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天地初開
即便是在熟睡之中，曉晴天的眉頭也仍舊是皺著的，最近各種事情給她帶來的影響是可想而知的，哪怕是睡覺，也都睡不安穩。
因而婚姻薄便真的是毫無拘束，從頭，一直翻到了末尾。
如今婚姻薄裡頭涵蓋的內容著實不少，但是看起來卻仍舊是薄薄的一本，翻起來並不慢，在最後的地方，還有很多空著的頁面。
這一下，便直接翻到了書本的最後。
那一頁空空蕩蕩，但隱約之間，又好像有紅光閃爍。
在無人知道的地方，上面慢慢顯現一行。
「天地初開，人魔仙分化，殷悅、無端、啟良三位上上神神形俱滅，留有一子。」
「三界穩定之際，仙界大亂，仙帝緣聚被廢，千靈上神帶兵出戰。」
「三界不穩，姻緣牽連，月老初現，虹纓上位。」
短短几行字顯現，片刻后紅光暗淡下去，幾行黑色的字便落在了婚姻薄上。
然而這一幕，無人知曉，單是曉晴天，也不知何時才會看到這一頁。
曉晴天發覺自己在做夢。
周圍是無邊的黑暗混沌，她站立在這混沌中央，周圍安靜無聲。
可當她凝神細探時，又好似能聽見那殺伐征戰的聲音，空氣似乎被漸漸撕裂，有一線陽光從天地盡頭出現。
金色的光芒照耀大地，曉晴天有些愣怔的看著那光線出現的地方。
傳說盤古開天闢地，輕而清的東西，緩慢上升，變成了天；重而濁的東西，慢慢下降，變成了地。盤古倒下之後，他呼出的氣息，變成了四季的風和飄動的雲，他發出的聲音，化作了隆隆的雷聲。他的雙眼，變成了太陽和月亮，他的四肢，變成了大地上的東西南北極，他的肌膚，變成了遼闊的大地，他的血液，變成了奔流不息的江河，他的汗，變成了滋潤萬物的雨露……
曉晴天在第一次聽到盤古開天地的故事時，就覺得那必定是一副極為壯麗的畫面。
盤古是一位無私奉獻的英雄，他的身體，化作這世上的自然萬物。
曉晴天從前幻想過這樣的場景，哪怕是在她擁有了仙術之後。
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會親眼看到這樣的場景，雖然，那位開天地的，並非是傳說中的盤古。
甚至，並不是一個人。
曉晴天雖然是在睡夢之中，但是對於眼前的場景，卻仍舊深信不疑。
三位上上神工作的非常認真，他們的手指動著，捏著法決，他們的眼眸微眯，凝神思索，他們是這世界之所以能夠順利運行的功臣。
沒錯，在最初的時候，世上並沒有所謂的天地，所謂的山海，所謂的人，所謂的仙，所謂的魔。
天地連成一片，混沌不堪。在這之中，由天地精華漸漸凝結出了三位人物。
便是殷悅、無端、啟良三位上上神。
其中殷悅為女，另外兩位為男。
他們在意識覺醒的時候開創了天地，並以自己上千萬年的修為為犧牲，讓世界的循環得以穩定。
隨即他們魂飛魄散。
也許並不是魂飛魄散，曉晴天不清楚，也並沒有典籍準確的說明他們已經死了，但是如果沒死的話，總應該是會出現的，在三界曾經遭受過的幾次大難時，他們也應該會出手。
但是沒有，便說明他們可能已經不在了。
殷悅、無端、啟良三人手撐著手圍成了一個圈，曉晴天恰好站在殷悅的身後，她咬了咬唇，想要上前去看看那位殷悅長的什麼樣子。
她不會無緣無故做夢的。
曉晴天小心翼翼的接近，她將這認為是夢境，可在這樣的環境下，卻又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她想看看這三位活在傳說中的人物，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然而——
「虹纓。」
曉晴天動作一頓，僵立當場。
這不是夢境嗎？
「這的確是夢境。」
殷悅開口說道。
是夢境你竟然還能和我對話？！而且你不是早已經死了嗎？！
曉晴天一手撫著胸口，眼睛卻看向了一旁的無端和啟良兩位，那兩位仍舊緊閉著眼睛，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曉晴天忽然恍然大悟。
「這是幻境？！」
「還算聰明。」殷悅似乎是笑了一聲，但是很快又收了住，她聲音有幾分冷酷，「不過還是差的很遠。」
「你什麼意思？！」
曉晴天這下可忍不下去了，她自認為跟這位傳說中早已死了的上上神沒什麼矛盾，這位先人自顧自的把她弄入幻境也就罷了，現在還要來說她差的遠呢。
曉晴天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她忽的出手，紅線從指間竄出去，直接就勾出了殷悅的一邊肩膀，然後再猛地一掙，曉晴天就直衝殷悅而去。
然而就在她即將接觸到殷悅肩膀時，殷悅就好像後背長眼一般，猛地閃身躲過，不僅如此，她還做了一件讓曉晴天大跌眼鏡的事情。
語氣說是大跌眼鏡，倒不如說是震驚非常。
殷悅伸手，手指間也竄出紅線來。
與其說是與曉晴天相同的紅線，倒不如說是——比曉晴天的紅線質量高出一大截的紅線！
那紅線像箭矢一般，在接觸到曉晴天的紅線時，竟然就直接將其切斷！
曉晴天瞪大了眼，與驚訝相比，更多的卻是震驚。
「你是什麼人？！我們是什麼關係？！」
不怪她多想，實在是不知道的事情太多，隨便一個人出來，不是和她有關，就是和千靈有關，最近，她已經快要被這些事情給逼瘋了。
殷悅聽到這話，也仍舊是一個脊背對著她。
她身上穿的是雪白的衣裳，盤腿坐著，兩手放在膝蓋上，保持著捏決的姿勢。
長發在她腦後微微飄動，似乎帶的這幻境都有些不穩。
曉晴天恍惚之間，感覺到四周有水一樣的波動。
她屏著呼吸沒有開口，等待隱約能夠給她一點提示，或者是隨便一些什麼——她總不可能是無緣無故來找的自己。
果然，下一瞬，殷悅開口了。
「這話，你問的可真好。」
似乎是帶著點嘆息，又帶著點無奈。但更多的，卻好像是痛苦。
「我問你一句話，你只要告訴我答案，我便可以回答你所有的問題。」殷悅說道，似乎並不覺得這是個虧本的買賣。
曉晴天的右眼猛地一跳，不知為何，她並不覺得這是個好事情。
但是她沒辦法從殷悅布置的幻境當中出去，因而只能先與她拖延時間，也許，其實根本就是一個很容易回答的問題呢……
曉晴天咬了咬唇，往殷悅走近幾步，提高了聲音道：「你儘管問，只要我知道的，絕對不會瞞著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