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背叛
第十八章背叛
韓府之中,一座詩意盎然的亭子里。
韓歌坐在案前,輕飲慢酌,好不享受,只是此時他的臉上還是有些蒼白,呼吸間氣息有些紊亂。
另一邊,弄玉在垂首,認真的撫琴,自從弄玉來到這裡后,這樣的場景經常會出現。
說實話,雖然韓歌不怎麼懂得欣賞琴曲,但單單從好不好聽來說,弄玉彈奏出來的,無疑是極為悅耳的!
酒未見底,一曲終了。
啪!啪!啪!
「弄玉你的琴藝一直這麼精湛啊!可是卻總是彈給我這麼一個俗人聽,讓我甚為慚愧啊!」韓歌拍著手掌,發自內心的說道。
弄玉聞言一笑,韓歌總是這般無厘頭的自我嘲諷,令她不經意地露出笑容。「公子不必妄自菲薄,弄玉的琴本就是彈給人聽的,能讓公子欣賞,是弄玉的榮幸!」
她的聲音總是那麼平靜聞言,彷彿一川秋水,誰也無法打亂它的平靜。
「哈哈,我什麼人自己清楚,你不必寬慰我!」韓歌毫不在意地說道,話音一轉,「不過,這滄海珠淚,我時常聽你彈起,只是今天的這一首,不太一樣啊!」
弄玉一愣,抬頭看著韓歌,「不一樣?哪裡不一樣?」她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韓歌拿起身前那個酒樽,放到眼前不斷在手中流轉,讓韓歌能仔細看到它的每一處,「南海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績織,其眼泣則能出珠。」
韓歌對著酒杯道,弄玉認真地聽他說,眸光不轉地看著韓歌。
「這滄海珠淚曲寄託了弄玉你的愁情鬱結,我不奇怪。這些天一來,這曲子里原來蘊含的悲愁漸漸淡化,這我也不奇怪。」
說到這裡,韓歌突然抬起頭看著弄玉,將手中的酒樽放到案上,另一隻手撐在下巴上,盯著弄玉,「可我奇怪,這琴曲之中夾雜著一絲莫名的憂傷彷徨之意。弄玉姑娘可是遇到了心事?」
說完韓歌依舊看著弄玉,兩人眸光在空中碰撞,弄玉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偏過頭去,她心裡極為震驚,以前看韓歌的樣子怎麼都不像懂得音樂之人,聽他這話,倒不像是懂得,而是精通!
抿了抿嘴,才慢慢說道:「公子慧眼如炬,當日公子提起尋找弄玉父母一事,多年未有親人,突然聽得公子的消息,弄玉自是有些許惶恐,不免得將心事帶到了曲中,不想被公子識出。」
撫了撫額前的秀髮,弄玉對韓歌道:「若是公子這般人也算俗人,那天下不俗之人恐怕只手可數了!」
韓歌聞言欣然一笑,表情耐人尋味,對弄玉的回答和反問不置可否,又拿起酒樽,將其中不多的酒水一飲而盡。
回味片刻,韓歌才笑著說道:「石韞玉而山輝,水懷珠而川媚。詩家之景,如藍田日暖,良玉生煙,可望而不可置於眉睫之前也。」
他笑看著臉色有些紅暈一臉訝異的弄玉,這幾句真不是他多有才華,因為他高中學過,語文老師詳細講解了那首李商隱很經典的浪漫詩。
「很多美好事物就在眼前,可是事實上我們無法觸及,弄玉你覺得呢?」韓歌別有深意的問道。
聽到韓歌的話,弄玉有些眸光閃爍,心裡極不平靜,可自小養成的良好的適應能力和心理素質令她強自鎮定。
勉強一笑,弄玉微微垂首,右額前的髮絲微垂,她看著眼前上好的木琴,低聲道:「很多東西我們自己都無法選擇,都是註定的,無法觸及是被選擇的命運。」
聽到這句話,韓歌心裡嘆息,雖然一直都知道,但說出來感覺很不好啊!
表面上韓歌並未有其他反應,彷彿沒有聽懂弄玉話中的意思,也不去問,卻問:「弄玉,你覺得這些天我對你如何?」
弄玉低著頭身體一顫,微咬下唇,極力地使自己聲音平靜,卻依舊帶著顫抖,「公子,公子對弄玉自是極好!」
「那是你覺得我當初是欺騙你,並不能幫你找到親生父母?」
雙手捏著自己月白色長裙的裙角,因為只是在府中,不需要像在紫蘭軒一樣為客人撫琴,所以她並未穿那一件黃金色的長裙,而是初登場時更素雅的月白色裙。兩件款式其實差不多,只是顏色有差異。
弄玉低著頭,雙手捏得指節有些發白,她對著琴的面色有些蒼白,忍著顫動,說道:「公子手段高明,慧眼獨具,弄玉並不覺得公子會為了一個青樓琴姬而說謊。」
聽了這話,韓歌心裡感到一些寬慰,可又異常憤怒,既然你不懷疑我,既然我對你很好,可為什麼要那樣做!
對此韓歌心裡真的很憤怒,想自己當初去紫蘭軒把弄玉帶回來,就是因為不想這樣一個溫婉如玉的堅定又執著,成熟又善良的十六歲少女就這樣隕落在花季。
在電視前,手機電腦屏幕前,韓歌只能為她感到悲哀,現在既然來到這個世界,既然力所能及,那他就嘗試著想要改變一下她的命運。
她答應了跟他走,她答應了不背叛,她相信他會幫她找到親生父母,可是呢?她做了些什麼,韓歌一清二楚。
韓歌真的覺得自己當時的決定很天真,同時他也學到了這個世界的殘酷無情!
低嘆了一聲,韓歌無力地說道:「不得不說,穿夜行衣的弄玉很能凸顯身材啊!」
弄玉猛的抬起頭,心神俱震,他知道!他怎麼會知道!她以為韓歌僅僅只是知道她的心依然在紫蘭軒,沒想到對方竟然知道自己經常半夜偷偷回紫蘭軒。
是的,每次紫女來到這裡,另外一個目的就是暗示弄玉當天晚上回紫蘭軒一趟,至於做了什麼,韓歌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彙報了自己的情況。
自己有那些產業,用了什麼手段,恐怕紫蘭軒那邊幾人一清二楚。
至於韓歌怎麼發現的,他是真的沒有讓人監視弄玉,只是派人盯著紫蘭軒。紫蘭軒一直沒有發現被監視,是因為一樣東西——望遠鏡!
隔著很遠就能看著紫蘭軒的一舉一動,誰能想到那麼遠有人盯著自己呢?
紫女第一次來以後的那天晚上,韓歌就聽到手下人彙報,弄玉去了紫蘭軒。他去敲了敲弄玉的房門,果然無人回應,用力將門推開,自然是空無一人。
在那之後韓歌便讓莫明回來,在院子里守護自己,以防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