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芝蘭身上能有什麼消息?」她原以為他是故意那麼做好教她吃味的,如今看來他是另有打算。

「可多了,好比文大當家當初是中了什麼毒,又是誰下的手,是誰的命令,她是我握在手中最重要的證人,我已經讓爾剛將她和其他相干人證帶到城裡一幢屋子看著,眼前就等時機成熟。」

「不、不會是芝蘭做的吧?」她顫著聲問。

「除了她還能有誰?」他絕對相信茱萸對她的忠誠,但芝蘭的心思不定想攀高枝,那必定得效忠府中掌權的人,不是嗎?

這事不難猜,她未起疑,那是她們從小長大的姊妹情誼,教她壓根沒懷疑到芝蘭身上罷了。

瞧她彷彿想通了而憤憤不平著,他輕拍著她的背。「你等著瞧吧,很快的,只要我將這些事都辦妥了,就立刻帶你回京城。」說完,他還趁機在她唇上偷了個香。

方靜予羞澀難言,直到現在她還不敢相信一切真能如此順利……

「叔叔,為何你要帶我娘去京城?」

當文羿軟軟的嗓音在腳邊出現時,方靜予二話不說地將馮珏推開,教馮珏微惱的瞪去,再瞪向他那個尚未認祖歸宗的兒子。

「叔叔,你還沒回答我。」雖說他一直都很喜歡馮叔叔,可問題是他這樣對娘又摟又抱的……不可以吧。

「叫聲爹吧。」叫什麼叔叔。

「我已經有一個爹了。」文羿很認真地道。哼,以為他年紀小什麼都不懂嗎?他又不是笨蛋。

馮珏微眯起眼。「可你運氣好,可以有兩個爹。」

文羿疑惑地看向娘親,不懂他為何可以有兩個爹,有兩個爹又為何是運氣好?

方靜予沒好氣的瞋了馮珏一眼,氣惱他多嘴,這樣要她如何跟兒子解釋。

「娘,你說呀。」文羿抓著她的裙擺追問道。

方靜予頭疼地蹲下身,思索著要怎麼矇混過去,瞥見茱萸正朝廚房這頭走來。

「苿萸,怎麼了?」瞧茱萸皺著眉,她不禁懷疑苿萸到大廚房要些食材碰了軟釘子了。

「芝蘭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整整兩天不見她的人,大夥都在找她呢。」

方靜予不由得看了馮珏一眼,就擔心他作風強勢,反倒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打亂他的計劃。

茱萸也很自然地望向馮珏,只因前些時候和芝蘭走得最近的就是他了,但她畢竟是丫鬟,這話實在沒道理由她來問。

「芝蘭的家就在這兒,她還能上哪兒去呢?不必擔心。」既然他不出聲解釋,她只好替他代勞了。

茱萸聽她這般說著,心裡穩了些,隨想起另一件事。「對了,夫人,薛管事要找你呢,人在外頭候著。」

「薛管事?」方靜予細忖了下,想起文又閑曾提過染福庄的萊菔出了問題。

「夫人要見他嗎?」

「我在廳里見他。」她交代了聲,回頭對著馮珏說道:「二爺,煩請你先避開。」

「為何?」

方靜予沒好氣地又瞋他一眼,「二爺,這是文家的家務事。」

馮珏睨她一眼,摸了摸文羿的頭,將文羿推向她才道:「那好吧,橫豎我也有事跟文二爺談逖,就趁這當頭去吧。」

方靜予這才進了廳子里的花罩後頭,不一會兒茱萸就將人給領來了。

「見過夫人。」薛管事一進廳里就萬分客氣。

「不知道薛管事特地前來找我,有何貴事?」方靜予口氣淡漠地問。

「之前小的跟二爺提起過莊子里萊菔的問題,眼看著那些萊菔結不成形,要是不想個法子,那批萊菔可要浪費了。」

「那也是沒法子的事,你在錯的時間點栽種萊菔根本就是取巧,再加上今年冬天比往常還冷,苗根根本無法成形,現在要補救是不可能的,這事我已經跟二爺說過了,難道二爺沒告訴你?」

薛管事氣惱在心卻不敢言,「二爺是說過了,可好歹夫人是方家之後,該是極擅長處理這些農活的問題,怎會毫無辦法?」當初他亦是跟在方家人身邊的莊戶,極清楚她的能耐。

好不容易遇見了一個賞識他的人,想著多種一回就可以多攢點銀兩好過冬,她豈能不都個忙,況且染福庄還是歸在她名下。

「我說沒有辦法就是沒有辦法,你現在能做的就是把那些萊菔搗爛和土,等待明年來春再栽種。」方靜予口吻是一逕地淡漠,倒不是因為當初曾遭他刁難,而是從一開始她就不喜歡他這個人。

魁二叔跟他相較起來,顯得正直又勤奮得多。

「可要是損失了,也是夫人的損失。」

「那可不關我的事,那是二爺做的決定,要是虧了,他得負責補足。」憑什麼旁人做的事都要她善後?

薛管事知曉她這回鐵了心不相助,氣惱地隨意說兩句便大步離開。

「茱萸,往後這人要是再找來,一律不見。」他日由她主持大局時,她頭一個就不留他,做事這般投機取巧,早晚砸了文家的招牌。

茱萸應了聲。

方靜予正要起身時,感覺裙擺被拉扯住,這才發現兒子睜著雙大眼盯著她。

「娘,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我可以有兩個爹?」

方靜予無奈的閉了閉眼,誰可以告證她,她到底該要怎麼跟兒子解釋啊?

「文二爺的算盤打得可真是響。」

正忙著盤算全部身家的文又閑一聽見馮珏的聲音,隨即起身將他給迎到房內,還不住抱怨道:「我這七湊八湊的,怎麼算就是短少了兩千兩,馮二爺,你說該如何是好?」

他把府里值錢的東西都加上了,順便將幾處莊子也算在內,偏偏還是湊不齊,不禁懷疑他大哥八成在臨死前把些東西給藏了起來,要不自家的家產豈可能這麼少?

「你可以將布莊押出去。」馮珏好心給出建議。

「這不是說押就能押,也得有買主。」

「我呀。」

「咦?」

「我打算在過年前帶靜予回京,所以我就好人做到底,你乾脆將一些值錢的產業,好比布莊,還有所有旗下的莊子,甚至這幢屋子都成,只要押進我的錢莊里,馬上讓你總現,待你從礦脈那裡賺得了銀兩后再慢慢贖。」

文又閑聽得心動無比,可一方面又認為天底下豈有這般好的事。

「喏,文二爺,我機會就只給一次,你要就說一聲,如果不要……」

「要,當然要!」這天大的機會,他要是錯過就真的是獃子,好歹他馮珏扛著皇商的招牌,總不可能誆他吧。

「既是如此,我去將疏郢城裡的馮家錢莊的掌柜找來,文二爺就先將文契給進備好,咱們一手交契手交銀。」

「這有什麼問題!」他是求之不得。

就在馮珏前腳離開,他正準備回房將文契找出時,薛管事找上來了。

「二爺,染福庄的事你不能不管。」薛管事劈頭就道。

「我還真是不想管,橫豎我要將莊子押岀去了,這田地到底會落得什麼下場,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就算屆時要贖,他只要贖回他想要的部分即可。

「二爺怎能將莊子押出去?又是將莊子押給了誰?」薛管事憂心忡忡地問。

「我押給了京城的皇商。」

「二爺怎會跟京城馮家牽上線?」這怎麼想都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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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來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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