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礙眼

結束了一天的練習，索拉小心翼翼的走進了實驗室，這幾個月她真是被小老頭的嘮叨給磨平脾氣了。都說不要當船長了，只有他還在那裡抱著這種莫名其妙的期待。

唉……

真是有毅力啊。

「誒？新葯啊？」索拉看著小老頭小心翼翼的向試管里加著綠色的液體，撇撇嘴，這次又是什麼用一次就廢的葯？

不過看起來不像是搞怪用的藥材啊，索拉正想著，一個破破爛爛的木頭盒子便映入眼帘。

「嗯？這是什麼啊？」打開來，卻是一個形狀奇怪的果實。

見小老頭不答話，索拉也沒有在意，徑直拿出果實，仔細檢查過，確定不會有什麼陷阱之後，一口咬了下去。

「呼哈呼哈呼哈，終於完成了。你也來了？」小老頭終於完成了製藥。但還是沒有抬頭一邊盯著顯微鏡一邊問：「看見桌子上的木盒子了嗎？」

一句話，索拉停止了嘴上的動作，小盒子？看了看吃完一半的果實，默默地又把它放了回去，面不改色的把它遞給了小老頭。

「呼哈呼哈呼哈，這個響響果實老頭子我可是收藏了好久啊。本來就是打算要留給我的徒弟的，結果遇到了你這個怪胎，已經吃過了一個奇怪的果實了，怕是吃不了第二個了……嘖嘖，不過這個肯定是難不住老頭子我嘛。呼哈呼哈呼哈，我這一次特地給你研究出這一種藥物，應該可以暫時抑制住你體內那一種古怪的果實，然後你就可以吃下兩個果實……咦？」

小老頭正笑著，手在盒子一摸，笑容卻是瞬間凝固住：「這果實……？」

索拉看著小老頭甩過來的眼刀，攤了攤手，以示自己的無辜。

「這果實可不能亂吃啊……」小老頭顛顛跑過來，把一頭霧水的索拉從頭到腳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才好好舒了一口氣。

但小老頭明顯還是有一些不放心：「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嗎？」

「異樣的感覺……」索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什麼？」小老頭的腳踮了起來，伸長了脖子。

「味道還可以，喂，惡魔果實只有第一口才有用是吧，把另一半也給我吧。」索拉恬不知恥的伸手。

「咚！」小老頭一頭栽了下去。

索拉倒是很自覺，直接拿過另一半果實，優哉游哉吃了下去。一直到臨睡前，還是沒有什麼異樣，應該……是這樣沒錯吧？看著小老頭那再次黑起來的眼圈，索拉這樣想。

「還在啊……」第二天，索拉看著床邊一直盯著自己的小老頭，無奈的開口。

「竟然還是什麼反應都沒有……」小老頭覺得自己糟透了。一邊害怕著索拉會出什麼事，一邊又覺得這樣一來所有關於惡魔果實的認知全部都坍塌了。

抓了抓頭，小老頭重重嘆了一口氣，難道真的是他老了？完全跟不上時代了？

「嗯，你慢慢看，我還是先去練習好了。」索拉慢悠悠拿走了工具，向倒海而去。

小老頭留在原地，微微嘆了一口氣，還是跟著一起下了倒海。

看到索拉熟練地動作，小老頭也是吃了一驚。不過更叫他吃驚的還在後面。

「哦呀哦呀哦呀，想用這種方式吸引海下的近海之王？真不愧是我的徒弟啊，呼哈呼哈呼哈，真是聰明啊。」

索拉沒有理會小老頭，瓶子里的藥物不斷向大海深處而去。

「好了」注意著用量的索拉收起了藥物，靜靜等待著大魚上鉤。

很快，一條長長的近海之王便向著索拉沖了過來。

「喂喂徒弟，你這樣做真的好嗎？要是不止一條跑過來，你可怎麼辦啊？」小老頭明顯一臉不理解。

「剛剛已經釋放了另一種葯了。」索拉很無奈的開口，正是小老頭剛剛大呼小叫的時候手裡有了動作。

「哦呀哦呀哦呀，是你帶來的那些東西啊？」小老頭瞥了一眼那小瓶子。

不久前，他就應索拉的邀請將卡組那裡索拉留下的包裹拿來了。

「明明都是一些不怎麼又用的東西怎麼這麼寶貝啊？」小老頭在一旁游來游去，「還有啊，你那種儲存血液的方法還沒有告訴我呢。」

索拉明顯不想多受語言的荼毒，出手的速度越發的快了。

戰鬥節奏已經被打破，近海之王自然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一個甩尾，索拉瞬間被擠到倒海的牆壁上。

