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遊樂園的小孩
如若假設我們全都瘋狂，彼此之間便有了解釋，許多謎團也迎刃而解。馬克，吐溫
沒再姜裕這裏聽出什麼有用的事，林瑾就走了出去，正好碰見正準備審問的李識汥，他看見林瑾還朝他笑了笑，「林大神。」
林瑾勾了勾唇，露出一抹友好的笑容，「我也進去行不？」
李識汥先是一愣，臉上瞬間露出為難的神色，不過片刻后又換上一副很高興的樣子，「當然可以。」
居然沒問張運然，林瑾知道這警察審問不能不經過張運然，於是道，「我等會會問張警的。」
「哦，好的，好的。」李識汥這回才像是徹底放心下來，「我在讓王警察給你打印一份資料。」
等林瑾走進那間有着兩個人的審訊室，張運然倒不是特別吃驚，只是那可愛小孩倒是笑了笑，「另外的那個高個子警察呢？他怎麼沒來。」
「你和被害者是同班同學對吧，」李識汥在一旁問道，估計是經過上一次的教訓，此刻的他倒顯得有些老道。
「嗯，」小孩點點頭，完全不吃驚這個問題，反倒在一邊鍥而不捨的問林瑾，「你也是警察嗎，怎麼沒穿警服？」
林瑾坐在李識汥邊上，對於這個問題像是充耳不聞，反倒李識汥問了一個又一個問題，直到小孩終於有些生氣的道，「你怎麼老是不回答我的問題。」
林瑾眼睛銳利的掃了眼正以一種保護姿態捏著小孩手的女人，然後才將目光看向小孩，「你的這些問題都沒太多意思，現在輪到我問你了，你和李霞是什麼關係？」
聽到這個或許有些陌生的名字，小孩先是失神一瞬，然後皺着眉頭道，「沒什麼關係，那女孩不是已經跳樓自殺了嗎？」
「跳樓自殺？」林瑾好笑的反問道，「你這麼認為的？」然後又換上一副陰沉的樣子，「誰跟你說李霞是被跳樓自殺死的？」
小孩歪了歪頭，過了會才揚起滿是笑容的臉，「我們全校都是這麼說的，雖然她的那日記的內容很火，但是也不能否認你們警察在上天台時，並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啊，而且就算是兇手逃走了，在殺完人後應該沒人還能專心上課吧，那心理素質該是有多強，嘖嘖。」
話里話外沒有一絲可惜的意味，可是林瑾卻在小孩眼睛裏看出幾分悲傷，不過很快這種情緒就一消而散，那小孩舔了舔唇，帶着惡劣的語氣道：「其實你們並不是想破這次的案子，只是找借口把我們留在這裏問我們關於李霞的案子吧。」
儘管被猜的一點不錯，林瑾還是很冷淡的樣子，李識汥表情也沒有任何慌張，想必在這段時間也是見多了類似於這種人，「班級里你有沒有什麼懷疑的對象？比如說李霞日記里所提到的小男孩？」
小孩這回的確是很困惑的皺皺眉，彷彿思考了一番，然後才道：「李霞其實在班裏人緣不算特別好，但是至少還有幾個交好的朋友，其實說實話我在事情發生時也調查過，不過那些男同學對於李霞好像也沒太多情緒，更不用提說是把人推下樓這麼偏激的行為，」說着，小孩居然感慨的嘆口氣，「我挺佩服這人的，畢竟在學校里殺人比在任何地方殺人都要困難多了，誰能知道那個時間段有沒有人會去天台呢。」
林瑾沉默的盯着小孩看了會，然後才說出他準備的另一個問題，「如果在剛剛你們三個人中選出一個兇手，你會選誰？」
小孩吃了一驚，他身旁的女人皺着眉頭就準備說着什麼，不過被小孩的話打斷了，「說起來我們上課時間是不允許讓學生去天台的，姜裕他爸就是這學校的董事應該會有鑰匙之類的。」
林瑾看了眼神色恢復平淡的女人，在記錄板點了點，剛剛那兩個女人打招呼的模樣看上去的確是老熟人，想來誰也不希望自己朋友的小孩是兇手，林瑾淡淡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林瑾推開門走了出去，張運然看到他湊過去問道，「怎麼了，看出什麼了？」
