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轉陽壽
那中年婦女見張冠山不理她，面上有些尷尬，卻也只得站在那裡乾等著。張冠山將東西放在廚房，出來時見我與那兩位婦人一起站在廊下，他的眉頭皺起，對那中年婦女冷聲說到「你們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厲鬼害人固然不對。可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你欠下的命債就算活著不還，死後也要償還！」
「我……」中年婦女聞言臉色變得煞白，她的嘴唇抖了抖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個字來。她其實是怕死的，之前在我面前說的那麼大義凜然無非就是看我是個孩子，看到一個長我一輩的人在哭天喊地訴冤屈，定然會心軟答應幫她收了女鬼。因為她知道不管是道士還是陰陽師都必須做到言出必行，否則會有損陰德。當然，那些作惡的陰陽師不在此範圍內！她卻沒有想到，我並沒有直接答應她，而張冠山又說出了這樣的話。
「大師，我婆婆她知道錯了！求求你幫幫她！」年輕婦人跪在了張冠山的面前，滿是祈求。張冠山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道：「不是我不幫她，而是我幫不了她！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如果非要幫她，可以！拿你兒子的命來換，你願意嗎？」
年輕婦人愣住了，她看了看臉色煞白的中年婦女，又看了一眼躺在桌上正在沉睡的孩子，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張冠山繼續說到：「我可以答應幫你們收了那厲鬼，只是該欠的債必須要還！你媳婦死的時候只有二十二歲，加上三個孩子，想要平息她的怨氣，你必須得過二十五年的陽壽給她。你今年四十五歲，過二十五年的陽壽給她你還有五年陽壽。你放心，我可以跟她商量將你後面的二十五年給她，不會讓你在病床上躺五年。如果你同意我們就去你家做法，如果你不同意，那就讓她帶走你孫子吧！對了，這孩子是你劉家的最後一個孩子，他沒了你劉家就徹底斷根了！」
本來那中年婦人還在猶豫，可是當她聽完張冠山最後一句話時立即咬牙道：「大師，我答應，我……答應！」說完，她就像被人抽光了全身力氣一般，整個人都跌坐在了地上。張冠山看也沒有看她一眼，拉著我朝道房走去，離開前只留下一句話「等著，我去準備一些東西！」
來到道房，張冠山將一疊裁好的金錶紙放在桌上，對我說到：「林夕，你來畫這次要用的符咒！」聞言，我有些詫異，師傅這是要考驗我嗎？
我沒有推辭，想了想拿起筆畫了幾張符咒。張冠山拿起我畫好的符咒檢查了一遍，然後滿意的點點頭「不錯，這次要用到的符咒都有，不多不少正好！來，林夕！師傅教你如何轉陽壽！」
「是！」我心中雖然很是疑惑為何張冠山會在此時教我轉陽壽，但既然師傅是要教我本事，我哪裡會管是在何時何地。
張冠山拿了兩個碗，在碗里分別倒了半碗水，然後又扔了兩片綠葉在碗里。做完後轉頭對我說：「林夕，去拿兩支紅燭來！」
我打開柜子拿了兩支紅燭遞給張冠山，張冠山將紅燭放在碗旁邊，對我說到：「這兩碗水一碗是代表捐陽壽者，一碗是代表接受陽壽者。水是血，葉是身，燭火則是人火，轉陽壽時要用你的人火將紅燭點燃，雙手掐住紅燭燃燒的燈芯擲樹葉之上，樹葉上分別用針寫上轉陽壽者和接受陽壽者的姓名和生辰八字以及需要轉出的陽壽數，轉陽壽時嘴裡默念：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之後再用念力將燃燒的樹葉挪到接受者的碗里。記住，念力挪動時速度一定要快切不可讓樹葉在中途熄滅，不然捐陽壽者捐出的陽壽對方沒有收到，那就要用你自己的陽壽補上。」
這樣就轉陽壽了？不需要捐陽壽者親自參與嗎？那要是有壞陰陽師知道別人的生辰八字，未經當時人同意隨意轉走別人的陽壽怎麼辦？想到這，我便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張冠山沒有怪我問題多，反而欣慰的點點頭道：「林夕，你能問出這樣的問題師傅很高興。未經當事人的同意，縱使再厲害的陰陽師或者道士也不能轉走他人的陽壽的。若當事人不同意，這樹葉便無法燃燒。」
「哦！」我恍然大悟，隨即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張冠山讓我自己畫符咒，還教我轉陽壽，難道他是想讓我去對付那隻厲鬼嗎？
「師傅，您是想讓我去對付那隻鬼嗎？」心中有疑問，我自然問了出來。張冠山無奈道：「不是我想讓你去對付那隻鬼，而是只能你去對付那隻鬼！」
「只能我去？為什麼？」我很疑惑，怎麼會只能我去呢？我這點道行夠嗎？
「解鈴還須繫鈴人，那孩子本來今天就應該去了，是你救了他！你在救他的同時也承受了女鬼的怨念，所以就算你不去找她，她也會來找你。要讓她同意以接受她婆婆二十五年陽壽為條件就此放過劉家，也只有你才可以！如果師傅出面，除非將她打的魂飛魄散，不然是收服不了她的。你願意那隻女鬼魂飛魄散嗎？」明顯張冠山是不願意的，不然也不會讓我去了。當然，我也不願意，在我看來她的死就是她那重男輕女自私的婆婆造成的，怎麼可以讓她這受害者魂飛魄散呢！
我搖了搖頭，目光堅定「我不想她魂飛魄散，師傅，您放心，我會順利完成任務的！」
「好！林夕，你也不要擔心，有師傅在定然不會讓你出事！」張冠山摸了摸我的頭，目光中充滿憐惜。
我將這次可能用上的法器裝在了張冠山給我買的帆布書包里，跟著那兩人一起下了山。走到鎮上再乘坐班車到了縣城，然後又坐了的士到達縣城南面中年婦女的家。這一路上，我也大概了解了中年婦女的家庭情況，中年婦女名叫李小珍是個家庭婦女，她丈夫叫劉培孝，是縣公安局的副局長，兒子劉孝全也是在縣公安局上班，兒媳婦譚素雲是當地某民營企業老闆的女兒。家裡住的是三層樓的別墅，還有一輛桑塔納轎車，在這個年代算得上是富豪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