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罵街

和往日沒有任何區別的繼續著一次又一次的朝拜。

天子坐在龍椅上，看着一群臣子伏地跪拜，然後無聊的讓她們平身。

這些繁瑣的、毫無價值的行為真的有必要嗎？

他們跪在這裏，是能把西北的破碎河山給修復的完完整整，讓黨項賊子跪地自刎，還是能讓北方的遼國賊子讓回燕雲十六州？讓大周之主不必再和一個蠻夷稱兄道弟？

一群大臣眼睜睜的看着天子顏面掃地，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廉恥何在？

杜君廉恥何在？能在京兆百姓生靈塗炭的時候還在京兆府中燕飲尋歡？

楊再芝廉恥何在？國計日窘，府庫日虧！三司日夜專營不足以補虧，而那些儒臣們還天天按著官府的公款吃喝嫖妓！

伶仃搜利的大軍現在已經逃竄到哪了？

陝西五路經此一亂，三五年再也沒有能戰的積累了！

郭欽不是傻子。

三年之耕，方有一年之儲；九年之耕，才得三年之蓄！

緣邊五路一年糧草得入甚至不足以填滿緣邊兵馬的口糧，還需要關東輸入錢糧。永寧軍路一朝糜爛，秦風路能自給就已經不錯了。還談什麼橫山？談什麼河湟？

.......

「漢季之初，天子不能具駢四，而將相或用牛車。其無馬之至此，而卒大破匈奴，單於頓首，封狼居胥！唐季之初，萬里荊棘，而朝中官員不過寥寥數百，天子只得與突厥可汗做城下之盟。而李衛公統兵滅東突厥、吐谷渾，豈有兵弱無馬之罪？

「契丹始強，甫一建國，賊酋耶律阿保機率傾國之兵，空國入寇！氈車毳幕，羊馬瀰漫！山谷為之塞，江河不足攔！或言為眾五十萬！而李存勖何強？馬不足萬匹，地不過數州！而卒戰之何果？

幽州外，三千鐵騎，可破強賊無數！契丹慘敗，自此不敢再南。

李存勖何強？今我大周又何強？天元之亂，天下強兵一掃為空！而軍漢卒各填溝壑，解兵卸甲！抑兵之策，未見如今為政之深抑！漢滅諸侯，唐剪藩鎮，不減兵威。而今有何之叛，使抑兵刻骨之如此？」

頓了頓，辛操痛飲了一壺十分少見的，沒有摻水的烈酒，怒道：「有提三萬之眾而天下莫當者，誰？曰武子也。我若有強兵三萬，橫行天下無人可擋！自北而南，自南而北，自東而西，自西而東！雖朱溫二李再生豈可攔我？」

辛操喝醉了。

大周真得是直接繼承了五代的各種陋習。苛捐雜稅者就不說了，那拉個屎都能收上稅。而專營的範圍更是廣的讓人極端無語。鹽酒茶鐵，甚至明礬都要專營售***得百姓不得不去買走私的好鹽。

販賣私鹽超過二十斤者，斬！

光兩淮一年就要殺一千多個私鹽販子！

酒水就更不用說了。京城七十二家正店，當然這只是個虛數。這些正店手裏拿捏著釀酒權，而官辦的釀酒早就被某些有心人的蓄意操控，當然也有它自身的腐敗雙重應力雙管齊下，直接變成了狗屎。

因為酒稅太貴，就連果酒幾文錢的，都要摻水賣！

那是真的水裏摻著酒，而不是酒里摻著水啊！

喝啤酒喝多了會醉，喝這酒一晚上都不會醉的！

所以到了真實的周朝，辛操就一直默念：宋吹你可他媽的閉嘴吧，三百年都在自己家裏打仗，打的各種稀爛。遼都弱逼成那種樣子了，還被人家殘兵吊打。要不是華夏這個至高無上的文化核心在裏面支撐著，只怕搓宋早就被吊在歷史的屈辱柱上吊打了。

那個帶着奇特清香的漂亮尼姑消失之後，辛操被帶到了清水公主郭菓的書房。

這個倒是真得書房，就是有點像閨房。

用幕布遮住了四面的窗棱，然後有垂簾隔開了辛操和郭菓的距離。

辛操跪坐的墊子旁邊，就是郭菓公主的書桌，左邊則是梳妝台。

之所以要這樣，倒也很簡單，沒地方，也不好騰地方。

尼姑庵里雖然可以賣淫，可以嫖娼，但問題是這裏不是一般的尼姑庵啊！

這裏可是衍慶宮觀！

關押在裏面的尼姑最差最差都是當年被真宗臨幸過的宮女！

才色雙絕不是吹的。

郭菓為了把辛操拉攏到手裏，也是下了大力氣的。調走了駐守的親軍走馬，又使喚侍女給了辛操最好的待遇，可謂是用心之至了。

問題是辛操並不領情。

隔着帘子，辛操能感覺到那邊應該有三個人。算起來，應該就是清水公主，大名公主和被自己老爹爽約的靜陵公主了。

而堂下只有辛操一個人。

場面話說的很壓抑，辛操大概知道郭菓擁有什麼，但是辛操不想就這麼納入郭菓的裙下，便使勁兒的喝酒。

喝着喝着，辛操才意識到，這次喝的酒是沒有摻水，度數夠高的好酒。

喝了幾瓶之後，辛操就開始罵娘了。

當清水公主隱晦的，拿當年的「洛川寨慘敗」和今天的「京兆之亂」希望辛操能夠願意重回禁軍，幫她在軍隊裏面出一份力的時候，辛操罵起來就差吼幾嗓子『捅破天』了。

簾幕之後一時間有點安靜。

辛操的話可謂是血淋淋的撕開了王朝的顏面，把裏面好不容易堵起來的腐爛傷口給拿了出來，放在眼光下面曬給別人看。

而且還是曬給清水公主郭菓看的。

清水公主的面色有點難看。

你很難讓一個聰明人去接受自己家是個傻逼的事實。

不通軍事的人很難理解為什麼打不過，究竟是哪裏打不過？而最後簡單的歸咎於，沒有馬，敵太強，兵垃圾。

清水公主還真是這麼想的。

三十年一去，兵馬越來越弱，西北打不過，北方送歲幣，為什麼？

今天清水公主才若有所悟。

「若如君所言.......」清水公主郭菓的心思閃回百轉，若有所思的試探........

然後被旁邊的女人拉住了手。

「你越界太過了，清水。」

.......

「今天就到這裏了。練兵一事，尚需仰賴當世之力。阿奴，為當世取幾套好的衣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