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做個交易
離開別墅以後，一行人便趕往市公安局。
何雨和張平坐一輛車，其餘四人坐另一輛車。
張平沉默地看車，何雨也一直沒說話。
行到半路，何雨看着臉色很難看的丈夫，小聲問道：「我們之間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張平仍然盯着前方，沒有看一眼何雨，沉默了好一會，才道：「先把邢武的事搞定再說吧。」
何雨點點頭：「好，聽你的。對了，我現在要打個電話，為了王潛劉瑤他們兩個的安全。」
「什麼意思？」
「如果直接報案，他們兩個也會受到牽累，在青果俱樂部里，有一個男會員在公安局上班，職位很高，我打個電話給他，和他做比交易。
我會將他的那份宣誓視頻刪除，也會將他從會員名單里刪除，他只要確保劉瑤王潛兩個人的人生自由就行。」
張平道：「你認為邢武不會舉報他們嗎？」
何雨皺眉道：「我想到這個了，我也打算跟他做比交易，我會讓他不要供出劉瑤和王潛，交換條件就是我會保證小曼的安全。」
「小曼只是他的傭人，你覺得邢武會在乎她嗎？」
何雨嘆氣道：「之前我見他們兩個聊天的時候神情很像一家人，邢武應該把她當家人看待了。現在也沒其他方法了，只能賭一賭了。」
何雨說完，見丈夫沒有吭聲，便從包里拿出手機。
打通林山的手機后，何雨道：「林科長，在忙嗎？」
林山道：「不忙，你找我有什麼事嗎？難不成是打算請我吃飯？」
聽到林山的笑聲，何雨也笑道：「吃飯少不了的，不過最近我恐怕沒空。我正打算拿着俱樂部的宣誓視頻去你們那邊報案。」
林山很驚愕，急道：「什麼？！今天愚人節嗎？你在開玩笑吧？」
何雨笑道：「不是玩笑。俱樂部的主題太敏感，遲早是會被查出來，早點把俱樂部毀掉一件好事。
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打電話給你就是想跟你做一次交易。
我會將你的宣誓視頻刪除，也會將你從會員名單里刪除，你要做的是確保劉瑤和王潛的人生自由。」
林山突然咆哮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青果俱樂部的意義你不知道嗎？！」
何雨微皺眉，隨後冷笑一聲，道：「林科長貌似不太願意？行吧，那我直接將宣誓視頻發到省公安廳的舉報郵箱裏，順便把你和你老婆的宣誓視頻排在第一位。」
林山還是急問道：「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只是我討厭俱樂部罷了，你會留着你不討厭的東西在身邊嗎？就這麼簡單。」
「真要走到這一步嗎？」
何雨道：「是的，邢武已經被我抓了，你沒必要打電話問他該怎麼辦。
他也認輸了，俱樂部已經註定要消失。
我是想到林科長曾經幫過我，不忍心你和你老婆也收到刑罰。
所以，你要是想自保，就和我合作。」
林山沉默了一會，苦笑道：「真沒想到我會被你這個小丫頭威脅。」
「謝謝誇獎。」
「哎！罷了！那你一定要把我和我老婆的宣誓視頻刪了，把檔案刪除。我會確保劉瑤和王潛的人生自由。
但我要說，如果邢武把他們……」
沒等林山說出口，何雨道：「邢武那邊我會負責搞定，他絕對不會供出他們兩個的。」
「那就行。」
「那麻煩林科長了，待會兒見。」
「真搞不懂你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不需要搞懂，反正結局就是如此。」
「嗯，先這樣吧，我去安排安排。」
「好的。」
掛機后，望着前方的何雨長長嘆了一口氣。
張平這時說道：「青果俱樂部的滲透力確實挺恐怖。」
何雨嘆氣道：「或許是因為夫妻交換很刺激，很多人一旦嘗試過後就難以自拔。」
張平點點頭，又瞄了一眼何雨，問道：「你真的是同性戀嗎？」
何雨輕輕搖頭，小聲道：「我高中時很懦弱，還經常被同學欺負。高二時，轉到了我的班級，成了我的同桌。那時候她留着短髮，言行也很男人，就像一個女漢子。
有一次我在打飯的時候又被班裏的幾個女生欺負，黃雪燕突然沖了出來護住了我，還把一個女生打昏了過去。
之後她對我說，小雨，以後我來保護你。
就因為這句話，我和她走得越來越近，還經常睡在一起。
她應該是同性戀吧，睡覺的時候她特別喜歡抱着我，還喜歡在我身上摸來摸去。
我當時很依賴她，並沒有抗拒。
就這樣讀完高中，我和她一塊去畢業旅行。她突然在賓館對我表白，說喜歡我。
