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窺門徑

第六章 初窺門徑

輕塵聽華中嚴這麼問,心裡頓時一陣暗喜,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啊,此時此刻,自己哪有不樂意的道理?代課老師,不用干體力活,錢多錢少倒無所謂,主要是要有時間修鍊。

他連忙答道:「華老在小學?不知道缺什麼課的代課老師?老師不是要有編製的嗎?我能去就最好啦。」

華中嚴說道:「我當了一輩子老師,已經退休了,老了就回到家鄉。本想安度晚年,沒想到又被鎮里的小學拉出來當校長,真是不堪其用啊。」華老笑呵呵的說著,搖了搖頭,自嘲了一句。

「我們那個小學啊,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別說有編製的老師,就是一般的高中畢業生,都不願意去,我都跑了好幾趟縣裡了,實在找不到人手,縣裡讓我酌情處理,這才來招聘的地方看看,遇到了你,也是咱們有緣。」華老徐徐的說道,邊說還邊搖頭。

他那個小學很差嗎?輕塵有點不確定要不要去了,不過他眼下也是沒有別的出路,已經答應了華老,馬上就反悔可不好。「我剛沒看見招代課老師的呀?」輕塵剛才把一圈招聘的攤位都看過了,確信沒有什麼鎮小學招聘代課老師的。

「噢,我是路過這裡,今天來縣裡辦點事兒,進去裡面轉了轉,恰好看見你們剛才的事兒。」華老解釋了一下自己招呼他的原因。

「哦,那不知道您是要什麼代課老師呢?」輕塵剛才已經問過了,華老沒回答,可能是忘記了。人老了,注意力不集中,當個校長真是難為華老。

「哦哦,對,看我這腦子,真是不中用了,咱們邊走邊聊?我要回鎮上了。你先跟我去看看吧,要是願意就留下,不願意就走人,不勉強你。」華老見輕塵有些猶疑,善解人意的說道,沖他做了個請的姿態。輕塵忙沖青茵招招手,拎上她的行李,跟著華老一路走一路說。

原來華中嚴所在的那間小學,位置很偏僻,其實就是以前鄉上的小學,撤鄉之後,歸了鎮上管理,學生數量不多,教師更少,又不給解決編製,大家都不願意去那裡任課。過一年半載的,就要和別的小學合併了。

學校里人心惶惶的,有門路的都走了,連校長都離開了。華中嚴退休在家鄉,經不住縣裡老友的邀請,出山當了校長,維持著小學的運行,等過度后就回家頤養天年。

華老看到了輕塵和人賭氣抱石頭的經過,對他有點同情和欣賞,這才上前詢問他想不想當代課老師。代課也不分什麼語文數學了,哪裡要上課就去哪裡,相信他一個物理系的大學生,教小學應該沒什麼問題。

輕塵囊中羞澀,華老不作聲的買了三張縣城到鎮里的車票,說來也巧,就是輕塵和青茵早上離開的那個鎮,縣裡轉了一圈,他倆又回來了。

到了學校,位置是挺偏的,一條不寬的砂石路通到學校門口,三面都是平房,把學校封閉起來,正對砂石路的大門口,立著兩扇銹跡斑斑的鐵管門,說明這學校也有年頭了。附近都是農民種的地,離華老住的村子卻很近,村裡就幾十戶人家。

華老帶著他倆看,介紹地方。校長辦公室有電話,居然還有一台能上網的電腦,輕塵喜出望外,這裡可比老李頭的房子好多了,起碼不會有隱居山林的感覺。看過了環境,輕塵答應留下教書,華老很開心的帶著他安排了住處,是一排磚房,讓他自己隨便選兩間,房屋格局和老李頭的房子差不多,有廚房有廁所。

青茵坐車回來的時候,也看到是之前離開的小鎮,臉上露出微微的笑容,眼神徹底放鬆平和了下來,現在正里裡外外的收拾著屋子。學校缺老師,卻不缺屋子,類似的磚房還有好幾間,不過都沒什麼人住,另有一個老師是本地畢業的高中生,家就在村裡。

華老跟他說,每個月開五百元錢的工資,當然比不上正式職工的工資水平,甚至比不上一般的打工人員,可不會拖欠,輕塵踏實了下來。

屋後有很大的菜地,可以讓青茵去擺弄,糧食辦公室里有,都是學生家裡帶來充學費的,足夠輕塵和青茵吃一陣子。至於以後會撤銷這所小學,對輕塵來說根本不是問題,以後他說不定都不用吃飯了,哼哼!