要是換做以前的索拉現在早已重度昏迷過去了，但此刻的她明顯已經提升了很多。從那個人形的洞里爬起來，稍稍抹抹嘴角，索拉輕輕笑了出來，手指上的黑絲一緊，那邊的近海之王便發出一聲驚人的慘叫。

小老頭暗叫一聲不好，可是索拉好像還是沒有意識到危險即將到來，操縱黑絲的動作絲毫不亂。

「這傢伙……簡直亂來！」小老頭搖搖頭，但完全沒有要去救索拉的樣子，反倒是興緻勃勃好像要看到什麼好戲一樣。

那邊的索拉似乎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一邊在水裡靈活的移動，那黑絲卻是一點點把近海之主的身體割成了一小片……一小片……

呼……

這次真是好險。結束了收割動作的索拉微微喘著，隨手用繃帶纏住傷口，開始收取戰利品。

嗯，就快了，收集完這一隻，最多再需要兩種材料，就可以完成那個離開這個該死的倒海了。索拉望了望上方那深色的海洋，努力了一年多了，只能達到一千米的程度，而且似乎是原來太過透支的緣故，現在幾乎每深入一米就像是涅槃重生一樣。

還是太過心急了嗎？假如可以，她的確不想這麼勉強自己可是還是很放不下心，已經一年不見了，那兩個傢伙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啊，會是同樣期待的心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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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新世界。

「喂，老大，真的要這樣嗎？」一個男人，正冒著風雪向前進。

「啊，無論如何，我都要見到他，紅髮香克斯。」微笑，像是陽光一樣燦爛，正是索拉一年不見的艾斯。

還有，索拉，一年多沒見了呢，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雖然從來都沒有見到索拉的懸賞令，但是艾斯一直堅信索拉能夠到達這裡。應該已經見到父親了並被紅髮保護的很好吧？有沒有一直期待著見到自己和路飛呢？總是能夠注意到的吧，自己的懸賞令？

「小的們，再加快一點。」

沒錯，同樣期待的心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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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再回到倒海。

「開什麼玩笑？！」索拉看著越來越近的小東西，漸漸地放大……放大……放大……

一二三四五六七……二十三？

誰能告訴她，怎麼回來這麼多的近海之王？

最先衝出來的近海之王已經張大那滿是細密的牙齒的大嘴，一股惡臭味隱隱傳來。

沒有時間再去考慮味道什麼的了，逃，必須要逃！

「哦呀哦呀哦呀，才二十三條嗎？」小老頭似乎是要刷一刷存在感，又開始啰啰嗦嗦，「如果是作為船長，這個時候是不能逃避的呀，不然會讓同伴們陷入險境的呀……」小老頭見縫插針，繼續向索拉灌輸所謂的船長思維。

「你夠了！」索拉在哪一張大嘴的撕咬下來回躲閃著，一邊不忘讓小老頭閉嘴。

「哦呀哦呀哦呀，不要這麼嚴厲嘛。作為船長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微笑啦微笑，這樣才能讓屬下心服口服啊。」小老頭那小小的身板穿梭起來倒是順利的很。

「去死吧。」一拳重重打向那個近海之王的腦門，「咔。」是什麼碎掉的聲音。

那隻近海之王就這樣昏迷過去，索拉的右手臂也有些軟綿綿的了。小老頭不用看也知道，索拉的右手骨頭出了毛病。

隨後，在即將下沉的那一隻後面，又出現了一直近海之王！

左？右？

索拉眼神一凝，四面八方都被封死了。

小老頭這時候也收起了那一副興緻勃勃的表情，而是隨時做好出手的準備。但他依舊在等，沒錯，想要讓索拉成為獨當一面的船長，必須能讓她能夠在危急時刻掌握自保的能力以及，必死之下的決心。

而索拉此刻的表現也很讓他滿意。先是趁著攻擊來的間隙避開了最兇猛的一擊，隨後轉身一次揮手，逼退了最左邊那一隻近海之王，雖然右手並不能進行劇烈一點的活動，但是左手還是很麻利的掏出了藥物。那葯剛剛散入海水，便出現了一團白霧，把索拉的整個身體都掩蓋住了。

小老頭鬆了一口氣，那個應該可以暫時逼開周圍的海洋生物，這麼一個機會，已經沒問題了……吧？

一秒，兩秒，三秒……有問題！小老頭終於察覺到了不對，一揮手退散了那一團白霧。

裡面的索拉彷彿溺水一般，已經開始「咕咚咕咚」冒泡向下沉了。

「不會是響響果實……開始發揮作用了吧？」小老頭上前抱住索拉。

二十多隻近海之王也趁機突然攻了過來，而索拉此刻明顯需要緊急救治！

小老頭此刻已經不復原本嘻嘻哈哈的窩囊樣子，一轉頭，霸王色霸氣破體而出，緊緊盯著它們，小老頭手上的工夫卻沒有停下，隨手掏出原本研製好的葯給索拉灌了下去。數幾十隻近海之王全部都在一瞬間蔫了精神，逃也似的離開了。

