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幕後黑手
兩個人剛剛到醫院門口，窗口的收費員看到李梅走進來，已經主動走了上來：「李阿姨，王老師的病你們為了省錢不手術沒什麼，可是也先把最近的醫藥費給交了，要不然我們很難做的。」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如果不繳費，就要停葯，然後掃地出門了。
柳晉眼睛掃了一眼這個收費員，他心裡有點奇怪，按理說真的欠費一般收費員也不應該是這種態度，東海醫院他之前接觸過，印象還是不錯的，何況王東升還是老師，從理論上來講，他的肝病學校方面也應該承擔一部分，醫院根本沒有必要這樣為難一個老師。
「單子呢，我看看。」柳晉朝著收費員喊了一聲，這時候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剛好從一間病房走出來，看到李梅的臉色變了變然後轉身走了。
柳晉雖然在說這話，卻及時的捕捉到了這個信息，這其中肯定有貓膩。
「你帶錢了嗎？」收費女人瞪了他一眼：「小孩子別瞎攙和。」
果然還是被無視了，這更加證明其中有鬼，大多數人覺得學生的性格當中都有愣頭青的成分，初生牛犢不怕虎就是這個道理，學生大多數都沒有經歷過這個社會的黑暗，所以遇到不平的事情比大人更加敢講話。
「你拿來給我看看，難道病人家屬連看收費內容的的權利都沒有？」柳晉反問了一句，這收費員似乎被唬住了，等了幾秒鐘這才轉身走回窗口，從裡面拿出一張單據：「你自己看吧，現在一共欠了醫院三千塊，等你有錢支付這筆費用的時候再來看吧，真是浪費時間。」
柳晉感覺心裡憋了一股氣，這種感覺很難受，師母李梅之前肯定也遭遇過這種羞辱，對於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來說，這種語言上的刻薄，甚至比直接開口罵人更加要痛吧。
柳晉拿著單據看了起來，三千塊錢是從前面三天開始計算起來，算下來每天的花費都在一千左右，這樣的費用實在太高了。
不要說東海醫院，就是放到帝都去這樣的價格也難以接受，柳晉開始認真看起來單據上面的藥品名稱，有些名字雖然拗口難記，卻抵不過他強大的記憶力，大概都記住之後才把單子還了回去。
「阿姨，我去一下廁所。」看了看李梅，柳晉說道。
走到醫院門口，趙恆已經提著一個袋子站在那裡，有點像兩個人最初交易的場景，事過境遷，沒想到今天已經是為了老師的事情。
「這裡有十萬塊，不夠的話你再聯繫我，另外你在簡訊裡面給我說的事情我已經調查過了，買那塊房子的人叫周景川，這個人做事比較低調，有黑社會勢力，不過這件事情我初步認為應該不是他主事。」趙恆把自己了解到的消息先說了一遍。
柳晉接過來袋子，直接朝王東升的病房走了過去，剛剛到病房門口不遠處，就聽到幾個病人的議論聲：「老王，你這手術怎麼還不做啊我告訴你這種事情上面可不能省錢，該花就得花。」
他走到病房門口，朝裡面看去，一個醫生正在做巡檢，看到王東升的表情有點可憐的味道，不過說出的話卻讓柳晉心頭一震。
這醫生昨晚巡檢，一副很不耐煩的表情：「老王，你家裡什麼情況你知道不，你手術安排本來已經好了，你老婆突然放了鴿子，費用跟不上，這還不算什麼，你平時的費用現在也欠著，這件事情你可要留心啊，不要你住院的時候出了什麼岔子。」
這種耳邊吹風的語氣真是非常噁心，柳晉直接走了進去：「老師，我來看看你。」他把手上的袋子信手放在地上，坐在床邊：「老師，你受苦了。」
王東升沒想到柳晉會來看自己，印象當中這個學生很堅強，可是此刻看到他眼眶居然有點紅了，連忙安慰：「柳晉，老師沒事，小問題，興許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王東升臉上露出微笑，顯然家裡發生的事情他還不知道，不過老師的性格大概心裡已經猜到一些了。
柳晉嘴裡有點發苦，旁邊的醫生已經笑了起來：「怎麼，你是王老師的學生啊，來的有點晚啊，之前已經有不少同學來看望過老師了，雖然我是醫生，但是我還真的有點看不慣你這樣嘴上說的漂亮的，看病人就要有個看病人的樣子，什麼東西都不帶，這樣真的好嗎？」
王東升連忙擺手：「趙醫生，我不介意的，學生們也不寬裕，能來看看我已經很滿足了。」他顯然害怕傷害到柳晉的自尊心，話題一轉已經到了高考成績上面：「柳晉，這次考的不錯吧，我聽說代替我的是個丫頭，長得漂亮，是不是你們考前心情都不錯啊？」
