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萬福神情可人的輕哼,「日後你若有負於我,我便用同樣的招式對付你,不嚇死你也嚇個半死。」

她怎會說出自己的小秘密呢!太玄奇了,說出去也沒人相信,她不過用了靈氣空間隱身,讓裏面的活物出空間活動活動,只要不傷及人命就由着它們玩,一個個樂意得很。太后的死不算傷天害理,沒有人傷害到她一根寒毛,她的死是自取滅亡。

「我無懼鬼神之說。」他是煞星。

「你的意思是,你會是負心漢、薄情郎?」萬福氣呼呼的鼓起腮幫子,用一副「你對不起我」的神態瞪着他。

平白多了一頂黑鍋的趙天朔哭笑不得,抱着愛妃又親又吻,用行動證明此情不渝。「不許胡鬧,我這輩子就栽在你手中,你的那些神仙酒、出處不明的糧食……嗯哼!我可是一句也沒多問。」

百年人蔘、千年靈芝是隨時可得之物嗎?運氣再好的人也不可能想要就有,而且一口氣就能拿出一籮筐,像路邊攤販在賣蘿蔔、胡瓜似的。

若說他不懷疑是不可能的,太多反常的事無法解釋,包括春天的秋棗、夏天的冬橘、秋天的春桃、冬天的寒瓜,她無時無刻都有人驚奇的事發生。

撫着手腕上的血玉鐲子,萬福面上有些許虛色。「我遇到神仙了嘛,神仙給了我好東西,我怕說了就不靈驗了。」

趙天朔對她這番說詞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又將懷中的人兒摟緊了些。「我誰也不要,只要你。」

他的話中之意是,不管你有多少說不出口的秘密,我不管、也不問,只要你常伴身側。

一個很卑微的要求,屈辱了男人的尊嚴,但他要的不多,也就是一份兩情相悅的真心。

「朔哥哥,只要你不負我,這一生我陪你走到底。」難得許出承諾的萬福握住他的大手,眼中細細綿綿的勾著情意。

「好。」他柔聲一應。

眉目相望情在彼此眼底流動。

驀地,沉厚的喪鐘響起,打斷兩人的凝望。

「太后終於死了。」趙天朔嘴角一勾。

「是死了。」鐘聲一起,再無回魂機會。

就算不死,皇上也會弄死她,畢竟太后的死已然發佈,不死便是皇上的過失,所以非死不可。

「福兒,謝謝你。」解開捆綁他身軀的束縛。

萬福雙眸亮。「我可以去找皇上了。」

「還不行。」時機未到。

「還不行?」她沒什麼心眼,不明白為什麼。

「等晉王的死訊傳來。」事半功倍。

「嗯!晉王的確是雞肋似的毒瘤。」每個人都想要他死,卻又覺得留着也不錯,是個很好用的擋箭牌。

一聽她說晉王是雞肋,甚覺有理的趙天朔忍不住低笑出聲。「不要太勉強自己,我不急着到封地。」

「但祖父等不及了。」他老了,還有幾年能等待?

一說到老王爺,趙天朔沉默了。

太后一死,宮中就忙起來了,禮部、內務府合辦太后的治喪事宜,先帝的陵墓已許久不曾開啟,身為元后的太后將葬在先帝身側,帝后同陵,天地長存。

在七七四十九天水陸大會後,太后在文武百官的護送送入陵寢,斷墓石一落,封存了太后的一生。

民間服哀喪一年,不得嫁娶,不得興樂,科舉往後延一年,春闈、秋闈停,帝王守喪一百日代替三年。

「你說什麼,朕沒聽清楚!」膽大包天。

面對皇家威儀,萬福硬著頭皮無賴到底。「皇上,是你金口應允的,如今你想反悔不成,君無戲言,一國之君豈能出爾反爾,說話不算話會牙疼。」

本來生著氣的皇上聽到那句孩子氣的「說話不算話會牙疼」,綳著的冷臉一下子笑開了。「不是朕不讓義盛離京,而是朕只有他一個同母兄弟,他走了,朕想起母妃時又能向誰說?」

趙義盛是老王爺的名字,榮太妃在七年前過世了,兩人的母妃到死也不能封后,這是皇上此生最大的遺憾。

因為太后還在,因此不能封榮太妃為聖母皇太后,榮太妃是妾,太后是妻,妾死仍是妾,不能越過正妻,此乃祖宗規矩,可想而知皇上有多痛恨太后,她活得太久了,擋住榮太妃的升位,死時仍低太后一頭。

身為兒子不能為生母爭取出好位分,那是兒子的無能。

「高處不勝寒,爬得高總要付出代價,皇上是只有一個同母兄弟,可是卻有很多的龍子龍孫,孩子長大了總有自己的顧慮……」萬福點到為止,不願說得太白。

皇上神情一凜。「是大了,都有自個兒的想法,朕想管也心有餘而力不足,兒子多了就吵著要糖吃。」

「所以啊,皇上,是祖父離京的時候到了,若他再待下去,你那些龍子龍孫指不定找上他,帶兵打仗的事我不懂,可祖父懂呀,要是一、兩個有上進心的來討教,皇上你說祖父教是不教?」話都說到這分上了,不信你不怕。

千辛萬苦登上天子寶座,若干年後才發現,座下的龍位太搶手,而最該防備的不是曾經的對手,而是已長大成人的兒子,甚至是野心勃勃的孫輩,那才是痛心。

「有人找上景王府了?」皇上目光深沉。

萬福不做正面回答,「早晚的事,景王府處於風尖浪頭上,小有心思的都不會得罪。」

她用了個都字,表示不只一個,景王府的地位超然,要麼拉攏,要麼剷除,這都是皇上不願見到的。

「朕再想想……」皇上想使拖延戰術,不讓景王一家離京,他認為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比較實心,若有萬一也能及時安排。

可是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再好也不敵有心人的操弄,他有他的心機,別人有別人的城府,端看誰出手快。

「皇上,報——」

「報上來。」

「晉、晉王死了。」

「什麼,晉王死了?」皇上驚得臉色大變。

「是的,晉王死了。」

「怎麼會……」

「與人競賽,騎快馬失足墜落,摔斷頸椎當場死亡。」連救都沒得救,死得乾脆俐落。

「他倒是死得及時,倒像是……」皇上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看似無害的萬福身上。「景王妃,你說這事和你們景王府有沒有關聯?」

萬福輕輕眨了眨無辜的水眸。「皇上這話說得迷離,我們和晉王府一向沒交集,閻王要人命的事,我們雖是身分尊貴卻也不是神人,哪能和鬼神打交道,皇上你是天子,可否寫封信上告天庭,問清事由,別讓晉王叔死得不明不白。」

「你……你倒是個伶牙俐齒的。」皇上氣笑了。

「皇上,你偏題了,我們談的那件事你還沒答覆呢!」想順勢規避掉嗎?那也要看她同不同意。

她小女兒嬌態,皇上想起已和親多年的順儀公主,那是他最寵愛的小公主,她小時候也是如此。「罷了,朕也不是不講理的人,義盛想找個養老的地方就去吧,朕不攔他,但有些事咱們得商量商量。」

萬福眉開眼笑的。「皇伯公,你真是好人,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絕無二話,侄孫媳婦最佩服你的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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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福妻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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