「喂喂喂徒弟你一定要挺住啊，你要是就這麼死了，老頭子我可怎麼辦啊？」

「嗚嗚嗚，徒弟你不要丟下老頭子我一個人啊，老頭子我會無聊死的。」

「好徒弟，好索拉，快醒過來吧，老頭子再給你講個故事？」

「真礙事。」沉睡了三天，索拉終於悠悠轉醒，「為什麼每次見到你都是在病床上？你是個災星吧？」

「呼哈呼哈呼哈，小索拉你終於醒了。」小老頭立刻收起了悲傷的表情，跳了起來。

「被你吵醒的。」索拉沒好氣的說。

「哦呀哦呀哦呀，徒弟不要這麼嚴厲嘛，這樣多嚇人啊。做船長的人呢要多多微笑，笑容能給人一種陽光的……」

「唔？？！！！！￥%……￥￥*%%￥……」小老頭瞪大了眼睛，一直似乎是要說些什麼的樣子，但聲音卻完全發不出來。

「誒？這就是響響果實的能力嗎？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啊。」索拉嘖嘖做聲，似乎是很滿意的樣子。

「哼，高興吧，我看你……誒？老頭子我能說話了？」小老頭抹抹嘴巴。

而那邊的索拉，已經徑直變成自然形態，化了一地，正要站起來的時候，突然變不見，等小老頭反應過來，索拉已經飛到了天花板上，「嘩」便撞擊到了天花板上。

然後，她又再次變回人形，重重摔在了地上。

「喂，這是怎麼一回事？！」索拉的聲音突然放大了數倍。

好在這次小老頭有所準備，他掏了掏耳朵，「哦呀哦呀哦呀，別慌張嘛小徒弟，你已經過了危險期了，現在只需要熟悉熟悉你的新果實就好了。」

「新果實？」那邊的索拉預感到了陰謀的存在：「需要多久？」

「啊，大概……一兩年吧。」小老頭笑的很是奸詐。

索拉在床上沉默了，小老頭也嚇了一跳，他的好徒弟不會是嚇傻了吧：「唉這個也說不定的，也許明天就會好了呢，要不然是後天？大後天？呼哈呼哈呼哈，不要灰心嘛，畢竟是老頭子我的徒弟，肯定比一般人強啦。」

索拉的手指點了點，看小老頭的鬍子一顫一顫的，突然莫名的感覺到鼻子酸酸的：「別裝了。」

「噶？」小老頭停止了大笑。

「我會努力學習當個船長的。」索拉盯著被子，緩緩吐出這句話。

「真的嗎真的嗎？呼哈呼哈呼哈，不愧是老頭子我的弟子呀。」小老頭面色不改。

「不過我是不會放棄那種做法的。」索拉還是把這個說了出來，「我走的那天，你可不能哭啊。」

那種做法，沒錯，用藥物吸引海底生物，趁機進入它們體內，下潛，因為小老頭說過，倒海是沒有底的。雖然這個做法會有很大的風險，但是，為了路飛，她一定要這樣做。

小老頭就是知道了她的計劃，才故意拿出這個響響果實的吧。

兩個人都沉默。

一轉眼，又是一年。

小老頭今天有著很強烈的預感，因為整個海底都沒有了原本那種生機勃勃（其實是亂七八糟）的樣子。

沒有再跟他搶東西的小女孩了。

沒有需要他嘮叨的小徒弟了。

沒有常常弄出比他做的還奇怪的藥物的小索拉了。

就這麼，走了？

什麼話都沒有留下呢，整個倒海，以後又再是孤零零的死氣沉沉的情境了。

實驗室。誒？怎麼會弄得這麼亂七八糟？但這都沒有吸引小老頭的注意，檯子上似乎有奇怪的東西。

還是那個破破爛爛的小盒子，裡面只有一張紙，和一串貝殼手鏈。

「喂，臭老頭，這可是我最珍貴的東西之一了。別弄壞了啊，我會再回來取的。

嗯，保重那把老骨頭，千萬別等我回來你已經死了。

走了。

別哭鼻子。」

索拉留下來的？小老頭很想笑，好醜的字啊，於是他真的笑了：「呼哈呼哈呼哈，老頭子我怎麼可能會哭嘛，呼哈呼哈呼哈。」

只不過，兩滴淚還是流了下來，老頭子，這下子又要寂寞了啊。

這個實驗室，就擺成這個樣子好了，等那個小不點回來再收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