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選擇
曉晴天醒了過來。
仙君府里還是很安靜，曉晴天坐在床上，腦海中迴響著殷悅最後的叮囑。
「我算是你的母親，我不會害你，但是現在，我知道你也許不敢面對，但是大難將臨，你必須儘快下定決心，做出選擇。」
「否則，三界一魔都會成為你們的陪葬，儘管我是你的母親，但仍舊會以大局為重。」
這話里的你們指的是誰，自然不用再說。
以大局為重是什麼意思，自然更加不用再說。三位上上神儘管只留有神識，但若是拼盡全力來對付她與千靈，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曉晴天呆坐在床上，實在是想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突然就變成這樣。
她與王則安，是不是真的就沒有希望？
還是說，王則安，真的就，從一開始便沒有喜歡過她？
千靈也許一開始就知道虹纓的身份，與虹纓在一起，也許一開始就心存利用？
曉晴天越想越可怕，她蜷縮在床上，輕輕招手，婚姻薄從不遠處飄過來。
曉晴天隨手翻了幾下，看到最後一頁的幾行字，伸手輕輕覆上。
能夠上了婚姻薄的東西，自然不可能是假的。也就是殷悅的話是百分之百的真實，她真的得儘快做出決定了。
*
曉晴天決定把話去問清楚。
天亮了，也許是與曉晴天的心情相呼應，天界的天色灰濛濛的，與仙帝臨死之前所謂的大動作還有兩天，曉晴天知道她必須儘快決定新任的仙帝人選。
只是事情總得一樣一樣的來。
曉晴天去了姻緣花海。
不過是過了一個晚上。姻緣花海看起來更加精神，想必昨天晚上吃了不少好東西，那也就意味著，人界應該又死了一大批人。
他們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曉晴天坐在木屋門口，擰著眉頭，有些煩躁。
她不是什麼聖人，但總也有些同情心。她沒什麼做大事的雄心壯志，突然之間這樣大的責任落到了她的肩上，她確實不知該如何應對。
只希望上天能給她一些提示，讓她好有方向可尋。
想到這裡的曉晴天，卻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哪裡有什麼上天呢，最上面的人不就是殷悅他們嗎，就連他們，現在也在逼著自己做選擇。
深厚突然傳來輕響聲，曉晴天觸電般回頭，便看到正坐在木桌邊沿上的王則安。
他頗有些放浪形骸的意思，完全沒了當初在予之別墅初見時的模樣，那時候的王則安，雖然並不是特別好，但卻總能戳中曉晴天的心臟。
可如今，面對性情大變甚至連靈魂都與當初全然不同的愛人，曉晴天不知該如何應對。
她張了張嘴，眼睜睜看著王則安變了個姿勢，他翹著腿，笑眯眯的瞧著她。
曉晴天有一段時間沒好好瞧過王則安了，再重複之後更是連單獨相處的次數都很少。
曉晴天心裡像是扎了根刺一樣，一時酸澀的不行。
「則安……」她開口，才驚覺自己的嗓音竟有些哽咽。
王則安晃著腿的動作幅度變的小了，他臉上的笑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蹤影，他從桌子上跳下來，他背抵著桌子，沖她張開了手臂。
「哭什麼呀，傻瓜。」
眼淚就像決堤的河水一般噴涌而出，曉晴天抽噎著，腦海中已經沒有了思考能力，她嗚咽著撲進了王則安的懷裡，將腦袋埋在他胸口，能夠隱隱嗅到乾燥的清香氣息。
這味道她許久沒有聞到過。
這個懷抱，她也很久沒有體會過。
「我好害怕，好害怕啊……」她一遍遍的重複著，並沒有抬頭去看王則安的表情。
王則安摟緊了她，箍的曉晴天胸口直發疼，但卻也沒有掙開的想法。
王則安撫著她散在腦後的長發，開口說道：「對不起，我知道你會害怕，是我沒考慮周全……」
「你混蛋！」曉晴天怒斥著，伸手在王則安胸口錘了一下。
王則安身形微晃，但是卻很快維持住，他放柔了聲音，低聲：「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不哭了晴天晴天不哭了……我會心疼的。」
「真的嗎？」曉晴天的聲音仍舊有些哭腔，但是眼淚已經被逼了回去。
她能夠聽見木屋外面的紫色花朵都在歡呼著什麼，那些花兒她始終有些忌憚，她不想將自己的脆弱太多的暴露出來。
王則安握著她的手腕，兩人在木屋門口坐下，一起看著那絢爛的景色。
王則安懷抱著她，兩人相對著沉默了許久。
而最終，還是王則安先開了口：「晴天，我知道你現在有許多懷疑。」
「在你被枉死城的老城主送走之後，我一直都很擔心你，但我卻沒有辦法接近你，就是在這個時候，千靈的黑暗魂魄找到我，同我談判。」
「他告訴了我們面臨的選擇。」
曉晴天開口想要追問：「你現在跟他不是一體的嗎？」
聽了曉晴天的話，王則安的神情顯現出幾分難過和沮喪來，「你說的沒錯……但是晴天，你不用懷疑，不管是千靈對虹纓，還是我對你，我們的感情都是真的，我試過了，我們之間，不管距離多遠，不管什麼關係，似乎都有所牽扯。」
「現在我懷疑，其實你跟我之間，應該是有什麼不得了的聯繫？」
「不得了的聯繫？」曉晴天皺了眉，不明白他的意思，「這是什麼意思？」
王則安皺了皺眉，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有直覺，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我和千靈的黑暗魂魄的確是融為了一體，現在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但是有些事情，只要他不願意，我也仍舊沒有辦法知道。」
「可是有一件事情，是可以確定的。」
「什麼？」曉晴天偏過頭來看向王則安。
「那就是……」王則安頓了頓，似乎有些說不出口。
「是什麼？！」曉晴天性子急，王則安一賣關子，她就有些著急，天知道她現在心亂如麻，根本就沒有心情和他玩這種你畫我猜的遊戲。
王則安看出曉晴天的著急，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這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