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例

布里安娜·馬欣·艾爾斯「布里斯，當我說他更需要一個像『你』這樣的人時，我並不是特指的你！」我緊張兮兮地抬頭看着她。「你會恨我一輩子嗎？」我猶豫了一下問道。洛莉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別看上去那麼內疚和痛苦好不好？我恨你的時間不會超過一星期。我們都清楚阿倫和我的確不合適。現在，是你和他在一起。」她搖搖頭，好像不相信我會說出那樣的話來。「這是無可避免的。我沒有生你的氣。但是，永遠別告訴我你有多幸福，否則我會讓你為此付出代價的。」我鬆了一口氣，露出一絲微笑。困難時期總算過去了。「多謝。」我說。「別客氣，」洛莉大笑起來，把我推到門外。「去找你的新男朋友吧！」我的新男友——阿倫。我最親密的男性朋友，我最好朋友的前男友，我的前男友的前最好朋友——現在是我的男朋友了。誰能想得到呢？我閉上眼睛，讓我的思緒回到他和我初次相遇的時候。那是一年半前的事了。我倆當時誰都沒有動過這樣的念頭。那時我的眼睛始終都在亞歷克斯身上，而阿倫則在追求洛莉。然而事過境遷，其中的變化是我們大家始料不及的。我仍能清楚記得我們四個一起外出約會的情形：海邊漫步，看電影，還有那一個個悠閑自得的夏日時光。現在這一切都變得如此遙遠。阿倫，我青梅竹馬的男友。亞歷克斯……我很想知道他發現我在和阿倫交往時會說些什麼？他的態度也許會和洛莉一樣，也會說這是無可避免的。我和阿倫當初都沒有想到我們會走到分手這一步。也許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在一起的。亞歷克斯是我的第一個正式男友，是我犯下的第一個大錯，也是第一個令我傷心斷腸的人。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我溫順地坐在床邊，搜腸刮肚地想向他解釋我們之間的親密關係已經走到了盡頭，我們的愛情已經嚴重褪色，變成了忍耐。我永遠不會忘記接下來的幾周時間——激烈的爭吵、不斷拋灑的眼淚還有嚴重受傷的自尊。我們之間的關係宣告結束后，我一時間迷失了自我。我對自己愛人和被愛的能力產生了懷疑。我嚴重傷害了亞歷克斯，也深深傷害了自己。我如何能夠再次經歷這種苦痛？不，我的愛情生涯結束了。及時行樂才是正確選擇。不做出承諾意味着不會再次受到傷害。再交男朋友絕對是不可能的。有一天，阿倫來找我。我倆坐在我家的門廊上。那是個周日的黃昏。我不自然地坐在那裏，用手指擰著頭髮。阿倫則目不轉睛地盯着我的一舉一動。我的臉紅了，內心既害怕又期待。「布里斯，能約你一起出去嗎？」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他太直截了當了。我的腦子一片空白，老早就打好的腹稿也都變成了白字。「這……這不合規矩。」我結結巴巴地說，竭力抑制着從喉嚨中冒出來的恐懼和不安全感。我如何能答應呢？我已告誡自己永遠不要再讓類似事件發生。阿倫和我——不，這個組合是不合邏輯、不明智和不合規矩的！即便如此，我又怎麼能拒絕他呢？因為我是如此地喜歡他。阿倫輕輕地笑了，就好像他已洞悉一切，但對我內心的鬥爭絲毫不以為意。「我想，我讓你成為叛逆分子了。」他溫和地說。那天下午，我第一次抬眼看他的眼睛。在阿倫綠色的眼睛裏，我找到了我尋覓已久的答案。我把車開到阿倫家的房前，停下來，坐直身子，想了半天。我看着他家的大門。他還沒有看到我。我掏出錢包，小心翼翼地拿出夾着的一張照片。照片中的阿倫微笑着看着我。「男朋友！」我再三重複著這個詞，忍不住笑了起來。現在這是個很棒的詞，阿倫告訴我這一點的。曾幾何時，我們曾共享歡樂，共擔痛苦，共描希望，留下一個個充滿歡笑的回憶——我們建立了一種關係，一種我知道我能夠信任的關係，一種讓我感覺良好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