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第一個調查對象
血滴流動著，楊帆看著這滴血，腦海中一下子出現了一幅場景。
這是一個女人，跟其他人在說著什麼，轉過身眼中帶著一絲得意。
畫面一轉。
一個男人在打著自己的妻子，口裡罵著什麼，但是楊帆不能聽清。
他走過去，想要聽清楚。
他的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觸覺冰涼。
男人的頭轉了一百八十度。
帶著一個白色的面具。
「嗨。」
「啊！」
楊帆整個人掙扎了起來，挎在腰間的警用五四一下子抽了出來。
「楊哥！你怎麼了？」李明傑感受到後座的震動，看了看後視鏡，楊帆雙目通紅，竟然連五四都拔出來了，把他嚇了一跳。
楊帆感覺面前的情景很模糊，李明傑的一聲驚叫把他拉了回來，看見的東西漸漸清晰起來。
「沒事...我做了個噩夢，被嚇到了。」
楊帆驚疑不定，看了看自己右手掌心的鮮血，發現血滴早已經不見了。
他悻悻然地收起五四，深呼吸了幾下。
李明傑有些擔憂地看著楊帆，「楊哥，你的精神勁兒不太好，要不回去休息一下？」
一個連刑警楊帆都能被嚇到的噩夢得是多麼的可怕，李明傑心裡一咯噔。
自從「那件事」以後，楊哥的精神狀況就不太好，經常地失眠。
不過換作自己，恐怕也會這樣吧...
「現在幾點？」
楊帆發現自己坐在一輛桑塔納中，這裡是一個小區的外圍，小區外面有一個大型的商場，小區門口有兩個保安。
從外觀上看，這個小區是屬於高檔小區的一種，裡面自帶會所，也成為了不少人聚會的去處。
李明傑看了看自己的手錶，「楊哥，現在是22:47，你一到這裡就睡著了，黃隊他們就讓我們在這裡盯著，他們進去裡面看看情況。」
自己怎麼就睡著了？
楊帆沒有絲毫感覺自己是入睡的，或者說，他覺得自己只是看了那滴血液一眼，然後時間就過了很久。
「等下次心理治療再問下吧...」
楊帆深呼吸幾下，讓腦子清醒一下，他感覺最近的案子比較起以往要多了很多。
安和謙、趙大勇、慕容行，這些案子相對來說都比較的極端，人性在這一切顯出不同的分支。
不知道這一次安雄，又會是怎麼樣的人呢？
至於宣傳所說的，楊帆是持懷疑態度的，只有通過案子接觸才能明白一個人究竟是怎麼樣子的。
「各單位注意，兔子出窩，坐上了一輛白色的寶馬X8，車牌號為M88888，車內有目標兔子和他的司機，獵人們各就各位，保持一定距離，不要打草驚蛇。」
「收到。」李明傑通過對講機回復道。
十分鐘之後，一輛白色的寶馬X8緩緩地通過小區的大門開了出來，經過楊帆所在的桑塔納的左邊，然後繞右前行，走上了五順路。
「雪糕回報，寶馬X8上了五順路，看樣子是要直行。」
「保持一定的距離，看他要去哪裡，這麼晚還出去，肯定有些事情。」
桑塔納遠遠地跟了上去。其他的刑警也紛紛從其他地方開始了跟蹤。
晚上的路沒有什麼車，比較順暢，但是寶馬X8仍舊保持20公里每小時的速度行駛，不加速也不減速。
「報告老鷹，兔子的車一直保持二十公里左右的速度行駛，現在準備拐入蕪湖路。」
「蕪湖路？」黃隊長坐在車中，他有些疑惑，「繼續跟著，看他想做什麼。」
楊帆看著面前的寶馬轉入了蕪湖路，心裡有了一個猜測，把對講機拿了過來。
「老鷹，蕪湖路附近貌似沒有什麼商場之內的東西，那裡能去的地方就一個。」
「聖心教堂。」黃隊長說道，「他很有可能會去聖心教堂。」
「但是這麼晚去教堂，總不可能是懺悔吧...」
「小傑，他們可能會去聖心教堂，這麼晚去這個地方，我總感覺會出點什麼問題，傢伙帶了沒？」
「帶了，我還穿著一件防彈背心，裡面塞了幾件衣服。」
寶馬轉入蕪湖路，蕪湖路周圍都是老城區的民居，這個時候市民大多已經入睡，樓上的燈基本上都關了，下面的各種小商店也基本關門。
整條蕪湖路只剩下了微微亮著的路燈，以及一些稀疏的行人。
李明傑正想跟著寶馬拐進去，楊帆對李明傑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把車往後開，然後把窗全部搖上去，熄火停車。
李明傑沒有多想，立刻照辦。
兩人剛剛把車停好，便看見一輛寶馬緩緩地從蕪湖路開了出來，停在十字路口不動。
李明傑和楊帆連忙把身子伏得極低，然後儘力地壓制自己呼吸的聲音，李明傑甚至藏到了駕駛座下面的一點空間裡面，擠得他這個肥胖的身軀發痛。
「這窗外面能夠看到嗎？」楊帆在後座蜷縮著身子十分小聲地問道。
「不能，幸虧上次技術科的兄弟改裝過...」李明傑一陣慶幸，上次技術科問他這輛車急不急著換這種不透玻璃，他就說了一句快點換，還要查案，現在想想真他娘的機智。
「老鷹，我們可能被兔子發現了，我們在....」
楊帆剛想說什麼，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楊帆把對講機關掉。
「嗒-」
「嗒-」
腳步聲很輕，像是有人怕驚擾到其他人，故意放輕了腳步。
「嗒-」
李明傑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抖動，他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冷汗不斷地留下來，對方可是有可能是那個變態的殺手啊...
李明傑死勁掩著自己的嘴巴，牙齒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嘴唇，流出了血液。
「嗒-」
這個腳步聲十分地近，楊帆覺得有人已經到了他們的車的旁邊，說不定就在邊上。
「噠-」
腳步聲停住了。
車內很安靜，沒有一絲的雜音，除了微微可以聽見的。
兩個人的心跳聲。
李明傑閉上了眼睛，不敢動彈。
他在搜索，他在看著。
楊帆的手悄悄地搭在了五四上面，扣子被輕輕地打開。
許久
再沒有出現腳步聲，四周安靜得可怕。
楊帆不知道過了多久。
「噠」
「嗒-」
「塔塔-」
腳步聲又出現了，而且漸漸地變得不清晰，看樣子是覺得沒人離開了。
李明傑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正想說些什麼，楊帆眼神示意他不要動。
楊帆微微地探起身子，準備通過自己這邊的車窗看下情況。
一張人臉，帶著微笑。
死死地貼在車窗上面
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