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那袁長卿是練武之人,豈能叫她個小丫頭撞到?大手習慣性地一揮,就把六安撥到了一邊。

也虧得五福正跟在袁長卿的身後,忙眼疾手快地拉了六安一把,這才沒叫她摔倒。

袁長卿也被六安嚇了一跳,便回頭看了她們一眼。見六安沒事,他沖著五福做了個手勢。

五福會意,便拉著六安從屋裡出來,一邊笑話著她道:「你毛手毛腳的做什麼?是怕我忘了給你帶好吃的回來還是怎的?」又笑道:「放心吧,我記得呢,給你買了草莓果子……」

六安先是替珊娘一急,這會兒又被袁長卿一嚇,原本就木訥的她頓時更有些反應不過來了。見她獃獃的,五福便伸著五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不過差點撞上姑爺而已,竟就真嚇著了?」

六安眨眨眼,忽地抓下她的手,壓低聲音道,「姑娘跟姑爺吵架了?」

五福頓時一飛眉,「說什麼渾話呢?大過年的!」

「才剛我看姑娘臉色不好呢,」六安小聲道,「我問姑娘姑爺在哪裡,還被姑娘說了一句,顯見著是我們姑娘又跟姑爺使性子了!」

「瞎……說!」五福拉長了音調,「他們好著呢!」她湊到六安跟前,才剛要跟她細說姑娘和姑爺怎麼「好著」,卻忽地又斜眼把六安上下打量了一遍。

便是過了年,六安才不過十三歲而已。自覺已是成年人的五福抿著嘴兒一樂,拿手在六安的腦門上戳了一指頭,笑話著她道:「你個小毛丫頭,說了你也不懂!」

正說著,三和端著個水盆從屋裡出來了,沖她二人叫道:「唉唉唉,大過年的,叫我一個人忙著,你倆歇著呢!」

五福回頭一看,忙從三和手裡接了盆,又向她一屈膝,裝腔作勢地道了聲「姐姐辛苦」。

三和五福正笑著,忽然就看到六安回身就要往屋裡去。二人嚇了一跳,五福險些把水盆給摔了,三和則一把抓住六安的衣領把她拉了回去,低喝道:「你做什麼去?!」

六安茫然道:「姐姐出來了,屋裡沒人侍候呢。」

五福頓時對著三和笑道:「看吧看吧,就說她是個毛丫頭嘛,什麼都不懂!」又作勢拿腳踢著六安的小腿道:「你還當這是姑娘在家裡的時候呢,我們如今要進屋,得先通報一聲才行!且才剛姑爺的眼色你沒看到?不讓我們進去呢。」

三和忽然問著五福道:「我們是不是該改口叫『奶奶』了?怎麼姑娘也沒個交待?」

「哎呦,是呢,你不提都忘了,上一次媽媽還問來著,姑娘也沒個說法。」五福道,「不過姑爺也沒提醒姑娘。若要叫我們改口,那我可得好好習慣一陣子呢。」

幾個丫鬟在窗外嘀嘀咕咕,叫窗邊站著的珊娘聽了個一清二楚。她正暗惱著,想著是不是咳嗽一聲,忽然就感覺到耳朵上一涼,原來是袁長卿靠了過來,故意在她耳旁吹了口氣,看著她笑道:「奶奶,什麼時候叫你的丫鬟改口啊?」

「這……這不是忘了嘛……」

與其說是忘了,倒不如說她是留念著她的少女時代,想著能拖就拖……

「撒謊。」袁長卿說著,向她逼過來一步,逼得她不得不後退,偏背後就是牆,她只得被迫抬頭看向他。袁長卿便趁勢托住她的臉頰,逼著她的嘴迎向她,一邊在她唇邊低喃道:「我知道,你心裡其實是想再多做幾年姑娘的。偏我等不及想娶你,倒是我欠了你的。」

