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節 談判

這是一隻蒼白的手，沒有一絲的血色，甚至隱隱看見透明的血管。

楊帆死命地掙扎著，強忍著痛苦坐了起來，但奈何從心臟傳來的劇痛刺激著他的每一寸肌膚，他只能盯著那一隻朝著頭顱伸過來的手，卻什麼也做不了。

「科學所不能解釋的的東西，不一定就是不存在的。」

楊帆腦海中浮現起陳高說的那一句話。

真讓他說中了...

但是楊帆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看著這隻手不斷地靠近自己，直至露出了她的主人。

沒有猜錯。

楊帆冷汗直冒，緊咬著牙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呼救是沒有辦法了。

杜麗面無表情，雙眸盯著楊帆，手懸停在楊帆的面前一寸，楊帆能夠感受一股冰冷自三萬六千個毛孔竄入，在他身體裡面肆虐，就連眉毛也凝結了一層冰霜。

杜麗俯視著楊帆，一言不發。

許久，她將手緩緩地抽了回去。

「同類。」杜麗說道，「現在你還不能死。」

楊帆坐在了地上，心中劇痛漸漸減弱，但是他每一塊肌肉都在抽搐，全然沒有力氣動彈。

「你可以殺了我。」楊帆手指仍然在顫抖，顯得十分虛弱，「這裡是一個偏僻的角落，以你這樣的身手，做到不讓人懷疑，是可以的。」

楊帆絲毫不懷疑杜麗殺他的本事，事實上，能夠在他沒有任何察覺的情況下靠近，就已經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做到的。

「你不能死。」杜麗說道，「這個城市的同類還活著的不多了。「它」的力量在不斷地增強。」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看著我的眼睛。」

楊帆看著杜麗，只見她原本空洞的眼眸化為了一片赤紅，甚至還聽到了一陣哀嚎痛哭。

楊帆很熟悉，他見過這樣的眼睛，就在電影院裡面，就有一隻與這樣相似的。

來自地獄的絕望與悲傷，承載了過往逝去之人的靈魂，與他們的不甘，他們的渴望。

「你是通過那隻眼睛吧。」楊帆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可以告訴他們，不是嗎？根本不必把我留在世上。」

「規則。」

「這是規則，不可以違反。」杜麗恢復了她那空洞的眼神，「我能夠看見，你也能夠看見，那些靈魂的述說，將會是我們唯一可以利用的東西。」

「結果是必然註定的，不可阻擋的，將死之人無法逃脫。」

「既然這樣，那麼這一切都是毫無意義的。」楊帆喘了一口氣，看著杜麗，「你來找我不是為了這個。」

「因為某些原因，一個不穩定的半成品被釋放了出來。」杜麗說道，「它是規則之外的產物，對於他來說，結果是有很多種的，它能夠看見所有的結果，然後選擇它最終變成什麼樣。」

「多麼好的借口..」楊帆盯著杜麗，「是你們的失責，導致很多本來可以繼續他們人生的人，被捲入這場殺戮！」

楊帆雙目通紅，猛地一拳打向杜麗。

杜麗輕鬆躲開，伸出了自己的手，「要麼跟我合作，這樣死的人可以少一些。」

「要麼...」杜麗雙目赤紅，「毀滅你的靈魂。」

「靈魂嗎？」楊帆冷冷地笑了，手中一滴鮮血緩緩地升起，不斷地盤旋環繞，「我的朋友，我的兄弟，我想要保護的人，就因為你們的一個失誤，葬送在它的手裡。」

「你跟我說合作？」楊帆抹了抹嘴角漸漸溢出的鮮血，「這麼多條人命，在你們眼中，也許只是螻蟻一般。但是對我來說...」

「是我苟存在世上的希望！」

火焰從楊帆的眼中冒出，血液歡快地奔湧起來，掌心的那滴鮮艷的血珠，飄到了楊帆的胸膛，穿過肌膚，融入了進去。

他舉起了自己的手，一團幽黑的火焰冒出。

「就讓你看看..」楊帆冷酷地說道，眼中全是殺戮，「這麼多條人命的痛苦吧！」

杜麗微微後退，手中出現了一團光球，裡面躺著一個安詳睡著的人。

「這是你的報酬。」

「你這是威脅我。」

「不，僅僅是合作罷了。」

許久。

沉默，寂靜，無言。

火焰盡數散去。

那團光球被杜麗收入手中。

「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杜麗說道，「沒有抓捕到它，死的人只會越來越多，現在規則對它還有一定的約束力，時間長了，就難說了。」

「整座城市都變為廢墟。」杜麗將手收回，「是最輕微的後果。」

「為什麼找上我？那些大人物不親自出馬？」

「我們是同類，相對來說受規則的限制小一些。」

「死了也沒有什麼可惜，對吧。」

「是的。」

杜麗將一塊牌子放到了楊帆的手中。

「不可以違抗規則。」杜麗說道，「我們可以通過被賦予的來窺探，從而尋找出真相，但是絕對不可以在非同類的面前使用。」

杜麗看著楊帆，「否則，你將會被抹殺。」

「它也是如此。」

「它只能按著順序進行殺戮。但是我們要抓緊時間，不然等到他力量變大的時候，規則對它的約束力就會大大減少。」

「他來過這裡。」楊帆說道，「他預料到這一切的發生，他知道我們會來，所以他什麼也沒有做，除了在五年前就放下那一枚硬幣。」

「所以，你們來找我不是因為所謂的合作，更不是你所說的大人物受到規則的限制。」楊帆點燃了一根煙，「而是你們對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人也被殺得差不多了。」

「作為被選擇的我。」楊帆吐出一口煙氣，「是你們最後的希望。」

杜麗看著楊帆，許久，點了點頭，「是的。」

「所以現在可以正式地說一下了。」楊帆坐了下來，背部靠在牆壁上，「把你們的條件報出來。」

「復活名額一個。」

「不，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復活名額三個，在你追捕它的過程中，你不會死亡，除非是它親手殺了你。另外，我們會盡所有的能力給你提供必要的幫助。」

「這不夠。」

楊帆看著杜麗，「我的朋友不能有一點點的傷害，不然我會親手毀掉這一切。」

「哪怕靈魂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