柳晉點了點頭，他沒有理會這醫生，已經可以確定對方應該已經被某些人收買了，要不然他一個醫生絕對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在這個病房，這種一個房間三張床的病房在東海醫院太多了，主治醫生要是都這樣看，估計到中午都檢查不完自己負責的病房。
「你不介意是沒問題，但是他做不做就是他的問題了，現在的學生吶。」劉醫生裝模作樣的嘆了一口氣。
「呵呵，醫生，麻煩問一下，我老師的藥費交上的話，什麼時候可以安排手術？」柳晉叮住對方的眼睛問道。
劉醫生也呵呵一笑：「安排手術肯定是儘快啊，你要是有錢現在上繳，今天中午就能安排手術，不過做手術要不少錢，加上之前欠下的三千，你一共要準備兩萬五。」
「兩萬五，不就是兩百五的爺爺么？劉醫生你很喜歡這個數字？」柳晉站了起來，走到醫生身邊，他的個子不低，對方卻屬於矮胖類型的，這樣一站立刻就相形見絀。
「你怎麼說話呢？只是醫院，你要是喜歡開玩笑請立刻出去！這裡不歡迎你。」劉醫生沒想到柳晉居然這樣囂張，直接和自己杠上，一般學生就算知道自己的話語有所指，也不會直接鋒芒畢露。
學生畢竟都太嫩，沒有什麼社會經歷，你言語上刺激他，他不能直接給予反抗就只有死命的憋著。
「你剛剛都說了現在交錢中午就可以手術，我錄音了呢。」柳晉拿出來手機晃了晃，然後裡面出傳出來劉醫生剛剛熟悉的話語，柳晉接著道：「不止是這個，剛剛你說的所有話我都錄下來了，你這樣的醫生，我不知道會不會被吊銷資格證或者醫院給出一些合理的解釋？」
「你……」劉醫生顯然沒想到這個結果，他立刻想了一下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好像沒多大的漏洞，但是這種錄音一旦傳到網路上很可能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
「有話好好說嘛。」劉醫生變得客氣了起來：「同學，你看你老師在這裡，你不尊重我可以，起碼尊重一下他，病人需要良好的休息空間，你這樣大吵大鬧的對他身體不好。」
這狗東西轉變的還真快，要是沒收黑錢才怪了，不過這種智商也就是欺負一下老實人，柳晉笑著說出來幾個藥名：「不吵，咱們就說說這幾個非處方類藥品，都價格不菲啊，而且對肝病可有可無，你這樣開藥你家裡人知道嗎？」
劉醫生當然知道自己開的葯有問題，主要就是價格高，因為那個人說過要拖垮王家，然後才可以達到他的目的。
眼前這個學生一進來就感覺不對勁，現在終於明白過來了，對方是找茬來了，而且準備的相當充足。
「我怎麼開藥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知道。」劉醫生吼了起來。
其他兩個床位的病人一看，連忙勸道：「小娃子，你就少說兩句吧，醫生也不容易，這開藥他又不拿提成，犯不著給你老師開價格高的。」
他是不拿提成，但是有人給他好處，柳晉笑了笑：「你的醫師資格證快到期了吧？我不知道我這種小市民有沒有資格監管你的藥物，但是東海市醫藥協會一定有這個資格吧？」
這小鬼這麼難纏，劉醫生站了起來就要朝外走：「胡攪蠻纏。」
柳晉提起來袋子追到門口：「醫生，別等啊，我這邊要去交錢，你快去準備手術吧，要不然我一會真的做出什麼對你不好的事情，或者小手一抖，把咱們的錄音放到網上……」
「你想幹什麼？」劉醫生相當隨意的轉過頭，看了一眼柳晉手裡提著的小袋子，剛剛他根本沒放在心上，可是此刻低頭一看，直接愣住了，這小袋子裡面裝著的是人民幣，看起來起數量不少，而且是剛剛從銀行拿出來的。
「怎麼錢不夠？對了，手術快點安排，另外這個手術雖然是大手術，可是不想出現什麼意外，要不然你自己知道什麼後果的。」柳晉語氣中略帶說道，劉醫生卻半個反駁的字眼已經沒有了。
柳晉拿著錢直接去繳費處，拿出來五萬塊交給繳費處作為日常開銷，然後把剩下的錢連同袋子交到了李梅手裡。
李梅剛剛還沒反應過來，現在一看這麼多錢直接給嚇了一跳，柳晉還是一個學生，哪裡來的這麼多錢，繳費處的中年女人顯然也心存疑惑，磨磨唧唧的數錢，聽著兩個人的對話。
「柳晉，這錢哪裡來的，快點送回去，我聽你老師說你家裡的情況也不富裕。」李梅急忙說道。
繳費窗口裡面的女人暗道運氣不好，沒想到這小子不聲不響的把錢帶來直接繳費，自己給那位一個消息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