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慶功酒

戰馬一匹匹被牽進莫家堡，鄉親站在大路兩邊，看著戰馬，每人都是相馬的伯樂一般，指手畫腳，評頭論足。

繳獲的兵器就堆在橋頭北邊的雪地上，也有不少鄉親打著火把，圍攏上來，上去摸一下匈奴人的彎刀。有人舉起弓箭朝黑黑的河面嗖嗖嗖放著箭，似乎要檢驗匈奴人弓箭如何。

更是有人穿上匈奴人脫下的牛皮大衣，羊皮大衣，穿著自己身上，做出匈奴人的樣子，惹得一旁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莫幽韓泰帶著一眾部曲，來到橋頭，將陳原等人圍在中間。

莫幽上前拉住陳原的手，鄭重點點頭道：「陳原，委屈你們了。我們莫家堡感激不盡，走走走，我們進堡，好好慶功，一醉方休！」

陳原也是十分開心，大手一揮，高呼道：「兄弟們，我們飲酒慶功嘍！」

逃兵兄弟，揮舞起火把，歡呼雀躍。秦三打起呼哨，老古哼起小曲，牛金則將陳原從莫幽身邊輕輕拉到一旁，一指旁邊圍攏著兵器堆的莫家部曲道：「陳大哥，這些兵器，還有戰馬，我們要留個心啊。」

陳原欣賞地看著牛金，拉著他直接來到莫幽身邊道：「莫塢主，我們剛才收繳的兵器，還有戰馬，由牛金這位兄弟負責。」

莫幽看那邊亂鬨哄的莫家部曲，臉色微微一變，扭頭沖韓泰道：「韓兄弟，你和牛金將此事辦好。」

韓泰立刻道：「陳原放心，我莫家堡絕不多要別人的東西。」

說完，兩人去處理此事。

陳原則帶著眾兄弟，跟著莫幽朝堡內走去。

一路之上，莫家堡鄉親，見到陳原，微笑示意，鼓掌歡迎，如歡迎英雄般將他們送到莫家堡的中央大堂。

大堂內，早生起炭火，溫暖如春。

牛燭高燒，照的屋內猶如白晝一般。

案幾一排排擺好，正是歡宴的氣氛。

今晚莫家堡迎戰匈奴人，剛好早有做好的飯菜，本想真的打起時候，有人能為守護碉樓城堡者送飯。

這時，卻派上新用場。

所以，陳原等人一到，熱騰騰的酒菜就擺上案幾。

莫幽一邊招呼大家就坐，一邊笑盈盈地說道：「這只是開胃菜，新殺一頭牛，等下我們好好喝個痛快。」

眾人歡聲笑語中，開始這酒宴。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莫幽更是殷勤相勸，不光對莫家的部曲，對陳原等人更是照顧有加。

歡慶之餘，莫幽幾次偷看陳原。陳原總感覺莫幽心裡有話，但是陳原暗示兩次，莫幽只是笑笑，和陳原碰杯喝酒，感謝陳原等人為莫家堡立下大功，將陳原的暗示遮掩過去。

韓泰和牛金也回來了，加入慶功的行列。

熱騰騰的牛肉上來了，酒宴進入高潮。

莫幽將韓泰拉到一邊，耳邊低語一陣。

韓泰稍稍停了一下，就往陳原身邊過來，對陳原使個眼色。

陳原這才明白，這莫幽是要韓泰和自己談。

韓泰引著陳原，來到旁邊的一個書房。紅燭高燒，兩人對面跪坐。

韓泰道：「陳原今日將匈奴人趕走，可有想過下一步之事嗎？」

陳原一笑道：「我們不馬上要去秦家的草場去嗎？我要趁這幾天空閑抓緊練兵啊。我們人雖少，可也不能被他人小瞧。到時候，不光丟了我們的臉面，就連莫家堡也是顏面無光，你說是嗎？」