收拾完屋子,輕塵找華老借了輛自行車,回到老李的房子,把自己和青茵的被褥、鍋碗瓢盆等捎了過來,算是在小學里安了家。本以為要去城裡受一陣子苦了,卻這麼快就安穩下來,輕塵頗為開心。

華老家就在村裡,傍晚和他聊了一陣就走了。華老問過青茵是什麼人,輕塵說是自己的一個遠房親戚,天生聾啞人,只有他一個親人了。華老理解的點點頭,沒再多問什麼,看向輕塵的眼光就有了更多讚許。

不用給青茵開工資,只不過是吃點糧食而已,這不算什麼。青茵怎麼看,也不象壞人,雖然和輕塵有些親密的動作,看著也不象是夫妻。

鄉下入夜很早,滿天繁星閃爍,遠離了城市的喧囂和燈光污染,夜空顯得黑藍深邃,厚重凝實。

院子里很安靜,他倆吃過了飯,青茵坐在凳子上,看他開始練功了。他站在院子里開始練習凝體身法,按照圖冊的姿勢堪堪模仿了一遍,已經是滿身汗水,這套身法應該是強身健體的,為修鍊打基礎。

四肢動作和身體之間的轉化協調,他還做不到那麼順暢,青茵抿著嘴笑,看上去他就象個機械玩偶一樣,練習的時候一卡一頓的,處處透著生硬。

堅持著又練了兩遍身法,開始有點模樣了,肌肉和關節的動作,變的順暢了很多,讓輕塵心裡欣喜不已,熟能生巧的道理他還是懂的,強撐著身體的疲憊,他從頭到尾練了五遍才停下來。

他擔心的是那些凝體所需的草藥,不但不知道名字,而且不知道怎麼使用。他休息了一會兒,就去了華老的辦公室,打開電腦,上網去搜索。無論如何也沒有那些草藥的名字,草藥有成千上萬種,他看了大半個小時,也沒發現類似名稱的東西。

草藥有圖案,可華老這裡的網速,要打開圖片只能憑運氣,老半天才能打開一張,也不是他需要的草藥的樣子,看著其餘灰色的方框,要全打開恐怕得天亮了,他關上了電腦。這可怎麼辦呢?

明天去鎮里問問藥店的吧,看他們知道那些名字的草藥不。

第二天上午他開始了給小學代課的生活,幾個年級的同學在兩間教室里一起上課,數學、語文、英語等課程混在一起,好在他還能應付。華中嚴觀摩了他兩節課的時間,頻頻點頭。

下午是體育課和自習課,華中嚴安排了原來的那個老師去上,輕塵只要承擔上正課的職責就行了。

中午的時候,青茵就指著老李頭家的方向,跟他表示要回去看看,他點頭同意了,蹬上自行車把她送到了老李頭家,又轉頭去了鎮上,讓她等自己回來。老李頭家距離學校走路得一個小時,騎車也得二十幾分鐘的樣子。

來到鎮上,若塵先是找了個藥店,問他們是否知道赤陽花,那是凝皮所需要的草藥,可售貨員和店主都從沒聽說過,他拿過紙筆來,畫出了赤陽花的圖,夥計和掌柜的還是搖搖頭。

鎮上有好幾家中藥鋪,這家算是最大的了,平時他們賣的都是曬制好的藥材,何況先入為主的沒聽說過赤陽花,對於他畫的圖沒耐心去看,萬一說錯了藥材,病人吃出問題來,那可是人命關天的責任,店主和售貨員都謹慎得很。

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經快傍晚了,青茵還在等,改天去縣裡試試運氣吧。剛開始準備修鍊,連個藥材都搞不定,唉!

輕塵來到坡下的時候,看見青茵正在屋前用鋤頭挖著那些她種的植物,又用一塊布將挖好的植物連土一起包了。那些植物他不認識,走近了覺得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他走到了青茵身後,看她忙碌。此時是冬天,泥土顯得很堅硬,植物沒有綠色,只有枯黃的枝條和干葉子。青茵額頭上滲著微微的汗水,蹲在地上用手摳著根須,不時用袖口抹一下額頭,臉上紅撲撲的,透著一股淡淡的幽香。

他轉到她前面,將她手裡的鋤頭拿了過來,讓她站到邊上看,他替她幹活。挖了一陣,他伸手去摳那些根莖,一邊忙活著一邊回頭沖青茵笑,卻不防備忽然竄出一條小黑蛇來,沖他的手就咬了下來。

青茵眼疾手快,將輕塵推倒在了地上,手腕卻被蛇咬了個正著,一滴鮮紅的血液冒出來。蛇咬了她一口,卻沒再進攻,逃跑一樣竄進附近的草叢不見了。

輕塵急忙起身抓住了青茵的手,把那滴血用舌尖舔了,又用嘴巴裹住青茵的手腕幫她止疼。她一時臉上顯出嬌羞起來,將他推開了,手背到了身後。他臉上心疼焦急的模樣落在她眼中,她又覺得滿心歡喜。