林瑾眸子很深，此時正目不轉睛的盯着張運然那張臉，神色倒是很平淡，「我一直忽略了一點，我以為推人下樓只有人才會這麼干，但是如果這個殺人的阿莫有瞬移的異能呢，之前遊樂場工作人員不是說過已經很仔細的檢查一遍，不會有沒帶安全帶的，除非是那人自己解開的，還說在遊樂場沒系安全帶是可以有死亡賠償的，看上去好像真的是一場遊樂事故，但是要知道李霞事件也是被一些不明情況的人當成了自殺。」
張運然臉色一變，「那對母子？」
林瑾終於笑了笑，「我來的時候就讓三喜去審訊了，估計現在已經有了結果了。」
果然另外一個審訊室里動靜很大，不過因為林瑾將禁聲符貼了上去，至少那些普通人是聽不見這聲音的，裏面三喜正用植物藤條死死鉗制住那小孩，那張精緻的臉上也漸漸出現了棕色的樹藤，林瑾沒走進去，倒是站在外面看了會，等到那母親眼裏一寒，準備出手時才推門走了進去。
那美貌女人瞬間變白的頭髮在見到有人進來時立刻就恢復了原狀，似笑非笑的盯着林瑾看，等到林瑾笑眯眯的將某張符紙貼在小孩身上時，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
那冷冰冰的小孩此時也只是很冷淡的樣子，絲毫不在意林瑾的動作，在確定給小孩下了以後都禁止使用異能的咒后，才坐了下來，三喜也慢慢收回了自己的藤條，不過過長的藤條已經差不多將這審訊室毀完了，刷著白漆的牆面被抽的露出空空的洞，倒是沒有透到其他牆上。
「你為什麼殺李霞和那個小女孩？」林瑾沒和小孩客套，他眼睛直視這那冷冰冰的臉，「難道就因為你是阿莫，她們是人類？」
「不是的。」小孩說完這話就沒再開口，不管林瑾怎麼威逼利誘都沒說話，旁邊的媽媽倒是說話了，「你會把小寶送到阿莫實驗室嗎？」說着，說着，居然有些要哭的樣子，看來她也是有些了解阿莫實驗室的恐怖。
知道這事是上面做決定，他管不了，不過林瑾還是道：「如果他說出殺人的理由的話，我會考慮把他調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我是在幫他們。」
就在林瑾以為這小孩要死犟到底時，他突然開口了，不過那張冷冰冰的臉此時難得有些困擾，「李霞曾經和我說過她的事情，她說了，還不如去死，她自己也自殘過，我是在幫她。」
林瑾眯着眼，三喜更是沒多驚訝，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繼續，那個遊樂場的小女孩呢？她也想自殺？」
「這倒不是，」意外的，小孩反駁了，「只是她家裏現在欠了賭債，她和我提過這事，說如果能把錢還清，她什麼都願意做，我幫她了。」
林瑾已經不知該做出什麼表情來，只是僵著臉聽小孩說着他用剛覺醒的瞬移異能殺人的事，那小孩的母親也低垂著頭，也不清楚她聽見自己兒子的這種世界觀有什麼感想。
林瑾點點頭，準備要走，後面一個稚嫩的聲音詢問道：「你能幫我嗎？」
「什麼？」林瑾轉頭看他，小孩即使說出自己縝密的殺人故事時都毫無表情的臉上居然露出一絲恐懼，「我不想進阿莫實驗室。」他最後道，抬頭看林瑾的眼神很誠懇，「我什麼都和你說了，你要幫我。」
林瑾轉頭很淡的道，「我會申請的。」
張運然聽了一場大戲，臉上是很糾結的神情，「這樣扭曲的世界觀不像是天生的。」
「嗯？」林瑾看了眼一直護著兒子的年輕女人，「這又怎麼樣呢。」
三喜在路上一直在猶豫什麼事，到家才對林瑾道：「剛剛我一直看那小孩很眼熟，現在知道他是誰了。」說這話時，三喜抽搐著嘴角，呢喃了一句，「怪不得那小子那麼害怕。」
「怎麼了？」
「你記得從阿莫實驗室被折磨的居然進階的那個土系阿莫吧，」三喜低着眼，小心得問道。
林瑾皺眉，進房間的動作一頓，「那小孩和那阿莫什麼關係？」
三喜嘆了口氣，「叔侄關係唄，逃出去那阿莫是之前審訊室那女人的哥哥。」
林瑾真覺得挺奇葩，叔叔犯了罪，現在又輪到侄子犯罪，果然是世界觀被扭曲了。
過了幾天，林瑾正在看新聞，一條女生自殺的案子把林瑾給嚇到了，裏面那張臉的的確確是李霞的臉，寒著臉還沒來得及打電話給張運然，人已經打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