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怎麼樣？沈老師怎麼說？」見女兒高高興興的模樣，一旁的蔣媽媽將洗好的水果放在她面前問。

「當然是答應啦，不過說一個人費用有點高，讓我再找點同學一起。」蔣思歸一邊答著，一邊開始翻自己的通訊錄，思考著有哪些同學能拉著一塊兒學習。

「那你問問周晗吧，你周叔叔和江阿姨才給我打了招呼讓我多注意注意。」

「她大概不會答應吧？」蔣思歸一臉狐疑，畢竟周晗一副冷冷的樣子，對學習又不上心。「不過周叔叔和江阿姨也能放心？又讓她一個人在家了？她也是挺可憐的，爸媽對堂弟比對自己還上心，換我我也受不了。」

不久前聽媽媽說周晗自殺她還嚇了一跳，只不過雖然兩家家長關係不錯，周晗卻從小就不喜歡和小姑娘一塊兒玩兒，蔣思歸也不怎麼喜歡她，兩個人倒是沒什麼過多接觸。

吳寧輕嘆了口氣，道：「是可憐孩子，誰知道他們家什麼情況，就是跟咱們家打了招呼，還是得照顧照顧。聽你江阿姨說周晗最近變了挺多，雖然還是不愛說話，看著倒是沒有了原來的戾氣，也不在他們倆面前鬧騰了，好像巴不得他們不回去才好。」

「咦，這樣嗎？」蔣思歸帶著幾分好奇，換了坐姿，盤腿在沙發上吃著水果，一手拿著手機找周晗的聯繫方式。

晚上十點，周晗總算碼完了一章，她伸了伸懶腰放鬆僵硬的身體，旁邊放著的手機屏幕適時亮起，她拿起一看，是班長發來的。

「周晗，我跟沈老師說好了補一下下學期的數學，你有興趣一起不？」

她還真沒想到會有同學聯繫她，不過想了想周蔣兩家的關係，想來是家長囑咐的吧。不過數學確實是讓周晗頭疼的科目，她上輩子分明是一個理科生，偏偏數學物理是老大難，這輩子的周晗妥妥一個學渣，更加指望不上了，她這幾天做暑假作業就足夠頭疼了，再不努力她真怕還考不上上輩子的那所普通211。這麼想著，周晗拿起手機快速在屏幕上敲下：「好呀，你們定好時間地點通知我就好，謝謝。」

那邊的蔣思歸收到她的消息，看見最後兩個赫然大字，眉頭一挑轉頭對吳寧道：「媽，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周晗不僅答應了還跟我說謝謝！」

蔣思歸又邀了兩個同學，跟沈彌章約好了從後天上午9點開始，在沈彌章家裡補習。既然就在樓上，周晗也省事，只提前了幾分鐘出門，帶著文具與草稿紙就上了樓。沈彌章開了門，周晗很是乖巧問候了她，與那晚所見的沈彌章不同，在家的她披著頭髮，穿了一身過膝長裙，優雅大氣，淺淺笑的模樣讓誰也不忍心沖她發脾氣。

她來時，其餘三個同學已經到齊了，正坐在榻榻米上閑聊，沈彌章貼心的為他們倒了果汁。除了蔣思歸還有一男一女，周晗記得都是班上的學霸，穩坐年級前五十的那種。

「周晗，想喝什麼？橙汁可以嗎？」

周晗過去跟三人簡單打了招呼，在蔣思歸旁邊空著的位置坐下，就聽見身後傳來沈老師溫柔的聲音。見沈彌章已經打開了冰箱門，正含笑看著她，周晗原本只想喝水的心思不知怎麼的煙消雲散，順從點了點頭，說：「好的，謝謝沈老師。」

沈彌章端著八分滿的玻璃杯過來放在周晗面前，坐在他們中間，右手將一側頭髮撩起別在耳後，周晗恰好能看見她小巧可愛的耳垂上簡約的銀制耳釘。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想起原來一直說著要去打耳洞，最後卻因為一直懶在宿舍，直到穿越過來那一天也沒能打成耳洞。

「ok，人齊了，我們先來加個微信吧，之後有事的話我就直接在群里通知你們啦。」說著，沈彌章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其餘四人也緊接著拿出手機打開微信，進了沈彌章創建的群。

沈彌章看著出現的熊貓背影頭像，莞爾笑說：「咦，周晗你的頭像很可愛哦，我大學同學也有用這個頭像的。」

周晗禮貌性勾了勾唇角，回答：「嗯，它挺可愛的。」

這一個系列的頭像還是王渝原來分享給她的，她覺得可愛就一直在用，還好這邊也有這一系列頭像，她就下了一樣的，沒有換。

九點，沈彌章準時開始了她的授課。

「必修三的內容很簡單，我們下學期會講的很快，我就不在這裡給你們講了，主要將必修四的內容，首先來講三角函數......」

兩個小時之間，沈彌章講的認真，四名學生聽得也十分認真，只是沈彌章發現蔣思歸偶爾會往周晗左腕撇，她順眼望去，只是一個普通運動護腕而已。畢竟是學過一次的內容，忘記的知識再撿起來比新學會容易很多，順著沈彌章的思路，周晗很快就將忘記的知識點撿了回來。周晗這時候總算知道為什麼沈彌章這麼招學生喜歡了，長得漂亮性格溫柔課還上的好，有哪個學生會不喜歡呢？

