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九根手指

楊帆和黃隊長等人趕到這警察所說的地方，只見一個環衛工人神色恐慌地站在一個角落，旁邊幾個警察給他遞了一杯水，但是這個人看上去手仍然在發抖，嘴角邊殘留着一點東西，不遠處電燈柱下有一灘嘔吐物。

環衛工人右手處有一個印着「M市環保」的高約70厘米，直徑為25厘米的黑色垃圾桶。

楊帆估算了一下，這個地方距離發現安和謙屍體的地方大概是八十米的距離。

「是這個人發現的？」黃隊長說道。

「報告隊長！是這名環衛工人發現的。據他所說，他像往常一樣，準備取走這裏面的垃圾，誰知道打開一看，發現裏面有一個精緻的銀盒子，銀盒子上面有一個扣子將盒子扣住。他好奇地打開了扣子，卻看見了九根手指，他嚇得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報案時間是什麼時候？」黃隊長問道，在案發現場附近發現了手指的話，很大可能是安和謙的，但是具體還要等法醫過來才能確定。

「是在8:50，也就是十分鐘之前。」

「手指在哪裏？」楊帆問道。

「在這裏。」陳高已經把手指裝在了白色的證物袋中，證物袋中有九根手指。

「這裏面唯獨缺了一根右手的尾指，這個盒子也是有一定年頭的了。」

陳高雙手舉起兩個證物袋，其中，左手邊的手指中，有一根手指上面套著一枚銀色的，外環雕刻着「king」的戒指，右手邊的銀盒子表面雕刻着繁雜紛多而又十分精緻的圖案，但是仔細看可以看見表面一層細微的黑色。

「我找遍了周圍，但是沒有發現另外一根手指的蹤影。」

「垃圾桶周圍的腳印十分的多，無法清晰分辨。而且垃圾桶的桶身污漬太多，提取指紋的難度極大。」

楊帆盯着九根手指看了一會兒，除了看見這九根手指上面都有一點黑色的東西以外，也沒有能再發現什麼。

楊帆看着這些手指若有所思，彷彿想到了什麼，但是又沒有能夠抓住。

「黃隊，我覺得這手指可能就是安和謙被砍下的手指。」

「不是可能，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安和謙的。」

黃隊長看着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嘆了口氣，拿過來一份檔案。

楊帆打開檔案，檔案中放在第一張的圖片，上面是安和謙的上半身照片，其中他的右手食指處帶着一枚戒指。

楊帆仔細一看，那枚戒指的外環同樣雕刻着「king」的英文字母。

「這附近有監控錄像嗎？」楊帆立刻問道。

「這是一個小巷子，沒有安裝監控，最近的一個監控在前面六十米的榮倉藥店，就在這個小巷子的出口。」一位民警說道。

楊帆看了一下這個這個巷子，這個淺窄的巷子出口只有一個，就是民警所指的前方。

「去榮倉藥店看一下。」黃隊長帶着楊帆走了過去。

榮倉藥店內的兩個人看見一堆警察走了過來，也是心中一驚，其中一個約莫四十歲的女子連忙上前詢問。

「警官，這裏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女子面容有些緊張，旁邊一個十來歲的店員也是一愣一愣的。

黃隊長掃了二人一眼，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證。

「我們是M市警局的，這裏發生了一起命案，想問下你們一些情況。」

那兩個人聞言一驚，接着便開始介紹自己的一些基本信息。

年長一些的，四十歲的女子叫做唐瑩，榮倉藥店是她開的，她在這裏開藥店已經十年了，平時就住在三百米之外的康景小區，當天晚上十點她就關門回家了。

另外一個店員，名叫王敏，今年十九歲，剛從鄉下出來投靠唐瑩，是唐瑩的侄女，在榮倉藥店幫忙。

唐瑩說她們是兩個人十點以後一起離開的藥店，沒有看見什麼奇怪的人。

榮倉藥店還有一個男性員工，叫趙大勇，男，三十九歲，他請了3月27日與3月28日的假。

也就是說，星期日和星期一他不在店裏面，到了明天，也就是3月29日才會回來上班。

「他有說因為什麼而請假嗎？」楊帆問道，這麼巧就在案發當天請假了？

「這個倒是沒有，不過他這個人很少請假，之前請假的時候也是說自己有事情，我看他也挺久沒有休息的了，就放他假了。」唐瑩回想到，「對了...他請假的時候還說了要去一個地方來着..不過具體什麼地方他也沒有說。」

「查一下那個趙大勇。」黃隊長吩咐了身邊一個警察說道。

「你們的監控怎麼樣。」楊帆說道。

「監控用了很多年了，可能會有點不清晰，不過還是能拍到東西的。」唐瑩說道。

「我們需要調取你們的監控視頻。」黃隊長說道，「小李，去拷一份拿回去警局。」

李明傑應了一聲，跟着唐瑩去取監控視頻。

楊帆和黃隊長走了出去，楊帆遞了一根煙給黃隊長，兩個人吸了一口煙，神情卻是嚴峻。

「這件案子不簡單。」黃隊長呼出一口白色的煙氣，「咱就不說那詭異的死亡姿勢了，單就說那死亡現場沒有腳印這回事，就可以說明這個兇手早就準備好了。」

「黃隊，你有沒有發現這件案件一個奇怪的地方。」

「嗯？」黃隊看向楊帆。

「如果是一個普通的罪犯，那麼他想謀殺安和謙的話，那麼他只需要完成「殺死他」這個目的就可以了。」

楊帆的眼神中有點茫然，「但是剛才高子也說了，兇手砍了安和謙的手指以後，達到了他某種目的以後，他為安和謙止血了。而且他還將安和謙擺成那種詭異的姿勢。我有一個想法，殺死安和謙對於兇手來說可能並不是唯一的目的，或者說，兇手根本就不是為了殺死他，而是為了....」

「玩弄！」

說出這個詞語，黃隊長和楊帆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搞不好，這只是一個開始...」楊帆說道。

黃隊長深吸了一口煙氣，這一類型的案件是很麻煩的，因為兇手的動機並不確定，甚至有可能只是為了一個念頭就開始連續性的犯案。

而且沒有腳印，殺害安和謙的選址，都在告訴楊帆和黃隊長，這個兇手有一定的反偵查能力。

「你存在...我深深的腦海里...」

手機鈴聲響起。

黃隊長打開手機，「怎麼了？」

下一秒，黃隊長的神情變得震驚。

「什麼？死了？！」

「怎麼了？」楊帆問道。

黃隊長神情嚴肅地看着楊帆，「趙大勇找到了，在西河，死了。一個漁民報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