我那時候沒有談過戀愛，也不知道同性之間的喜歡到底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不過，她在我面前一直很強勢，我也對她非常順從，她弄我的時候我就沒反抗。
後面去了不同的大學，我又談了戀愛，遇到了你，跟她的聯繫就越來越少了。
之後我再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是邢武的老婆，還留着一頭披肩長發，看上去女人味十足，再也不像當年的女漢子了。」
聽完，張平又問道：「那你真的是雙性戀嗎？」
何雨還是搖頭道：「不清楚，我只是不排斥被同性搞，但對她們並沒有對你的哪種發自內心的愛。」
說完，何雨一眼柔情看向張平。
張平瞄了一眼，迅速收回目光，嘆道：
「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邢武威脅你后，你應該找黃雪燕商量對策啊！」
「可邢武威脅我，說我敢跟黃雪燕說的話，他就直接公開視頻。」
「關鍵邢武手裏根本就沒有視頻！」
「我那時候才剛大學畢業，根本就沒有社會經驗，考慮得非常不周全。
老公，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我們再怎麼說也不可能改變曾經發生過的事。
不管是繼續生活還是離婚，決定權都在你手裏，我都不會有任何怨言的。」
張平嘆道：「我說過，只要不是你主動出軌，我都會選擇原諒。但這件事，你太讓我傷心了。
當初就算邢武威脅你，那肯定也有別的路可以走，完全沒必要和他假扮夫妻去參加夫妻交換。
你當時如果告訴我，哪來我們今天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所以，那件事，就算你是被迫的，我也不會選擇原諒！」
聽到丈夫這話，何雨一瞬間流下了眼淚。
看到妻子流淚，張平並沒有心軟，又道：「這是你自己做錯的事！後果就應該由你自己來承擔！」
何雨大哭道：「老公，對不起……」
「不要在我面前裝可憐了！我討厭你這樣！」
聽到張平的咆哮，何雨停止了哭泣。
看了眼妻子，張平心裏也是五味雜瓶，卻只能深吸一口氣，緩解胸悶。
他不想再繼續和妻子聊相關的話題，將注意力都放在了開車上。
何雨靠在車門上，看着窗外一閃而過的街景，眼裏儘是迷惘和絕望。
她知道丈夫絕對沒辦法原諒她這件事，對於這段她努力想維繫着的婚姻，已經沒辦法再維繫下去。
想到即將失去丈夫以及女兒，一股莫名的絕望感侵佔了她。
半個小時后，一行人來到了公安局門口。
林山早就在門口等著，看到何雨後，小聲問了幾句視頻的事。
何雨只是點點了頭，做了個OK手勢。
何雨已經在車上用手機刪除了林山希望刪除的內容，另外，她還發現了林芬和左輝的視頻文件，順便一起刪除了。
看到邢武，林山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林山擔心邢武會舉報他，又特意和邢武說了悄悄話。
邢武聽完，只是微微一笑，回道：「放心吧，我不會影響你陞官發財，你只要保證我少關幾年就好。」
林山不能不答應，之後帶着他們往裏走去。
除了上交宣誓視頻以及會員檔案，他們一行人還做了筆錄。
在離開別墅的時候，他們已經統一了口徑，所以說法基本上都一致。
比起他們的說法，警方更在意的是會員檔案上那些人。
因為檔案上至少有二十名以上的他們熟悉的知名人物！這件案子必定震驚許多人！
做完筆錄，一行人便一起離開。
張平開車載着妻子往家的方向開去，劉瑤和李欣蕊打車前往住處，王潛則是開車前往別墅。
王潛擔心自己還是會被抖出來，打算暫時離開本地避一避風險。
回到家，張平坐在沙發上抽煙，何雨則是去王佳欣家把女兒接了回來。
看到活蹦亂跳的女兒，張平想笑卻笑不出來。
至於何雨，她臉上是掛着笑容，但實際上她心裏也堵得慌。
讓女兒去陪丈夫后，何雨走進主卧室關上了門。
走到窗前，何雨猶豫了會，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黃雪燕。
「小雨？」
聽到黃雪燕的聲音后，有些想哭但還是忍住的何雨問道：「雪燕，這幾年過得怎麼樣？」
「不好不壞，你呢？」
「差不多吧，」何雨道，「你老公對你好嗎？」
黃雪燕道：「挺好的，你老公對你好嗎？」
何雨嘆息一聲：「馬上就要離婚了。」
黃雪燕驚訝道：「啊！？不會吧！你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