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章

56章

北榮都城被控制,到處瀰漫著一片死寂。

朝臣不得出門,被嚴加看管,百姓不敢出門,只覺天塌地陷。

南鳳凰先前所帶的二十萬兵將此時立於城門外,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迷茫,先前只聽說攻城,一片混亂,又當是公主好友,且兩位公如此信任的人,便一鼓作氣,而今……

這到底是福是禍,所以他們退出了城,立於城門之外。

至於那五萬雲族之人,以一敵百,卻是徹底的就服眾了許怡然唯他之命聽從,加上天機殿的人並不少,眼下許怡然真好似江山在握。

他坐在北榮歷代皇帝曾經坐過的龍椅之上,面對著空曠曠的,只有著無數宮娥太監膽顫心驚跪著的議事殿,那白霧霧的視線自他們的頭頂一寸寸移開,然後看向殿外的天空。

天早已大亮,寒風呼嘯而過,好像不過這一瞬間,便下起了雪。

紛紛揚揚,冰冷徹骨,這是北榮都城今年的第一場雪,在這個春年夜即將來到時,下了起來。

許怡然的眼裡除了那紛紛揚揚的雪花,沒有情緒,只有冷,無盡的冷就著野心,不發一語。

「回殿主,天下一味已然人去樓空,福悅賭坊也同樣門庭靜寂,早已關閉,我們……沒有抓到一人。」

身側,忽有人而落,恭敬稟報,臉黑而肅,極是挫敗。

許怡然聞言,這才動了動眼皮子看著來人,那眼神波瀾不驚卻又如浩海深淵,直叫來人都不禁身子微顫,頭垂得更低,「是屬下失職,去晚了一步。」

「余輕逸和南鳳凰呢?」

「回殿主,至今還被困在那紅霧之中不得出。」

「哦。」

「那找到北皇和南靈沁了嗎?」

來人沉默,明顯是沒有尋到。

許怡然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指著滿殿宮娥太監,「將這些人,都殺了吧。」

「殺……」

來人豁然抬頭的,看著這滿殿的宮娥太監,似也有些不可置信。

「啊啊,我要殺了你。」

正在這時,安靜的大殿外,隨著一聲歇斯底里的干吼,一名披頭散髮的女人跑了出來,她拿著劍,搖搖晃晃的直刺向許怡然,然而人還沒走近,便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劍也脫離了手落在地上。

是賢妃娘良,已然死去的賢王的母妃,兒子的死,皇上的冷落,再是如今一朝城破,她已然徹底的瘋了,眼神獃獃滯滯看著四周,然後又趴在地上,指著許怡然嘿嘿直笑,「哈哈哈,你們都在給我下跪,下跪,哈哈,我還是賢妃,不,我是要當皇后的,對,當皇后,母憑子貴的,我是要當皇后的……」

「娘娘。」

有太監小聲的想勸阻,可理智已經阻止不了一個瘋狂的人。

「你走開,我兒子呢,我的賢兒呢,皇上……你不是要封我的賢兒為太子嗎,讓她一正大統嗎,皇上……哈哈哈……」

「太吵了,讓她下地獄吧。」

高首那龍椅上,許怡然看都不懶得看賢妃,一聲出,四下空氣頓時冷僵,輕輕開口,已是殺意。唯賢妃還不明事理的只顧猖狂大笑。

她被人帶出去了,這個一生榮寵算計,到頭來包括她的兒子都不過是宇文舒一顆棋子的女人就這樣香消玉殞。

可能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就這樣死了。

許怡然還下令給她施的絞刑,極其殘忍。

就像是與她有著天仇地怨,可是,許怡然和賢妃有交集嗎,無人知曉。

那些曾經貼身服侍過北皇與稍微掌事的太監宮娥此時更加不敢抬起頭來。

整個北榮宮城都瀰漫著一有股死氣。

許怡然仍然一身白衣,袍角已染了血,好像唯有鮮血才能將他一身白衣灌溉,然後,他起身走出大殿,身後,一眾宮娥太監瑟瑟發抖的也跟著出去。

他們想求饒命,又生怕開口才是觸怒。

然後,許怡然對著身側道,「發令下去,就告訴宇文曜和南靈沁,我,許怡然,天機殿殿主,閻王殿二長老,就在這裡,等著他們。」

許怡然驀然一轉身,站九重宮闕,道霸世之言。

閻王殿二長老……

隱在暗處的淑太妃和柳雲洲一驚,許怡然,他,竟……竟是閻王殿二長老。

淑太妃深居深宮,卻也不是不知天下事,自然在聽柳雲洲說過了閻王殿的事,而許是太過吃驚,突然的腳一松,撞在一旁牆上,頓時發輕響動,雖極輕微,卻已然入了許怡然之耳,大手一揮。