韓泰苦笑道：「莫家可待你們不薄。今日你趕走須卜角，只怕過些時日，須卜角還會捲土重來。你們就是去爭，怕也爭不到頭領。你要知道，秦家、張家所抓的逃兵都有30多人。他們是不會讓頭領旁落的。」

陳原問道：「那以韓護院之意，吾等該如何做呢？」

韓泰一笑道：「以陳原你之聰慧，雖搶不到頭領，但新的頭領必然也會重用你。莫家堡這次跟野人谷之仇怨，只怕會越來越深。你可以一走了之，而我莫家堡卻要跟野人谷對抗到底了。

但是，即使你走，野人谷須卜角也不會放過你。你這點要想清楚。」

陳原笑道：「那他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了。」

韓泰也笑道：「正是。須卜角一向作惡多端，他要向找誰麻煩，理由總是很多。我們莫家堡離他最近，被騷擾也是最多。莫家之意，既然他是我們共同之敵人。我們需要聯手對付那須卜角。」

陳原稍稍一想，立刻道：「好。我願意與莫家聯手。」

既然態度一定，下面就談合作細節。

陳原今日一戰，須卜角不用多久，就能打探出他的真正身份。陳原在莫家堡多呆一天，莫家堡危險就多一份。畢竟陳原這逃兵的身份，須卜角只要跟官府一說，莫家麻煩立刻就到。

逃兵在路上，官府不會捉拿，因為沒錢可賺。但是，在莫家堡內，官府眼裡就是一個大大的寶庫，到時候，不用須卜角親自動手，莫家上下就會陷入一場災難。

因此，合作第一項，就是陳原等人明日就離開莫家堡。不過，還好，不要他們走遠，就在莫家堡南邊6里左右的一個莫家草場。那裡給陳原近幾日訓練之用，讓陳原爭取去奪那首領之位。

陳原幾乎想笑，不過想想，也只得如此，再說這也是本來的計劃。

合作第二項呢，莫家將陳原所俘獲的戰馬，送到梁園，並派人餵養。

梁園距此地30里，就在前面這河的下游，沿著河往東北走30里就能到。

梁園本也是此地一豪強，只是8年前鮮卑人入侵，梁園人被殺的殺，被擄走的擄走，剩下的紛紛逃竄，不知去向。

因為那裡更靠近邊塞，附近幾乎都荒無人煙。

陳原一聽，這更是好事。戰馬餵養，耗費之大，幾乎超出一般人的想象。

50匹戰馬，一匹戰馬就能所需糧食就比10個士兵耗費。因此，莫家這裡的支援才是雪中送炭。

陳原仔細一想，好像那裡不對，自己是逃兵，馬邑縣所有逃兵將來選首領。自己若當不上這首領，到時候頂多一個小頭目。

到時候，這戰馬也跟自己無關了。因為自己的一切事項，都要聽那大首領的啦。

呵呵，這就是一個障眼法，哄得自己安心配合。現在他們認定自己是不可能選上那首領的。因此，一邊勸自己去積極爭取，更多是為陳原選不上，做著第二步的打算。

這一招，以退為進，果然想的高明。

第三項合作，就是陳原到時候做了小頭目，莫家會想辦法保證陳原和這些從莫家堡出去的逃兵衣食無憂，只是若須卜角來犯之際，陳原一定要勸那頭目前來相救。

實在不行，也要想辦法，去向太守府報信。

這個安排，對莫家堡，還是有最後一層保險之意。

陳原仔細想一想，這合作自己也不吃虧。主要目的是對付那須卜角。

自己的戰馬呢，莫家不餵養，他也沒能力餵養。

將來若是跟其他的逃兵合在一起，自己若不能當首領，這馬自己自然不會要了。

而這韓泰正好在那裡，可以偷偷練騎兵，到時候，若須卜角再犯，從背後猛地一擊。

果然好安排。

我一定要將那首領搶到手，呵呵，這戰馬我是非要不可。

陳原心裡暗暗想著，表面笑呵呵的答應所有的合作。

韓泰大喜，拉著陳原回去，跟莫幽輕輕一說，莫幽則是喜出望外，拉著陳原又喝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