因為周晗底子差，沈彌章還有些擔心她跟不上進度，講課的時候特意注意著她的反饋，卻見她一直聚精會神看著自己，跟著自己的思路走著，接受能力似乎比那三個學霸還好，惹得沈彌章不禁懷疑這周晗考試的時候是不是故意考砸的。

「好啦，今天就上到這裡，回去記得做作業哦，明天來講不會的。」沈彌章放了馬克筆，將身後的白板推到一旁，笑吟吟起身。

學生們也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蔣思歸想起出門前媽媽的囑咐，伸手戳了戳周晗，小聲問：「要不要去我家吃午飯？我媽說她中午做好吃的。」

呃......我們不是不熟嗎？已經到了可以請回家吃飯的地步了嗎？周晗不是自來熟的人，不用多想就回絕了：「謝謝阿姨，不過太熱了不想出門，我自己回家做吧。」

聞言，另一個一同補課的女生劉文發自心裡誇讚：「周晗你還會自己做飯啊？好厲害！」

「呃，一般般啦，就是自己瞎折騰。」周晗頗有些不好意思揉了揉頭髮。

「我前幾天進廚房學習了一下，之後我媽徹底打消了讓我做飯的念頭，說我不炸廚房就謝天謝地了......」劉文一臉生無可戀，想起自己媽媽那嫌棄懷疑的眼神就十分不高興。

「真好，我也覺得會做飯可厲害了。」沈彌章換到了不遠處的沙發坐下，單手拖著下巴淺笑看著她們。

劉文十分訝異：「咦？彌章姐你也不會做飯呀？我還以為彌章姐是那種居家必備的賢妻良母呢。」

「是呀不會，」沈彌章調皮吐了吐舌頭，說：「賢妻良母都是假象哦。」

惹得周晗低頭輕笑，她還以為沈老師是那種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女神呢，不過看來女神也是有不會的東西的。沈彌章成功捕捉到了周同學的偷笑，威脅性的嗔了她一眼，惹得周晗彷彿做了壞事被抓包，輕咳了兩聲收拾自己文具，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下樓回家做了午飯，小憩了一會兒之後準時起來碼字。周晗依然在晉江寫文，只是原來的筆名顯示被佔用不能再註冊，她想了想，輕抿著薄唇敲下：故人歸。

打開晉江看見上面一閃一閃的小信封，點開一看讓周晗鬆了一口氣，總算等到編輯的站短了。等她與編輯聊完又碼完了今天的更新之後，太陽依舊又斜斜掛在天邊了。金黃的餘暉灑在陽台一角，放眼望去，微風帶起河面的漣漪，在陽光下泛著耀眼的光芒，浮光躍金，波光粼粼。

站在自家陽台上，周晗忽然想起上午見得沈老師家的榻榻米，覺得如果能窩在沈老師家的陽台上看書碼字，再配上一杯咖啡，那就再好不過了。

哎，好好賺錢自己買房再說。周晗撇撇嘴，暫時將沈老師家的陽台放在心底，拿了錢包轉身出門買菜。先填飽肚子才是重點。

周晗在菜市場逛了好一圈也沒買多少東西，看著食材想買，可只做一人份什麼都嫌麻煩，咽了咽口水又忍住了，想著回家做碗西紅柿雞蛋面算了。剛準備往回走，見上午才見過的沈老師拎著水果在不遠處，沈老師顯然也發現了她，莞爾朝她打了招呼，道：「周大廚，買菜呀？」

還沒吃過我做的飯呢怎麼知道我不是廚房殺手啊......周晗腹誹了一句，也微微一笑，到她面前禮貌道：「啊，沈老師你買水果？」

「嗯，不想吃外賣了，又懶得去我爸媽家，就吃點水果吧，還能減肥。」沈彌章幽幽嘆了口氣，大學四年吃了不少外賣，沒想到回家了還要吃外賣，她真得抽時間學學做飯才好。

「我再去買點東西，拜拜。」說著，沈彌章淺笑著擺了擺手，腳步一轉往反方向去。

周晗道了句老師再見，拎著菜往家晃去。

沈彌章又磨了一會兒，再出來不見周晗，才快步往家走去。怎麼好巧不巧就跟學生上下層了，這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在學校也就算了，回家路上還不能讓她一個人好好待著嗎。

深受同事與學生喜愛的沈老師面上看著對誰都和和氣氣的，可真說起來，卻跟誰都不親近。

周晗才走了幾步，忽然想起家裡水果也快吃完了，腳步一轉回去又挑了個西瓜才又往回去，卻忽然見到剛才說了要買東西的沈老師站在菜市場門口四處張望了一圈才往小區走去。

奇怪，沈老師手上東西也沒多，沒找到要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