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季老爺子
季家老宅。
轎車經過層層安檢后，駛入大鐵門內，停在寬敞的空地停車場。
天空下起濛濛細雨，外面穿著中山裝的僕人，舉著大黑傘迎接在車門前。
另一邊車門打開，季默琛頂著細雨走出來。
僕人愣了下，有點不明所以，快步走過去把黑傘遮在季默琛的頭頂。
季默琛把黑傘接過手，繞了個圈到這邊，把車門打開。
一隻纖細的小腿伸出來，被夜晚透著雨涼的風一吹，嬌氣得雞皮疙瘩冒起來，羸弱得像朵溫室里的嬌花。
南希鑽出轎車，從車內的溫暖到外面的寒涼，穿著裙子的她打了個顫，挽住季默琛的一隻手，人就靠了過去，「季先生，好冷啊。」
突然靠近的溫度讓季默琛手臂肌肉繃緊，冷眼朝身邊的女人看去。
見她小臉被冷氣一衝，有點發白，一雙眼睛更黑，水盈盈的望著自己。
季默琛把黑傘還給僕人，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上南希的肩頭，把她露在外面的手臂包住。
順勢就把自己的手臂，從南希的手裡解救出來。
「先送季太太進去。」季默琛對僕人道。
季太太！？
僕人驚愕望向南希。
南希抓著季默琛西裝的衣角，對僕人得體的微笑。
「夫人請。」僕人畢恭畢敬的護送南希進屋。
南希回頭對季默琛關心道：「季先生，你身子弱，先回車子，別淋生病了。」
身子弱的季默琛眼神一沉，沒應她。
趙傑瑜已經拿了新的黑傘走到季默琛身邊，「boss，這南小姐跟資料上的完全不一樣。」
季家老宅獨佔據B城一片地，一看就氣派，真正的家族不是暴發戶能相提並論，一般人光在外面遙望一眼就要心生敬畏，更別說進門了。這南小姐竟然一點不露慫，還適應良好，彷彿這就是她自家。
「什麼南小姐。」季默琛冷冷看著前面黑傘、園林、小道，和景色融洽如畫的纖細暖白色背影。
趙傑瑜愣了下，反應過來認錯，「是我喊錯了，那是季太太，季夫人。」心裡卻冒著古怪的泡泡：雖然回老宅是要注意，不過這是不是注意得太過了？
南希進了屋裡，換上僕人拿來的拖鞋，暖氣一下沖淡了身上的濕氣，小臉蛋也被暖氣熏出健康的紅潤。
「老王啊，你評評理，琛子是不是過分！？一看老子能下床了，馬上翻臉走人！難得回來，也不知道陪我老頭子喝杯茶，吃頓飯。老頭子還能有幾天好活啊？他就算嫌棄，看在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養大的份上，裝著也該讓我過得舒心一點啊。」
老人家意不平的抱怨聲沖前方傳來。
南希昂頭看去，見一個穿著舒適唐裝的老人背影，不出意外這就是季默琛的爺爺了。
在老人家的對面坐著個穿白大褂的老伯，恰好面對門口，一抬眼也見到了南希。
僕人領南希走過去，還沒走到兩人坐的桌前，忍不住激動道：「老爺子，先生把夫人帶回來了！」
「啊？什麼先生夫人。」老爺子不高興的扭身看過來，見到南希后一雙眼睛瞪大。
南希矜持又大方的朝老爺子彎了彎腰，面上卻笑得開朗嬌俏，喊了一聲，「爺爺。」
「哎！」季老爺子回神后，連忙大聲應道，就怕慢了這喊爺爺的俏孫媳婦就會飛了。
他站起來，上上下下把南希看了一圈。
南希長得精緻，一雙俏媚的桃花眼，因為五官還沒完全長開，眼神清澈正氣就散去了眼型自帶的妖氣，只叫人覺得這孩子有靈氣，一張小臉蛋剛被暖氣熏紅，更顯健康活力，笑容可愛乖巧。
季老爺子看完，眼睛亮得發精光，握住南希的手，「你是哪位先生的夫人啊？」
南希狀似害羞的眨了眨眼睛，嘴角略含一分笑，坦然的說：「季默琛，季先生的夫人啊。」
季老爺子嘴角瞬間咧到耳根子去了，下一秒他表情僵住，記起不久前才用一個紅本本把孫子氣走，紅本本里有個他虧欠的女孩，他給孫子定下的孫媳婦。
「哎。」季老爺子大嘆，艱難的鬆開南希的手，心裡的鬱結快堵到嗓子眼了，澀得他口腔發苦。
這麼順眼的姑娘，怎麼就偏偏這時候出現了！
「姑娘，你逗老頭子開心呢？」
南希不明所以，老爺子怎麼突然變臉變得這麼快。
一個身影接近，在南希身邊停下，「怎麼回事？」
老爺子一看季默琛，火氣就騰騰往上冒，「你還問怎麼回事！這漂亮姑娘你打那騙來的？是嫌氣不死我，再讓我心臟來個蹦極啊？」
季默琛皺了下眉，為了他爺爺，他都一再忍耐犧牲自己了，結果他爺還不滿意？「她不是你騙來的么。」
「什麼叫我騙來的！」老爺子氣得要跳腳。
南希走過去，扶著老爺子的肩膀，一手撫著老爺子的背給他順氣，柔聲說：「爺爺，您別動氣，聽季先生慢慢說。」
少女輕聲慢語暖人心田，搭配背上的力道，老爺子發現自己竟然真的氣順了，頓時看向南希的眼神又愛又痛。
這麼好的閨女，這麼好的女娃啊……
季默琛眉角狠狠一跳，望著在老爺子身邊，乖得像朵解語花的南希。
老爺子是氣順了，他的心卻堵了。
這小騙子！
一道靈光在腦子劃過，季默琛想明白了原因，眼睛微眯，冷聲道：「她叫南希，我結婚證上的季太太。」
老爺子僵住，不可思議的看向南希，再確認一遍，「南希？」
「哎。」南希彎眉，笑道：「爺爺，有什麼事？」
「沒事，沒事，你好，你好。」老爺子恍惚中。
南希扶著老爺子回之前位置坐下，全程老爺子都乖乖聽話。
等坐下了，老爺子才恍然回神的問了一句，「你怎麼變這樣了？」
「我一直都這樣，爺爺以前見過我？」南希疑惑道。
老爺子支支吾吾道：「見過一次。」
不算傳統意義上的見面。
南希本人不知道，他是偷偷去看過一眼。
後面關於南希的一切都從資料得知。
算起來，他的確不了解這個孫媳婦現實中，到底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