那蛇也不知道有毒沒有,大冬天的怎麼會有蛇呢?青茵居然為了保護他,不顧自己的安危,他看著她的眼神,再也忍不住,將青茵緊緊的抱在了懷裡,鼻尖嗅著的是她略帶汗味的清香,懷裡是嬌弱修長的身軀。他心頭泛著悸動,兩世為人,此刻才再次感受到愛一個人的滋味,如此美妙。

他拉過青茵的手腕又看,卻驚訝的發現,剛才被蛇咬了兩個小孔的地方,已經完好如初,皮膚在一瞬間就癒合了,輕塵滿懷疑問的看看,她卻推著他讓他繼續幹活。青茵給了他木盒,身體又如此特異,難道是仙界下來安排他重新修鍊的仙女?可為啥她又是個聾啞人呢?

幫著青茵挖好了,到了平地上開始騎動自行車,兩個人一路回學校去。青茵在後座上把自己的臉靠在他的後背,輕輕摩挲著,閉著眼睛,臉上露出幸福美滿的表情。

「輕塵,晚上跟我回家吃飯,老太婆說給你接風,家裡做了排骨湯和炒野雞,我也借你的光打打牙祭。」華老正等在他們的院子里,見他倆回來了,客氣的說著。輕塵明白這是華老的一片好心,說起來自己也該上門去拜訪下華老的家人,只是手上無錢,上門空手,實在是說不過去,才沒提去拜訪的事兒。

輕塵也不矯情,大大方方的接受了邀請,又用手勢跟青茵說明了晚上去華老家吃晚飯。她沉思片刻,從挖來的植物上折下片形似枯草的葉子來,鄭重的遞給他,意思是送給華老當禮物。

輕塵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棵枯草怎麼能當禮物呢?可又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訕笑著把枯草遞給華老。

對於青茵的禮物,華老倒不嫌棄,反而分外鄭重的將枯草揣進兜里,轉身在前面帶路,三個人沿著鄉間的小路,朝村裡一棟小二樓走去。

華老退休的工資不低,用積蓄的錢在老家蓋了這棟房子,不奢華,很別緻,里裡外外透著書香人家的雅緻氣息。一樓是鋪的地板磚,銀灰色的花紋很是讓人感覺舒服,二樓是鋪的地毯,是老兩口起居的地方。

華老帶著兩個人上下都參觀了一遍,才來到一樓的客廳里。

客廳里已經擺好了飯菜,熱騰騰紅花排骨湯,香噴噴干椒炒野雞肉,拌得五顏六色的幾碟小菜,讓人看了覺得胃口大開。

華老的兒女都在大城市生活,極少回來看望老兩口,平日里顯得很是孤清寂寞,輕塵和青茵的到來,給屋裡平添了幾分熱鬧的氣氛,華老的老伴兒顯得很高興,熱情的給兩人讓著酒菜。

華老的愛人姓何,也是教師,在大學里教生物,一頭銀髮,面貌和善,和華老是非常般配的一對兒。

輕塵平日里是不愛喝酒的,華老倒喜歡沒事淺酌幾杯,他陪了一小杯自釀的米酒,就覺得面紅耳赤起來,惹得青茵淺笑吟吟的,何老師就張羅著給他盛湯解酒。

一口紅花排骨湯下去,輕塵覺得胃舒服了許多,忽然又覺得凝皮功動了一下,不由得覺得大是驚訝。

裝作不勝酒力的樣子,他端著湯來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凝皮功運轉的感覺又清晰了幾分,但還沒等運轉一個周天,就嘎然而止了。看手背皮膚上的紋路,好象是凝實了一絲。

難道是因為喝了一口湯?他低頭看看手中的碗,湯中泡開的藏紅花,跟赤陽花的圖十分相似。赤陽花,就是藏紅花。

終於摸到門檻的感覺讓輕塵興奮起來,把那一碗紅花排骨湯大口的喝了,默運凝皮功,果然一股熱流從胃裡直衝身上皮膚各處,隨著凝皮經脈的運轉路線,皮膚凝實的感覺非常明顯。他看看露在外面的手背,毛根處溢出了些許的汗水,顏色竟是淺淺的灰色。

幾個周天運轉下來,一碗湯的藥力被消耗殆盡,暖暖的感覺消失了。輕塵但覺耳目也清新起來,皮膚對空氣的敏感度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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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天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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