說著,他的唇暖暖地落了下來,一點點地在她的唇上慢慢廝磨著……

一牆之隔外,三和五福還有六安的笑聲彷彿就在耳邊,叫珊娘很是沒有安全感,她依著袁長卿和他廝磨了一會兒,便伸手去推袁長卿。

偏他不依,忽地捉住她的兩隻手,將她的雙手推到背後以一隻手禁錮住,另一隻手托高她的頭,便這麼一下霸佔了她的唇……

等感覺到鎖骨上熟悉的微痛時,珊娘那四散的神智才漸漸回攏過來。此刻,窗外那三個丫鬟早走開了。一屋寂靜中,她只能聽到耳旁袁長卿那有些粗重的呼吸。

「嗯?」忽然,袁長卿哼了一聲,從她的胸前抬起頭來,皺眉看著她。

「怎麼了?」她問。

「這裡,怎麼紫了?」袁長卿的手指撫過她的鎖骨。直到這時珊娘才意識到,這傢伙竟不知什麼時候又解了她衣領的盤扣。

珊娘低頭看了一眼,卻什麼都沒看到,便推開他,跑到梳妝台邊往脖子上看了一眼,頓時羞得滿臉通紅,捂著散開的領口,回身拿眼橫著他道:「還好意思問,定是你咬的!」

「不對,」袁長卿過來撥開她的手,一邊低頭研究著那塊印記一邊搖頭道:「我有數的,以前也沒咬成這樣。」

珊娘:「……」——他竟還計算著力道咬她的不成?!

「我太用力了嗎?」很有鑽研精神的袁長卿又低下頭去,在那點印記旁又咬了口。這一口的力道,果然比之前要大,痛得珊娘倒抽了口氣,「啪」地就在他肩上捶了一拳,怒道:「你真屬狗的!」

「是啊。」袁長卿笑眯眯地應她一句,然後又低頭在她的脖頸上「鑽研」起來,且越「鑽研」,解開的衣襟盤扣就越多,直到「鑽研」到珊娘的敏感之處,她這才頭一次真地反抗著他,羞紅著臉怒道:「等一下要祭祖呢!」

袁長卿愣了愣,才嘆息一聲,結束了「科研」,卻是並沒有替她扣好扣子,而是乾脆直接幫她把衣裳脫了,笑道:「反正你要換衣裳的。」

「我自己有手!」珊娘拍打著他的手,將他趕開,才剛要開口叫三和五福進來侍候,卻又叫袁長卿圈住她的脖子,湊到她的臉上親了一口,死皮賴臉地笑道:「叫她們做什麼,我侍候你更衣還不行?」

「你會幫女人穿衣裳?」珊娘睇他一眼。

「啊,我很有鑽研精神的,一定能學會。」袁長卿賴皮地笑道。

珊娘不禁又是一陣無語,「你背著人,怎麼是這樣的?」她無力道。

「許這才是真的我。」袁長卿拿鼻子蹭著她的耳朵,低聲又道:「要不,你鑽研鑽研我,先幫我更衣?」

這個倒是可以的。珊娘覺得,與其叫他「鑽研」她,倒不如她來「鑽研」他更能叫她有安全感。於是她在他懷裡轉了個身,抬手便去解他衣襟的扣子。然後……

「咦?」

她忍不住「咦」了一聲。

「怎麼?」袁長卿問道。

「你這裡怎麼也青了一塊?」她拿手戳戳他的肩。

袁長卿生得很是白凈,那一身肌膚,甚至可以說,比珊娘還要白皙。如今那白皙的肩頭,正印著一枚玫紅色的印記,比著那大小形狀,珊娘的臉忽地就紅了——她終於知道,他倆身上這紅一塊紫一塊的印記是怎麼回事了……

珊娘和袁長卿再次來到老太太的院子時,守寡的二嬸三嬸也已經來了。於是老太太吩咐一聲,眾人便一同往正堂過去。

正堂上,早設了香案紙馬等物。作為長房長孫,便是袁老太太和袁禮再怎麼想要扶袁昶興上位,此時卻也不得不讓袁長卿排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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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當家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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