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看到伏在翔臂膀邊的雲琥,大眼怯怯望着,天穹界父輕撫着它,手指來到它的頸項似是停了停,隨即金白浩光一綻,像是給雲琥傾注活力。「本君的耐心已盡。」

紫虹氣芒再次罩住冬和雲琥,下一刻,翔已在妖魔君王臂彎上,雲琥伏在他的胸口,緊張地望着魔君。

「妖魔君王不會小氣到不給一隻小聖獸生路吧。」塔爾西忍不住開口問,若要殺小犀虎貓,不如現在讓他們帶回去。

「一隻足供取樂的小靈獸,本君不在乎。」看着靠在懷中的銀色顱首,魔王勾揚著唇角,同時對天穹界父道:「今日暫且免去干戈,但與至上界的一戰,是遲早。」

說完,妖魔君王抱着冬,轉身化成一道夜空雷光化影消失。當荒沙煙塵再次瀰漫時,梅絲達為首的妖魔軍隊也隨之消失。

「界父,就這樣讓銀天使被帶走?」塔爾西問。

「妖魔君王是聖殤該面對的關卡。」界父嘆息。「走吧,要留意的是人界的變化,一旦人界掀濤,免不了波及至上界和妖魔界。」

一陣強大浩光后,天使軍團和天穹界父也離開燎焰林。

一道清逸的身姿,佇立在四大海域中心點,蒼藍的頭髮飛揚在風中,靜靜聽着四周海浪聲。

潮音,是世上最古老而充滿生命的聲,潮起潮落,寫着由古至今永恆、悠遠的韻律。

感覺到氣息,舞天飛琉身上的浪濤令開始動作,以她為中心點,浪令高浪、濤令傾濤破風飛馳,在周遭海域劃出一圈隔絕,隨即一條雪白浪花鋪成的海道,迎來尊貴的陸上嬌客。

「大海之主,舞天飛琉恭迎新任地皇。」一道浩亮綠光,降臨海道上。

「本皇衷心感謝大海之主此回相助。」吾心清軸斂首致意。「現今,唯有大海可完全隔絕魔的追尋。」

眼前一頭紫霧長發的女子,眉宇交織著艷色與俊氣,看似嵌在畫中的優雅美人,但開口的聲卻是超齡的冷靜沉穩,有着不容抗拒的堅定。

舞天飛琉深知眼前女子不同於歷任地皇,歷任地皇皆以守護人界不受敵人攻擊為原則,而她顯然是主動出手阻斷敵人任何動作的人。

「就算是光城聖院的上父,她都不見得願意一見,此回她願意見你,主要是蘭飛的要求。」

「本皇清楚,大海之主和春之聖使蘭飛對她意義不同。」

就在此時,四周海域開始堆湧出霧燦的浪花,繞着她們蕩漾。

「你體內怎麼會有蒼冥的神性之力?」

忽然,一個女子聲氣凝一指殺機,來到吾心清軸頸后,沉聲問道。

「喋血之殯以金色神性與我締結契約。」吾心清軸不懼不避,平靜回應。

「蒼冥不可能做這種事,更何況你還是人界聖君。」無聲之滅太了解自己的兄長。

「你對他做了什麼?」

「這便是今日一見的目的,我可結束這個契約,讓你的兄長回歸妖魔界。」

吾心清軸回頭看到眼前這個彷佛集星燦夜輝於一身的夜色佳人,一張令人屏息的容顏,渾身散發出夜的深沉力量。

「遠古神魔果然個個都充滿令人着迷的力量。」就如同她第一次見到蒼冥時,他那一身毫不掩藏的狂野爆發力,讓人驚嘆。

【第九章】

「聖殤,我最心愛的孩子。」一道溫柔的光輕撫着他的額,溫暖的聲像帶着陽光的風輕拂過他的心湖,「將你放到人界是為着保護你,也是讓你了解,世間萬物的存在都有一定的道理,並非不認同,就一定要它不存於世。」

