆了下,渾身僵硬。

沈琰激動地接過那張檢查報告,話都說不太清楚,還要拉着護士問了幾個問題后,才放對方離開。

裴佩的腦袋一片混亂,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又看了眼十分高興的沈琰,一時作不了判斷,趁着他鬆開的間隙,又要藉機逃開。

她沒走兩步,又被沈琰拉住手,男人開心過後,很快就清醒了,他嚴肅地說:「和我進去,再跟醫生確認些注意事頂。」

裴佩一下子就火了,仗着自己是孕婦,沈琰不敢對她用強的,就很輕鬆地甩開了他的桎梏,她惱怒罵道:「請問你是聾子嗎?我說了,孩子我不要!」

她的聲音稍微有些拔高,周圍的人都紛紛看過來,一道道好奇的目光令她瞬間紅了臉,她這輩子都沒有這麼丟臉過,裴佩恨不得撲上去咬沈琰一口。

沈琰無奈地倒抽一口氣,拉着裴佩,大步往前走,把她推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裏。

「你幹什麼,發那麼大的脾氣,我們不可以好好說話嗎?」沈琰低聲斥道,他的脾氣一向很好,但他現在已經被眼前這個女人不合作的態度給惹火了。

裴佩拍打着沈琰擠過來的胸膛,可對方的肉硬得和石頭一樣,她就被輕輕鬆鬆地推到牆上,完全籠罩在他的陰影下。

她咬着唇,差點又要哭出來,一想到她都懷了他的孩子,他居然還凶她,她就氣到火冒三丈。

她用帶着鼻音的聲音咬牙切齒地說:「不想和你說話,你走開!」

沈琰強壓着火氣,他知道現在不能和失去理智的女人一般見識,於是他用盡量平靜的語氣問:「你是認真的嗎?還是一時賭氣?」

裴佩一下子怔住了,連鼻子的酸意都倏地堵住了,她獃獃地望着沈琰,一時忘了回答。

沈琰皺了皺眉,眉宇間有深深的疲憊,若是裴佩看得仔細得話,就能發現眼前這個男人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有好好休息過了,此刻,更是疲憊萬分。

他深深地望着她,頹然道:「要是賭氣,就先乖乖聽我的話,要是真的……那,我尊重你的決定……」

就像冰刃刺到心尖上,裴佩覺得全身都冷,冷到連思維都凍住了,只有眼淚一直往下掉,她努力睜大眼睛看着他,很勇敢似的,然後從嘴巴里擠出一個字:「哦。」

她只能說出一個字,眼淚就跟斷線了一樣,無論用手怎麼揉眼淚就是止不住,一張小臉哭得稀里嘩啦。

沈琰眯起眼睛,就想摟她入懷,這樣的裴佩令他手足無措。

他剛有動作,就牽動了裴佩身上的開關,她就和炸毛的貓一樣,拚命扭動全身,抗拒着他的觸碰。

但男人的力氣比她大,無論怎麼掙扎,就是無法脫離他的桎梏。

她只能一直哭,不停用攥起的拳頭去捶打男人的肩背,到最後幾乎喪失了所有的力氣,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伏在他的懷裏一動不動,對方依然緊緊地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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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難從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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