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這還是一本正經的菜譜嗎？
「那個十——八——禁……」
如果能夠打破食客年齡的限制，才算從根本上解決了餐館食客少的問題。
「訓言還是要遵守的，不可廢。」老者似乎一眼就看明白了趙昊內心所想，果斷打斷了趙昊的話。
「這算什麼破規矩，顧客是上帝，我們也不能搞年齡歧視嘛！」
「這我也沒辦法，你倒是自己可以試試看，有沒有辦法破解這個限制。」
「但你是神仙嘛，而且還是這本《四洲美食錄》的主人，難道就沒有辦法……」
老者無奈地一笑：「神仙也不是萬能的，就拿廚藝來說，我就很不擅長。」
「什麼？你並不擅長廚藝？」趙昊難以置通道。
「咳咳，還是不說這個了吧！你們父女團聚可喜可賀，你還是想想怎麼學會烹製藥膳來治療這小姑娘吧！」
老者尷尬地咳嗽了兩聲，轉移了話題。
其實，當年他沒少向趙昊蹭飯，要不然也不會成為這麼鐵的忘年交。
而且他也並非《四洲美食錄》的主人，所以這十八禁的訓言，也並非他的意願，而是趙昊本人所制定，這可怪不得別人。
但有些事情說來話長，對方也未必肯信，既然封印已經解開，以後趙昊會自行明白過來，何須贅言？
「葯膳……」雖然他是個廚子，但對葯膳的製作並不清楚。真是頭大啊！
「對不起哦，爹地，讓你為月兒擔心了。」
小姑娘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來特別的懂事，讓人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沒事，反正我的職業就是廚子，多學一樣技能，藝多不壓身嘛！」趙昊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腦袋，「不過，你還是叫我叔叔吧！我暫時沒有當爹的打算。」
「可是我……」
月兒的眼中再次被淚水充盈，趙昊覺得自己再不認下這個女兒，估計餐館要鬧水災，只好無奈地嘆了口氣：「算了，你想叫什麼就叫什麼吧！」
「爹地的態度有些牽強……」淚水在月兒的眼中轉了個圈。
趙昊努力地挑起嘴角，笑了笑：「沒有，爹地我心甘情願。」
就算不照鏡子也知道笑得比哭還難看。
「既然你們父女重逢，小歡也安然無恙，我也就不多打擾了。」
老者瀟灑地晃了晃紫葫蘆，身影也隨之一晃，消失不見。
……
老者走後，趙昊打開新的《四洲美食錄》一看，懵逼了。
這還是一本正經的菜譜嗎？
已經完全脫離了菜譜的範疇，大篇幅講的都是如何提升內力修鍊真氣，只有後面寥寥十幾頁記載着美食的做法。而且有序言稱，必須循序漸進地學習，不能跳躍來看，否則前功盡棄，甚至可能走火入魔。
趙昊不得不感慨，做廚子難，做一個好廚子更難！
「老爺爺說，只有擁有了強大的修為，才能做好菜。爹地要努力哦！」
月兒伸出稚嫩的小手，小大人似的摸了摸趙昊的腦袋。
趙昊本來是短髮，但自從來到這裏，發現所有人都是長發，他就把頭髮留了起來，所謂入鄉隨俗嘛！自己也不能在造型上太特殊。
「你叫月兒？」
既然要當爹了，先了解一下這孩子的情況，免得那一天這孩子的親爹親娘找過來，說他拐帶未成年兒童，這罪名可就大了。
「嗯，我叫盈月。」小姑娘如實相告。
「盈月。」趙昊點點頭，「那你家住在哪裏啊？」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趙昊腦子裏浮現出這麼一句詩來，雖然他不是文藝青年，只是個廚子，但也不是個文盲。
「我家……」小姑娘頓了一下，把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又咽了下去，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我家不就是爹地的家嗎？當然是這個餐館了。」
這丫頭的腦筋轉得夠快的啊！
本來還想問清楚了，等小姑娘的內傷痊癒了，給她送回去呢！這回，還真得從長計議了。
「你剛才說，只有擁有了強大的修為，才能做好菜，你知道什麼是修為嗎？」
小姑娘指了指趙昊手裏厚厚的菜譜：「是老爺爺說的，爹地安心看書，我可以照顧歡姐姐。」
見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出去了，還特別有眼色地關好了卧室的門，趙昊無奈地搖搖頭。
人小鬼大！
先前可憐兮兮的樣子，莫不是故意裝來討他同情的？
不過，這麼可愛的小姑娘，換做任何人都不會見死不救的吧！
反正天色已晚，也沒別的事，那就看看菜譜吧！
從窗口取來一塊會發光的螢石，擺在桌面上，趙昊就專註地看起書來。
這南孝悌洲雖然沒有先前的世界那麼發達，有電燈電腦，以及各類家用電器，但卻盛產一種可以用來照明的螢石。
白天放在太陽底下曬一曬，天黑的時候拿回來就可以用來照亮。真是比蠟燭好用得多。
書實在太厚了，趙昊真懷疑自己猴年馬月才能看完。
不過，閑着也是閑着，來到這南孝悌洲的半年光景，每日昏昏沉沉當一天廚子做一天飯，白天無鳥事，晚上鳥無事，混沌度日罷了！
現在終於有書看了，聊勝於無嘛！
想到這裏，趙昊還真認認真真地看起書來，無奈這本升級版本的菜譜太不靠譜，裏邊講的修仙練氣之類的篇幅太多，而且詰屈謷牙晦澀難懂，結果沒翻幾頁，就昏睡過去。
在夢裏。
趙昊夢見自己盤腿坐在一個無邊無際的深潭之上，水面上開着火焰一般鮮紅的睡蓮。
煙霧蒙蒙，荷香四溢。清風徐來，水波微動。
閉目靜神，頭腦空明，雜緒全無，心靜如止水，意念無煩憂。
在過往的二十多年，趙昊從來沒有過如此輕鬆奇妙的感受。
就好像自己和這深不見底的潭水融合在了一起，似乎自己不再是人，而是水面上的一朵睡蓮。
時而清風浮動髮絲，時而小魚從身旁游過，對於所有的一切都瞭然無胸，但內心卻未有任何波動。
無悲無喜，無欲無求。
似乎萬物已經消融，時間已經停止，似乎連呼吸都不再通過鼻腔，而是通過肌膚滲透而入。
體內的濁氣不斷地下沉，被潭水稀釋凈化，只留下一襲清醇的氣息，回蕩流轉於五臟六腑之間，七經八絡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