隨着陣陣的輕風熏然拂過,他的體內一道熱流流轉周身,撫摸着他額上的掌是如此熟悉,這溫柔的輕撫總是讓他感到安心而溫暖。

「一趟人界歷程,界父希望你懂得堅強真正的意思,對和自己立場不同的事物能了解包容,甚至尊重。好好去了解魔皇大公的心,了解魔皇大公為什麼對你這麼執著,妖魔君王是你這一生最大的使命。」

聲隨着體內流動的熱息迴繞,最後停佇在翔心頭。才睜開眼,一陣刺痛的暈眩感馬上傳來,他撐坐起身,面對映入眼帘的華美寢殿。寢殿上空飄繞各色輕煙,另一邊沒有任何牆面,只有一道長長的水晶平台延伸出去,此時夜空滿布魅藍光華。

熟悉的場景,他曾在意識中見過,這是魔皇大公的荒沙晶殿!

翔心驚地猛一回頭,果真對上一雙令他震懾的眼瞳,金色神性和黑色魔性,正深沉地鎖視他。

眼前的魔皇大公雖沒特別化出那身淬鍊而成,如鋼骨盔甲的神魔之軀,體格卻仍然相當精悍。他狀似慵懶地豎着一膝盤坐,一身黑色衣物,火紅的蛇形飾品攀在那長長的黑髮上,雙耳也別着火紅蛇珠,黑髮長及魔君腳邊,他隨性放在屈膝上的手,支著顱側,諱莫如深的眼神,讓人難以捉摸他此時的心思。

翔這才發現他與魔皇大公同在一張異常寬廣的大床上,四周飄飛著紅色的光紗。魔皇大公的身後還有一整面的白水晶層架,層架上放着各種奇特的東西。

有那麼一瞬間,冬逃避現實地想,眼前所見或許又是幻影,甚或是意識幻境,但當對口時,那_他不寒而慄的感覺,宣告了殘酷的現實。

「天穹界父留了什麼話給你?」魔皇大公問,他看得出天穹界父不僅為冬療傷,也同時在他心中留下了話。

紫色眼瞳只是目光警戒地迎視他,沉默以對。魔皇大公伸手,虛空浮現一杯剔透水晶杯,裏面盛裝着籃色水光的液體。

「喝下它,對你身上的傷病有幫助。」魔君遞給他。「天穹界父的聖光雖已穩定你大部分的傷病,但你畢竟是受魔界氣息所侵而病倒,喝下它你會更快痊癒。」

翔依舊不動如山地看着他,魔皇大公沉目,沒有多說話,改將水晶杯放到一邊琉璃架上。

「讓本君看看你的肩傷。」

「不勞魔君費心。」翔避開魔君伸來的手。

魔皇大公雙眼微凜,閉了閉眼后,下一刻,大掌猛然扣住翔的頸項。

「你認為自己現在是什麼處境?勇於擒魔的光城聖使?還是即將成為魔君玩物的可笑存在?」魔皇大公移近冬的面龐,以嘲弄的口吻喚著:「冬之聖使,翔,認清現實也是光城聖使該懂的常識,明白嗎?」

頸上的指掌緩緩收緊,冬只感覺氣息正被一點一滴擠壓掉。

「你認為本君會饒過你跟魔心女的事嗎?」

「這是翔……自己的事,不需要誰的……允許。」冬也倔然地強硬回道。

魔皇大公忽然鬆開扼頸的手,空氣終於再次流進冬的呼吸中。然而在未及細想魔君的意圖之際,他的手腕已被握住,用力一扯,撞入魔皇大公懷中,顱首被箝制在魔皇大公的臂彎內,被迫仰頭對上正俯下的面龐。

「到現在,你還想逃避自己前世的一切嗎?還是你認為只要經過一場人界輪迴,與本君的一切就不復存在?只可惜,你的靈魂烙印着永世都難磨滅的印記。」

魔皇大公再伸手,盛着水光液體的琉璃杯又回到他手中,他飲下杯中物,隨即覆上冬的唇。

冬不想咽下渡進嘴內的液體,卻擺脫不了那強硬的唇舌與臂彎,只能任由散發着草藥味的液體灌入口中,被迫咽下。冬難受地想別開頭,但魔皇大公緊緊纏吻住的唇舌卻不打算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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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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