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劫掠吧，土匪！（三）
席珀坐在角落裡，靠窗，從這裡可以俯瞰三面，在惡魔離蘭尼的樹屋還有數公里的時候，席珀就能看見他們的身影。
他的面前放著一個酒壺，一個木酒杯，加料的苦酒，味道酸、苦交織，卻是冬天裡溫暖的不二法寶。一張毛茸茸的獸皮磨製而成的披風披在肩上，席珀十分享受此時短暫的安逸。
一盤燉菜放在席珀的面前，老闆蘭尼的聲音響起。「來這幹嘛？」
蘭尼坐到席珀的對面，他很壯實，惡魔里沒有不壯實的，但席珀更加壯實，更加巨大。他在席珀面前，就像一個小孩子。
席珀捏了一塊肉放在嘴裡，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道：「幹活，就像我以前乾的一樣。」
外面雪花飛揚，鐵蹄發出隆隆響聲。隔著很遠，席珀就看見了他此行的目標。
「是他們嗎？」蘭尼問。
「是的，你這裡也安生不了多久了。蘭尼，可以的話，最好離開。」席珀轉過頭來看向蘭尼。
「該死的戰爭，什麼時候會結束？」蘭尼緊緊的盯著席珀，罵罵咧咧，卻彷彿期待著從他那裡得到答案一樣。
「對不起，這次，蘭尼的樹屋也無法倖免遇難了。」席珀低頭吃菜，語氣低沉，略帶一絲愧疚。但依舊堅硬。
蘭尼收回了期待的目光，轉而看著窗外，蹄獸越來越近，戰爭也越來越近。
「我去招呼那群土匪了，不論你要幹什麼，都別忘了這裡的規矩。」蘭尼起身離開，頭也不回的說。
「我知道，這也是我一直尊重你的原因。」席珀道。
蹄聲如鼓，震耳欲聾，由遠及近，雜亂無章。
「哞！停！」「蘭尼！」「快點，拿酒來，快要凍死我了。」
「來了，戴夫、本、察馬，所有能動的都快來，把這些蹄獸都給我安頓好。」蘭尼下樓，響亮的聲音蓋過了一切，指揮幹活。
「每次來都這麼多惡魔，真是有夠麻煩的。」朵慕小聲抱怨。
「他們雖然惡魔多，但捨得花錢呀，每次來小費都很多呢。」一起擦地板的二妹說。
「不就是土匪嗎？錢還不都是搶來的？」朵慕不屑道。
「這裡是魔界，搶劫不是很正常嗎？」二妹道。
「但在蘭尼的樹屋裡就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因為蘭尼不會讓任何惡魔在這裡幹這種事情。」朵慕大聲的嚷嚷。
二妹搖搖頭，表示無奈，對於一個沒有見識過外面的世界的殘酷的天真小丫頭，我也很無語呀。
「你們也別愣著，想快點弄好，也要來幫忙。」
「你們惡魔太多了，上面的樹屋睡不下，要在下面擠一擠了。」蘭尼衝風蝕者道。
「可以，蘭尼，還按照老規矩來。」
「好。」蘭尼道。
「本，快去收拾樹根。毛毯、火爐，木炭。快去。」蘭尼吼道。
「好的。蘭尼。」本大步跑去，卻不小心摔了一下，扶正帽子，又趕緊跑去了。
「戴夫，讓廚房做飯去，那麼多人，現在就要做飯了，還是以前的菜單。」
「好的。」
「查爾斯，戴幾個惡魔，乾草，水，快去倉庫拿。」
「好的，蘭尼。」
席珀在樹屋裡聽著蘭尼的大嗓門，有些懷念，有些親切，還有些失落。片刻之後，他又將目光轉向了風蝕者，帶著殺意。
忙碌了半天，直到天色漸暗，蘭尼才和風蝕者，以及幾個手下進樹屋裡。而外面，風雪大盛，碰到這種天氣，即使是A級惡魔也不敢久留，惡魔們再強，也強不過無盡的風雪。
風蝕者進門，用獨屬於土匪的目光審視著樹屋裡的每一個惡魔，帶著強烈的侵略性，再聯想他的身份，他乾的事，就會自然的想：「這貨不會是在算我值多少錢吧？」
風蝕者的目光最後停留在席珀的身上，席珀在一盞油燈的昏黃燈光下，靜靜的寫著什麼東西。
風蝕者一擺手，他的手下找了張中間的桌子坐下，風蝕者走向吧台，要了一瓶木針酒，拿了兩個杯子，轉向席珀。
「來一杯？」風蝕者道。他倒滿兩杯酒，自己先滿飲一大口。
席珀停下手中的筆，喝了一口木針酒，就像針一樣，帶給喉嚨陣陣的灼熱刺感，辛辣如針，到胃裡，溫暖如火。
「好酒。最懷念的就是蘭尼的木針酒了。」席珀道。
「酒是好酒，但惡魔卻沒有一個好惡魔。」風蝕者道。
「你不用去赴宴了，列俄大人有新的任務交代給你。」席珀道。
「嗯？」風蝕者疑惑，他原本以為席珀出現在這裡的目的是來督促他，讓他儘快去要塞。
「知道他嗎？」席珀拿出兩張紙，紙上畫著巴納克和梭羅的頭像。
「不認識。」風蝕者仔細看看，搖搖頭。
「那知道希望小鎮嗎？」席珀問。
「嗯？」風蝕者眼神表現出了新的疑惑。「知道，莫名其妙就出現的一個小部落。」
「知道就好，據了解，這個食骨魔叫巴納克，來自希望小鎮。列俄大人希望你去探探他們的虛實。」席珀道。
「那另外一個呢？」風蝕者問。
「他叫梭羅，如果你認識他，最好快點告訴我，如果你不認識他，那你要多多留意，因為南戎撒也在找他。知道賞金多少嗎？一萬金幣。所以，知道這個惡魔的重要性了嗎？」席珀道。
「那他到底幹了什麼？」風蝕者問。
「有些事，你最好別知道，因為這是秘密，而這個秘密連我都沒有資格知道。懂嗎？告訴你這個，也是進一步讓你明確這個王八蛋的重要性。」席珀低頭，眼睛直愣愣地看著風蝕者，陰沉的說道。
「明白嗎？」
「完全明白。」
「很好，那你就可以在風雪結束后，去干這件事了。」
「那麼我的酬金呢？」
「沒有酬金。」
「哈哈哈！你在開玩笑嗎？真是太好笑了。」
「我再說一遍，沒有酬金，而且，不是替我幹活，是替北戎撒幹活。。」
「我他娘的不在乎是你，還是你背後的北戎撒。沒惡魔能不給報酬就讓我去賣命，你不行，北戎撒也不行。」
「那，這個呢？」席珀又拿出一張紙。風蝕者低下頭一看，背後卻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