頓時,隱在暗處的淑太妃便就這樣跪在許怡然面前。

與此同時,柳雲洲也緊跟而出,跌到在淑貴妃身側。

突生這般變故,柳雲洲的府內外也早被許怡然的人控制,他是暗中偷從府內秘道出來的,擔心許怡然這般發瘋,會毀了整個皇宮,便想著把自家表姐救出去,只是到底不甘心,便路過了此處,聽到不該聽的又無比震驚的事實,也暴露了蹤跡。

「原來是淑太妃,還有柳大人。」

許怡然視線落在二人身上,那清秀賽雪的肌膚之上,隱隱紅絲顯露,冷笑,自眼底蔓延。

「正好,手中沒有比較好的人質。」許怡然笑,表示很滿意。

「許怡然,你瘋了,你不是最愛南靈沁嗎,一心一意只為她好嗎,為什麼到頭來,你卻這般做,你不知道他當初一直就在找閻王殿嗎,如果你是這樣的身份,你當初就可以說出來,為什麼不說出來,為什麼不。」

「我不想說,不可以嗎。」

許怡然著憤怒的柳雲洲,抬后一揮,柳雲洲就地一個翻身痛得呲牙。

他不會武功,是個文人,此時此刻,任憑一股氣血,不怕死也不怕痛。

「她有什麼對不起你,除了不愛你,他哪裡對不起你,讓你這般,她若是知道這個消息,回來看到這一幕,你讓她情何以堪,信任何處安放。」

「情何以堪?信任?」

許怡然笑著,雙手負后,遙望著天。

雪還在下,落在宮庭之中,近他身化為水,卻轉睜落於柳雲洲和淑貴妃滿頭滿身。

「是啊,你都知道,我那般愛她,她想要做什麼,我都由著她幫著她,只要她想的,我都想去幫她實現,可是,最後他就那樣的帶著宇文曜走了,知道嗎,她的心裡,沒有我,所謂的口口聲聲的親人,都是假的,假的。」

柳雲洲聽著許怡然控訴一般的言論,驀然止了聲。

問世間情為何物,只有真正體過方才懂。

雖然他的情只有幾日,他愛的人就這樣死於無辜,可是他知道這一生,她都將留存在他的記憶中了。

可是……

「南靈沁是對你好的,他拿你當親人的。」

「不要再說了,否則,我會想讓你閉嘴的。」許怡然忽而眸色冷涼的看著柳雲洲,那眼中原本清澈的河變成了幽深地獄。

「你知道的,這世界上想要一個人閉嘴的最好方法那就上讓他死。」他說。

柳雲洲不怕死,他鮮衣怒色,可是一旁的淑太妃卻扯了下柳雲洲的袖子,生怕他觸怒了許怡然,立馬招來殺身之禍。

有人上來,將柳雲洲和淑太妃帶下去了,至於那些早已嚇得心肝顫而不能呼吸的宮娥太監們呢,手起刀落。

閻王殿的行事方法,永遠那般血腥。

……

酸皮子當時逃走那一瞬間被許怡然傷得不輕,此下看著天光月色,整個人感覺就要倒下了,卻命好的遇到了白玉。

「白掌……」

話未落,人已經要向前栽去。

白玉上前和白玉一起,將酸皮子扶著,很快隱沒在原地。

「哥哥,現在可怎麼辦啊,這都城四下都被人看著,我們根本出不去。」白靈低聲道。

白玉沉默一瞬,想了想,看著白靈,「去通知你嫂子,我們冒險出城。」

「我嫂……嫂子。」

白靈愣了下,立馬反應過來,當下點頭,「好,我這就去通知聶……嫂子。」

「等一下。」白靈腳步剛一抬,便被酸皮子阻止,他面色極不好,那尖瘦的臉上此時眼窩都凹陷了。

「公子不是一般人,眼下這般時候都城防守的固若金湯不說,他當也會想到,你們不管是不想為靈沁小姐添負擔,還是只想逃命,也會冒險出城,與其如此,不如置之死地。」酸皮子深呼吸一口氣,又道,「最危險的方往往最是安全,而公子絕計想不到那樣一個地方。」

