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是考大學，不是考串

這事兒突然就這麼的平息了。

剛才還廝打到一塊兒的兩伙車站地區常駐五類分子又稱兄道弟十分和諧的一起幹活兒去了，你端盆我拿墩布，一個在前掃來一個在後邊收，弄了幾把刷子努力的刷牆。

韓華和吳老大兩個一直在金所身邊陪笑。

金所指揮著警察把現場平息了，看著一群馬仔刷牆，似笑非笑，手放到了褲腰上。

「韓華，你那個弟弟，很能打？」

韓華也是一臉懵，「是啊，我也沒想到！金所，你是不是看上了，想招他當附警？嘿嘿，那就免了吧，他還上學呢，今年高三，我老韓家就出他一個大學生苗子，前幾天非要和我一起出來體驗生活順便賺點學費。這不，自己想了一出，烤蒙古式肉串兒，還挺好！和我們這樣的不一樣，將來可是大學生呢！」

「哦——」金所多看了幾眼攤位邊上開始收拾東西的韓楓，「身手這麼好，考提前錄的軍校、警校，到部隊准吃香！」

挨了揍的吳老大，苦憋著腫起來的臉，也得湊上來，嘻嘻的笑了下，「哎呀！那傢伙地，老厲害了，我還沒反應過來呢，就是一電炮，稀里糊塗的就被整地上，你看你弟把我這臉踩的！真狠啊。」

韓華微微一笑，啪。

從兜兒里點出一沓子錢來塞了過去，「吳老大，這是給你的醫藥費，不好意思了哈，這事兒和我弟沒關係。」話外的意思很清楚了——

「我知道、知道。」吳老大心裡憋屈卻也不能在金所的面前顯出來，「一碼歸一碼。這事，過去了。」

「過去了？」金所似笑非笑，「行了，你們兩伙人，要是再在車站這兒弄啥動靜，我可告訴你們，下次都給我進去蹲上半拉月！我還有事兒，剩下的就不用我在這兒了吧？」

韓、吳兩個送走金所長及一幫子警察，兩人再不搭話，各帶各的人走，至於收拾髒亂的垃圾池，那就是金所長噁心人用的招，花二十塊錢有的是人來弄。

韓楓也沒經歷過，一直在觀察著，後來見警察走了，沒事了，略為一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知道沒事了。只是，吳老大在路過肉攤的時候，那眼神簡直像要噴火。對著韓楓豎了豎中指，又點了點韓楓的腳下。

韓楓沒明白……不過能猜得這傢伙肯定不會就這麼了了。可韓楓也不怕他，這種出來混吃喝的最怕的就是窮愣不要命的，逼急了眼有的是辦法整他。現在——威脅完全沒用。

韓華再次過來，把韓楓拉到了一邊。

「老三，你怎麼變的這麼能打的？和哥說實話！」

韓楓笑了，「哥，這幾年我一直和我舅，還有學校的一個老師學武啊？你不知道？」

我？

韓華眼都綠了，「我哪知道，這幾年我一直都在這兒！成——身手可真不錯！現在這邊警察還真缺人，你要不是上學，我還真動心思把你介紹給金所，入警局了呢。」

韓楓笑了笑，「得，那碗飯可不容易吃。算了吧，我還是烤我的串吧。」

「烤什麼串，烤串！」韓華的臉色立即變的一本正經起來，「是考大學，不是考串！」

「對，對。」韓楓笑笑，也不給他爭執。

「正經點兒，我感覺你還是收收心，擺攤這活兒雖然賺錢，也就整整年前就行了，過了年還是好好複習——我知道你擔心啥，學費的事有我，我供你！」

韓華點了只煙，指了指聚在不遠處肉攤旁邊的一堆人，還有遠去的了車站方向，「你看，三兒，你哥我可說一天賺的比很多人一年賺的都多。可是呢，在這京城地界上，也就只能用錢買來點人脈關係，認錢的主能認我！可考上大學就不一樣了，最起碼走在這大街上，體面！分到哪個單位都有面兒，辦起事來順溜！別學你哥，頂一腦袋高粱花子，就靠點小聰明弄錢，沒啥意思。」

「嗯，哥。我也正想和你說個事。明天我回我姥姥家一趟，三四天再回來。」

「幹什麼去？」

韓華一愣，人是他帶出來的，突然間有種這兄弟似乎根本和自己不一爐子的感覺。這小子的思路很跳脫啊。

「我聯繫了一個賣羊肉的事兒，那邊給備貨，我在這邊出貨，沒算運費，利在一錢五以上。」

韓楓用幾秒想了很多可能，卻還是如實的說給了堂哥。

韓華在這幾秒里也動了很多的心思，吐了口煙，「也對，你姥姥家那邊都養羊，今年怕是這利不小，缺錢不，哥給你拿兩萬。」

韓楓笑笑，「成。算你入股，賠了算你栽，賺了分你一半。」

啪。

「說什麼呢？你哥我缺錢是不，借就是借的，賠掉算我的，賺了你自己留著，哥就一個條件，整完這一趟，你這歷練也差不多了，也要到年根，麻溜的給我回家複習去——要不是你今天這麼能打，我都差點兒忘了你是個學生——老韓家第一個有可能考上大學的學生！我可不想被我爹你爹說成把你帶溝里去的禍害。」

「對了，運費嘛，這個我也不懂，你得小心點弄，找懂行的和你一起搞。」韓華想了想，「我也沒認識的。」

「我大概有點主意。」韓楓點點頭。

「那就好。」

「哈哈。」韓楓笑了，「哥，恐怕你已經沒辦法摘下那頂帽子了！」心裡卻也在琢磨，堂哥這腦迴路也挺不一樣的，能打和是學生有啥關係？

「你！」想想也是，韓華臉都綠了，「三兒啊，我被你坑了！」

「哥，你放心吧，我一定會考個大學，而且一定是這大京城的——明年的下半年，我就來這裡和你做伴！」

一聽這話，韓華立即舒心了！

韓楓的心其實已經融化了——上輩子和堂哥沒這麼多接觸，借的錢也是從父親那邊張的嘴，後來因為工作的關係，疏遠了許多。後來哥出了事又幫不上什麼忙，大自己七歲的堂哥和親哥一樣啊。所以，重生再來，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再陷進司法的困境，堂哥什麼都好，的確是小聯明來的快，難免會走歪了路，那麼自己要做的就是在關鍵的時候給他變軌改道。

「啊——韓師傅，我……來啦！」

一個穿著長風衣的青年人，微笑著擠在兩人中間，「我是昨天約好了烤單場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