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訓斥
宋成之見到衛輕裳真的帶回來五個青倌兒,險些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月娘的一萬八千兩報價,更是讓他黑了臉色。
這死丫頭,真當他是爹了……
可是這種話,宋成之又不能當著外人的面說,只好打落牙齒和血吞,鐵青著一張臉,讓管家拿了兩萬兩銀票。
「哎呀,多謝尚書大人,尚書大人真是位開明的好父親。」
月娘看著手裡的銀票,臉上笑的像花兒一樣,忍不住笑著開口說道。
這話說的可真是一點也不假,整個京城,就是整個大齊,也找不出這樣的父親,不僅不管女兒,還幫著女兒出錢。
也難怪這家的姑娘這麼直爽,連一件男裝都不換,大喇喇的就去了青雲館,感情是根本不用藏著。
「哎,別走啊,找錢。」
眼看著月娘把兩萬兩銀票塞在懷裡就要走,衛輕裳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她,笑著開口說道。
「小姐,你是大戶人家,怎麼還在意這區區兩千兩的銀子,就當賞了奴家?」
月娘看著衛輕裳拉在自己身上的手,臉色有些難看,這還從來沒見過哪家大戶還要找錢的。
「一萬八千兩,找我兩千,快。」
衛輕裳可不管,她剛穿越過來,正是沒錢的時候,再加上連個親生父親都沒有,她還不自己攢點。
「……」
月娘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從懷中拿出來兩千兩的銀票,眸中充滿了鄙視的看了眼宋成之,扭著水蛇腰開口說道:
「宋大人家還真是會精打細算呢。」
「滾。」
宋成之聽到這句話,臉色更難看了,死命的磨了磨后槽牙,才艱難的吐出了一個字。
隨即快速的關上了大門,將外界隔絕起來,死死地盯著衛輕裳。
「我是瘋了,才會答應你。」
「因為你需要我,時候不早了,我也回去睡覺了,明天大婚,我的嫁妝準備好了吧?」
衛輕裳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氣的宋成之腦袋嗡嗡的,他現在都後悔了,當初不如狠點心,讓自己女兒去了,哪像現在,處處掣肘。
縱使是宋成之如何捂著,衛輕裳大婚前一晚去了青雲館,贖回了五個青倌兒的事情,還是流傳的大街小巷都是。
甚至連皇宮裡的蕭少晨,都已經知道這件事了,當天下了早朝,就坐著龍攆到了攝政王府。
此時的王府在一夜之間就掛上了大紅的燈籠和紅綢帶,使得原本冷清肅穆的攝政王府洋溢著絲絲喜氣。
蕭少晨下了龍攆,黃色的龍靴踩在紅毯上,眉心微蹙,開口問道:
「宮晟,皇叔人呢?」
「皇上,主子在書房,屬下帶你過去。」
宮晟見到蕭少晨,忍不住輕挑了挑眉,小皇帝又來了,該不會又是給主子送女人的吧。
「皇叔,皇叔,你聽沒聽說昨天晚上的事情?」
蕭少晨小跑著進了書房,有些蒼白的臉,此時有些紅撲撲的,大眼睛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什麼事?」
蕭鈺看著蕭少晨,讓身邊的晏月給他倒了一杯水,蹙眉開口問道。
「昨天晚上,宋尚書的女兒,就是皇叔今天的新婚妻子,跑到了青雲館,贖回了五個青倌兒。」
蕭少晨一邊氣憤的說著,一邊掰著手指數,瞪大了了眼睛說道:
「她膽子也太大了,這不是故意的嗎,皇叔你才納了四個侍妾,和她一比,還少了一個,太不划算了。」
「所以你現在是準備給我送一個侍妾,打成平手?」
放下手中的書,蕭鈺忍不住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疲憊的開口問道。
這幾日他抬了幾個侍妾,是為了平衡勢力,太后的人,祁王的人,還有其他幾個國家的細作。
只有把這潭水攪渾,他才能藉此時機一舉清除太后和祁王一黨,將大齊江山的內患解決掉。
蕭少晨似乎沒注意道蕭鈺沉思的神色,眸中閃過一絲頑劣,笑著開口說道:
「對啊,皇叔,南陽侯府的二小姐蘇凝玉,她不是一直喜歡你嗎,而且皇叔對她不是也挺喜歡的嗎?要不朕下旨,讓她和宋家那個女人一起進門吧。」
蘇凝玉……
蕭鈺微微晃了晃神,似乎又看到了站在梨花樹下,一襲青色湘妃裙的女子,眉眼如畫,宛若置身江南煙雨中。
只是片刻間,蕭鈺便回過神來,這種危險的時候,他怎麼可能要把蘇凝玉娶進門。
想到這兒,他緩緩的放下手中的硃筆,站起身走向了蕭少晨,聲音冷冽的開口問道:
「少晨,我問你,這幾日的課業做了嗎?我送過去的摺子,關於江南水患,南夷戰事,你想出什麼辦法了?」
「這個…皇叔,江南水患一事,年年都有,父皇在世的時候都沒辦法,朕能有什麼辦法,還有南夷,不是已經派趙乾去了嗎?」
提到這件事,蕭少晨撓了撓後腦勺,顯然心情不是很好。
蕭鈺的神色越發的冰冷起來,薄唇輕抿,將手中的摺子放到了桌子前,開口說道:
「正因為皇兄在世的時候,沒有解決此事,所以才要靠你,江南年年水患飢荒,只開倉放糧能解決問題嗎,若是糧倉已空,又該如何?」
「南夷戰事,趙乾已經連輸了兩戰,糧草吃緊,派誰去押運糧草?西夏和東周虎視眈眈,你可知道?」
「皇叔……」
聽到蕭鈺嚴厲的話,蕭少晨抿了抿唇,聲音有些沮喪起來。
「你是皇帝,是大齊的主人,你肩負的是國家的重任,而不是一些瑣事,總去關注一些市井流言,會讓你的心胸和眼界變得一樣狹隘。」
「我說的話,你聽明白了嗎?」
看著蕭少晨聳拉下來的腦袋,蕭鈺聲音柔和了許多,開口問道。
「聽明白了。」
蕭少晨點了點頭,他仰著頭看著蕭鈺,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為什麼皇叔可以這麼睿智,什麼事都知道。
「那皇叔,你的婚還成嗎?」
「……蕭少晨,我說的話,你有過腦子嗎?」
蕭鈺深吸了一口氣,真是快被這孩子氣死了,怎麼家國大事就是不見他上心呢,總關注這些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