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要麼你死要麼她死
那老婦人聞言，眸中閃過一絲不忍，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將掃帚放下了。過了一會，我就看到一個穿著一身厚厚的棉服，帶著紅色的針織毛線帽子，懷裡抱著一個嬰兒的女子走了進來。我怔怔的看著那女子，滿是驚艷。太漂亮了，她是我長這麼大看到過最美的女子，比那畫上的人都還要美。儘管她臉上沒什麼血色，人看起來也有些憔悴，可那張臉卻半分美感未減。
李小珍看到女子過來，眼中滿是厭惡「顏夕慶，以後你就住在這裡，未滿月不許回主屋。要是帶了血氣壞了我兒子的運勢，可別怪我不客氣！」
「我知道了，媽！」儘管李小珍的態度很惡劣，可那顏夕慶卻依舊恭恭敬敬。李小珍嫌惡的看了女子一眼，轉身離開了。那老婦人同情的看了看顏夕慶，也跟著離開了！
顏夕慶將熟睡的嬰兒放在床上，自己也坐在了床沿上。她環視了一下屋內的環境，低下了頭。她肩膀微微有些聳動，接著一顆顆晶瑩的淚珠掉落了下來。她哭了，無聲的哭了……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老婦人又來了，手裡還端著半碗飯配著兩根青菜「慶兒，吃飯了！」老婦人將碗筷放在床頭一個破舊的木凳上，轉身去看那襁褓中的嬰兒「這孩子長得真好看，跟你一樣漂亮！」
顏夕慶看了一下碗里的飯菜，目光中滿是苦澀，再看向襁褓中的嬰兒時卻又是憐惜「可惜，漂亮也沒有用！沒有那個把，再漂亮也得不到爺爺奶奶的喜歡！」
「哎！慶兒，你別難過！你婆婆她是現在還沒有想通，等過段時間她想通了就好了！」老婦人將撥開的襁褓整理好，輕聲勸慰到。
「姑姑，謝謝你！」顏夕慶苦笑了一下，她心裡很清楚她婆婆李小珍對於孫子的執念有多深，那一天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等到。
老婦人見顏夕慶沒有要吃飯的意思，於是又勸解她：「你婆婆正在氣頭上，所以飯菜才差了些！你先將就著吃一些，不然沒有奶水，囡囡該餓著了！」
「嗯！」顏夕慶點點頭，含著淚慢慢將一碗飯給吞了下去。等顏夕慶將飯吃完后，老婦人才拿著碗離開了！一直到外邊的天都黑了，我也沒有看到孩子的爸爸出現。但顏夕慶似乎已經習慣了，臉上除了淡淡的憂傷之外並沒有期待或者憤怒的表情。她看了一眼窗外，然後直接關燈睡覺。我眼前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等到眼前再次出現光亮時，我就看到顏夕慶跪在李小珍面前，滿臉是淚。她看起來比之前瘦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想來這應該是隔了很多天了。顏夕慶拉著李小珍的褲腿，痛哭流涕：「媽，我求求你！不要把囡囡送人，囡囡雖然是個女孩，但她也是您的親孫女呀！」
李小珍一腳踢開顏夕慶，罵到：「什麼親不親的！我李小珍這輩子只可能有孫子不可能有孫女！」
「可是媽，囡囡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她還那麼小……」顏夕慶依舊哭著祈求，李小珍卻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話：「就是小才要送人，難道你還想讓她在我劉家白吃白喝長到大再送走？我告訴你，你耽誤得起我兒子可耽誤不起！你要女兒可以，但請別耽誤我兒子延續香火。你以為你出院這麼多天孝全為什麼沒有來看你，你以為他真的忙嗎？他是對你死心了！就是你還臉皮厚的呆在我家，還要我給你養這個賠錢貨！沒門！我告訴你，我也是看在你是真心喜歡我兒子的份上才沒有趕你走！今天，要麼你走要麼你這個賠錢貨走，你自己選！」
「不會的……孝全他說過會愛我一輩子的！他最近只是忙，只是……」李小珍的話讓顏夕慶臉色變得更加慘白起來，她不停的搖著頭彷彿這樣李小珍說的話就不存在了一般。
「再忙也不可能都半個月了還不來看你一次吧！要是我早知道你是個生不齣兒子的賤貨，我就不會同意你跟我兒子結婚！好在，你們只是辦了酒席並沒有領結婚證，你走了我兒子在法律上還是個未婚好青年，想找什麼樣的姑娘都可以！如果你識相，那就送走你這個賠錢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給我劉家留個根。如果你不識相，非要留著這個賠錢貨，也可以，那你就去死！反正你死了我就當收養了一個孤兒，反正養條狗也是養我劉家還是出得起這點錢！」李小珍尖酸刻薄的樣子看得我都想上去給她兩拳，她還跟我說她只是在氣頭上說了兩句重話，這也只是叫重話嗎？這明明就是要逼人家要麼丟棄自己的親生骨肉，要麼去死！早知道這老太婆這麼黑心，我才不會救那個孩子呢！
李小珍說完話也沒有等顏夕慶回應便離開了後院，顏夕慶坐在地上哭了很久，等她起身時我發現她剛剛坐的地方竟然有好大一灘血。我嚇了一大跳，這地上怎麼會有這麼多血？我轉頭去看顏夕慶，只見她的褲子後半部分已經全部被血液染紅。她出血了，還是大出血！第一次見到這麼多血，我感覺自己的心都揪了起來。顏夕慶也看到了地上的血，只是她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一般，臉上淡淡的沒有一絲驚慌或者害怕。她走到床邊輕輕抱起還在襁褓中的嬰兒，在嬰兒的額頭上落下了深深的一吻。即使旁觀的我都感覺到了她這一吻中的不舍和絕望！
之後，她便將床上的床單扯了下來，用牙撕下了比她巴掌還要寬一些的布條。她將布條懸在了房樑上打了一個節，又將木凳搬到了布條之下。做完這一切之後，她又將嬰兒抱起，再次落下了深深的一吻。將嬰兒輕輕的放回床上，又給她掖了掖被子。最後再爬到了凳子上，雙眼望著別墅方向咬牙說到：「李小珍，你最好能夠好好養著我女兒，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說完，再深深看了一眼襁褓中熟睡的嬰兒，將頭掛在了布條上，腳下一蹬踢掉了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