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內外(2)

安撫內外(2)

「十二歲,也不能算小了。先帝申闍十二歲已經親政,我十二歲的時候,也已經佐父王理北荒。書房雖然要緊,理政也是莫大一門學問——翊兒,想去不想去?」這就不用再有懷疑了。邯翊往地上一跪,大聲地說:「兒臣願意去。」子晟欣慰地一笑。抬眼見青梅似乎仍是不以為然,伸手握一握她的手,說:「你放心,東土民風淳樸,那裏的官員也是我精挑細選過的,翊兒到那邊不過坐個總,不會有事的。再說,頂多兩三年也就叫他回來了,要這樣你還不放心,每年讓他回來個三兩個月,那也行。」這麼一說,青梅又不忍心了:「那麼遠的路,來回跑多累!」子晟笑了笑,轉臉向著邯翊,正色道:「翊兒,你記住,你到那邊就是坐總,並不要你真的發號施令。多聽少說,你若敢獨斷專行,惹出什麼事情來,國法家法都饒不過你。聽明白了嗎?」邯翊磕一個頭,答聲:「是。」「起來吧。」等邯翊重新坐下,子晟又說:「你若是看中什麼可以幫手的人,也不妨告訴我。反正你出發總還得一兩個月,可以好好檢一檢。除了幾位樞相,各部的官員隨你挑!」邯翊眉毛一挑,歪著頭想了一會,慢吞吞地問:「那,另外的人呢?」「哦?」子晟微感詫異地,「你看中誰啦?」「小叔公。」子晟神情複雜地看了邯翊一眼,慢慢地搖了搖頭:「不行。」「可是……」子晟擺擺手,打斷他:「你的眼光不錯。不過此刻蘭王還得留在帝都。這樣吧,三年之內,你能好好地治理東府,不出差錯,三年之後我就准你這一奏,如何?」「是!」邯翊很響亮地回答了一聲。晚上子晟宿在坤秀宮。「王爺。」青梅一面把盞新沏的茶端到子晟手上,一面帶着幾分埋怨地說:「王爺,翊兒到底還是個孩子,那麼遠的路,他又從來沒離開過我們身邊,你真的就放心?」子晟接過茶碗來,順手放在一邊,拉着青梅的手笑道:「來,坐這裏,我們好說話。」停停又說:「翊兒不過去坐個總,也不用他管什麼事,苦不著也累不着他,你儘管放心就是。」「哪會不累?光是那麼遠的路……」子晟笑了:「你還常說我會慣着孩子!」說着,斂去笑容,很認真地說:「孩子大了,也該歷練歷練了。青梅,翊兒是我天家的子孫,以後總要封王,獨當一面,要是總捨不得放手,反倒害了他。」道理是這樣的道理,青梅也不是不明白,所以囁嚅著沒有說話。但臉上的神氣仍是一百二十個不放心,忍了好半天還是沒忍住:「身邊也沒個特別得用的人照顧……」於是子晟又笑了:「難不成你這做娘的還想跟了去?」「唉!」青梅知道他是逗她,順勢說:「我倒也是真想——」子晟「哈哈」大笑:「這你可騙不了我。你才捨不得吶!」青梅故意綳著臉說:「你倒說說,我捨不得什麼了?」子晟卻不說話,笑嘻嘻地,一雙眼睛始終不離地盯着她看。青梅終於給看得紅了臉,站起來說聲:「我去看看她們備了什麼點心。」就要往外走。「哎,別走。」子晟叫住她,「我還有正經話要跟你說。」青梅又坐了回來,問:「什麼事啊?」「就是翊兒去東府的事。」是這件事,青梅立刻顯出很留神的神態來。子晟卻不說話,沉吟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青梅,我讓翊兒去東府,不光是為了東府缺人,也不光是為了歷練他。」青梅奇怪了:「那是為什麼?」「你別急,聽我說。」子晟握一握她的手,彷彿這樣就可以給她力量似的,「這些話對你有點重,但是我不得不說,你得先答應我,不能着急。」說得這樣鄭重,青梅也不由跟着鄭重起來,她定了定神:「我不着急,王爺你說吧。」子晟特意又看了看左右,確定沒有宮女在窺探,方用異常低沉的聲音說:「我是要安排翊兒離開帝都。」青梅失聲道:「為什麼?」子晟沒有立刻回答,沉吟了一下,跟着說出來的,卻彷彿是跟剛才不相干的一句話:「青梅,如今我只有翀兒一個親生的兒子,按說就該立他為世子。」青梅的心一跳,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扯到這件事情上來,怔了好一會,才頗不自然地笑笑說:「好好的,王爺怎麼忽然想起這個來啦?」子晟知道她想得岔了,於是跟她解釋:「你別以為我提起立世子,就是有了什麼事了,不是的。到了我這個地位,這件事不能不儘早打算起來。因為這不是我一個人,不是我們一家人的事情,這關係着我姬家大業,跟全天下人的身家命運,你想,是不是得好好地考慮過?」青梅眨眨眼睛,帶着幾分局促地說:「可是,王爺你是知道的,這些事我並不怎麼明白。」「我知道你不明白,所以我才要說給你聽。因為這件事情,我必得跟你商量。」說到這裏,子晟停了下來。青梅一時還領會不到話里的意思,也只好等著。子晟思忖了好半天,才說了句:「現在玉兒她們幾個承幸之後,我都叫她們喝了葯。」  [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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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新言情小說一型:天舞・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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