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如果二爺一走了之,我還在這兒做什麼?」爾剛說到最後都忍不住動氣了,二爺為了她到處奔波,她竟然還懷疑二爺,真教人不滿。

反倒是一旁茱萸輕拉着她,低聲問:「夫人,他怎會叫你來福?」怎麼馮二爺身邊的隨從竟與她這般熟識?

方靜予嘆了口氣。「我會再告訴你。」既然爾剛都這麼說了,她自然是相信他的,但她現在擔憂的是,張氏和文二爺絕不會善罷干休,要真把事給鬧大了……她不安啊。

【第十四章上京告御狀】

「大人,文二爺來了。」衙役快步到府衙後院通報。

王正清闔上書冊,撇唇笑了下。很好,正愁逮不著人,他現在自投羅網,也是他的造化。

「讓他進來。」

衙役很快地將文又閑帶來。

文又閑劈頭便道:「大人,你一定要替我主持公道。」

王正清打量了他一會兒,試探道:「到底是什麼事,你也得要把話說清楚才成,沒頭沒腦的要我怎麼主持公道?」

「大人,皇商馮珏使計謀奪我的家產!」

王正清微揚起眉,心裏暗自盤算著,佯怒斥道:「你在胡說什麼?馮珏可是大內欽點的皇商,家財萬貫,哪看得上你那一丁點的家產?」

馮珏要他以文又閑謀財害命為罪押下,可文又閑又道馮珏奪他家產,看來文又閑真是將馮珏得罪得不輕,怎麼不幹脆要了他的命,不是省事多了。

「真的,大人!」文又閑趕緊將事情經過說過一遍。「我就說嘛,一筆礦脈怎麼可能只用五千兩就買得到,他就說一家子所以關照我,我呸!真是個不要臉的傢伙,奪人家產還敢那般大言不慚!」

王正清覺得這內幕精彩極了,原來事情的源頭就是出在文大夫人身上……

「大人,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我說的都是真的……對了,我一個時辰前還差點被人所殺,說不準根本就是他派來的!雖說他的隨從救了我,但這也許不過是要掩蓋罪行罷了,而且他現在人也已經回京,分明就是怕東窗事發!」

王正清心裏覺得好笑,臉上卻不張揚,「可問題是,你說了這麼多,你可有真憑實據?你的文契上寫了什麼?而你又要怎麼證明他與文大夫人有染?況且就算真的有染,那又怎地?頂多是行為出格了點,沒什麼罪呀。」

他要的是文又閑可以給他更多有利的消息,好讓他可以脫身。

他先前要捕頭帶人滅口,可偏偏有名衙役被逮住了,不過文又閑說馮珏回京了,這來回再怎麼快也得費上十多天,他有足夠的時間將那名衙役給搜出來,否則那衙役要真被逼問出什麼,他可是吃不完兜著走。

「這……」文又閑呆住了。

他的文契上寫的是太山礦脈,但並未註明礦脈之處,他愈想愈覺得打一開始馮珏就在算計他,他越發不服氣。「太可惡了,仗着皇商身分欺人……對了!大人,我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

「當年慶王的皇莊里有個姓方的庄頭,他就是方靜予的爹,因為擅長各種農作而小有名氣,方家人因與我爹有交情,所以將方靜予送到文家沖喜,可誰知道沒多久方家人竟莫名地失蹤,至今還是件懸案。」

「然後?」王正清興緻缺缺地問。

「而我莊子裏有個管事,當年就是皇莊里的莊戶,他說是馮家殺人滅口的。」

聽到殺人滅口,王正清整個精神都來了。「你說的確實?」

「我那管事是貪財了點,但話是不會亂說的。」

王正清聽完,笑意都爬到嘴角眉梢了。「這事就有點苗頭了。」

他欲除去文又閑,那是因為他不希望從文又口中道出麻煩的話語,可偏偏有人逮住了他的衙役,這事只要往上查,查出他欲殺人滅口的原由,別說他烏紗帽不保,就連性命都堪慮。

而且文又閑也說了是馮珏的人救了他,那就代表馮珏打一開始就懷疑他,特地告知要他辦文又閑,分明是在試探他,糟就糟在他的衙役技不如人,沒逮著人反被擄,他日堂上作證,他絕對難辭其咎。

倒不如利用文又閑咬馮珏一口,如此一來,說不准他有了建功,皇上還會將他調回京高升呢。

「大人,你在想什麼?」

「其實你知道嗎,馮珏今兒個特地上了府衙,跟我說要我將你給押進大牢裏,只因他要替你大哥討公道,說他人證物證都有了。」

文又閑瞬間臉色慘白。「大人,絕對不能如此,你得要幫我啊!」要是這事硬要辦,他可是十條命都不夠死。

「是啊,我是想幫你,可這真是難了。」王正清狀似苦惱,實則是在引誘他步入自己設下的圈套。

「大人、大人,我有方法。」

「喔?說來聽聽。」是吧,這傢伙滿腦子壞主意,這事交給他就對了,跟他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馮珏千里迢迢趕回京城,瞧見的竟然是安坐在商行里的馮玉。

躍下了馬,將韁繩丟給走到商行外的掌柜,他一臉不善地踏進商行,瞪着坐在櫃枱後方的馮玉。

「我還以為發那封信是要我趕回來送終的,沒想到你倒是還好好的。」馮珏皮笑肉不笑地道。

馮玉將帳本一闔,隨即往他砸去,卻被他快手接住。

「你這小子,我不發那種信,你會回來嗎?」

「既然沒急事,何必要我回來?我的事正在收網,被你這麼一攪和,要是出了什麼變數,我唯你是問!」

「得了,要是這麼容易出現變數,那就是你思慮不周,牽扯到我身上那就真的太冤枉人了。」馮玉起身,瞪着那張與他相似的臉。「敢問馮二爺你可知道你離開京城多久了?要不要我你算算?」

「如果不是有人將信交遲了,就不會有個爛攤子讓我收拾至今。」馮珏涼涼地回了一句。

「所以我活該為你做牛做馬?」

「不用做牛做馬,把該做的做好就好。」

「我去你的!你的商行要我坐鎮,大內歲末的採買一大堆,問你那個么弟是一問三不知,你也未免把他養得太嬌貴了。」年紀不小了好不好,就連燈油分了七、八種都不懂,他到底還能冀望他什麼?

「這點我不如你,你將兩個弟弟教得相當好,馮璘負責拓源,馮凈更是了得的總帳房,所以他就一併交給你了。」

「別作夢,捧我再高我也不幹,橫豎你回來了,這兒就交給你,我的糧行還有事等我處理。」

「不成,我一會兒還要趕回疏郢城。」馮珏一把拉住他。

馮玉回頭死瞪着他。「你到底有什麼要緊事?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分?在歲末最忙之際,你可以丟下商行不管?」

馮珏嘆了口氣,為了讓馮玉願意繼續幫他,他只好將馮玉拉到後院,將一切原原本本地說過一遍。

「所以,如果你打一開始就把信交拾我,是不是事情就好辦了?」趕在文又閔未死之前前往,他就不需要出手處理文又閑了。

馮玉聽完,抹了抹臉,雖然他不認為遲交了一封信算什麼大罪,但照馮珏的說法,他似乎犯了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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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來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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