「你什麼意思?」白玉好像懂了些,眉梢輕挑。

「當初靈沁小姐被北皇驅出都城時,天機殿的所有人也自都城中的要點撤離,之後也沒人有再回去,我們可以去那裡暫避。」

聽著酸皮子的話,白玉猶豫一瞬,當下對著白靈點頭,「走,叫上你嫂子。」

一行人很快和聶醉兒會和,直往天機殿而去。

還是那棵大樹,不過四下荒蕪,早已無人看守,四人一行輕而易舉便進了天機殿。

一路無人,走過長長暗道,面然是豁然開朗的雲庶霧繞,碧樹撐天,葳蕤廣袤。

「我們去那上面,山峰頂上,那裡是藏書閣,至今還有許多消息在那裡,那裡還連著外面另一條出路,就算是被人發現,我們也有能即時逃走。」

「聽你的。」

四人直上山峰之頂,四下清寂,雲霧好像觸手可得。

「且慢,躲起來。」

突然,酸皮子手一揮,四人忙隱於暗處。

「什麼情況?」

白玉瞅著酸皮子,因為他沒覺出這裡哪兒不對勁兒。

「不對。」

酸皮子卻咬著牙蹙眉,搖頭,「這裡有人來過。」

「誰?」

「不知道,可是我與公子許早就相識,可說在這裡待近十年,這裡每一花一物我都分外熟悉清楚,當初撤走時,動了哪些東西,哪定片子是否有缺損我都清楚,可是這四下,你們看,有腳印,像是才留下不久。」

「會不會就是你家公子來過?」

「不會。」

酸皮子搖頭,「我先前一直跟著公子,所以……」

「凡事都可能不是嗎,不然你家公子為什麼會反,還是閻殿二長老的身份。」聶醉兒出聲,她的臉上有著太多的笑容,好像瞬間就化解了四下的冷氣,與那本來將停眼下又簌簌而落的雪花。

酸皮子似覺有理,倒是一時不說話了。

「行吧,我們小心點就是,那邊有住處,我帶你們去。」

「不對啊,這裡也有一條小路啊,」白靈倒好奇起來,又看向酸皮子,「這是通往哪裡的?」

「好像是放雜物的吧,這下面,我倒是極少去過。」

「我看著就安全,就去這裡好了。」

聶醉兒一語出時,整個人已經走在了前面,白玉當然是扶著酸皮子跟上。

只是,這越走,幾人的面色,就越加不太好了。

……

南靈沁此時已將雲術中的雲氣大半注入了宇文曜的休內,他的臉從原本的白到透明到血管清晰可見到發紅,紅到異常,整個人溫度急劇升高,到整個人此時終於好像進入了冥想平靜之態。

南靈沁的狀態卻很不好,她遇到了瓶頸。

因為宇文舒的死,宇文曜體內的雙生蠱發作,異常活躍,那蠱毒早就深入到他的血肉,血液,非一般之法可以解除,逼出。

當然,若真是好解的話,這般多年,宇文曜早就將這蠱毒解了,又何必來這般一遭遭。

而眼下,她必須將她的雲術化為一股極細的氣息,進入到他周身每一個要穴,再融入血液中,將那蠱毒一點一點吸出,再以自己的之力,以雲術壓制的同時,對它進行拆分,瓦解,從而徹底化解。

這是一個分外精細的活,絕對不壓於一位醫生的一台高精密手術。

所以,她的每一步都要小心,這個時候更不能讓宇文曜心有旁物,影響自己,也影響了她。

雖然,她心中也隱隱覺得,有什麼她掌控不住的,她不想看的事情發生,但是,眼下,她也顧不得了。

「撲——」

就是這般一個輕微的分神,宇文曜面色驟然變至慘白,一口鮮血噴出之時,眼眸睜開,裡面,血色一片。

「撲——」

南靈沁也受了影響。

「不要再試,離開這裡。」

宇文曜有氣無力的一睜眼,就近乎低吼。

南靈沁倏然冷瞪著他。

------題外話------

沒有標題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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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嫡至上:太子,你必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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